第一千两百五十二章 胜利的曙光，到底是谁的曙光？

这个由冠雕变化而成的黑人大汉身高近2米，光头，看不出具体年纪。
他极其强壮，相貌也很英俊，脸部线条就像刀切斧砍出的雕塑，绝对算是黑裔中的顶级美男子。
动作间，他身上的肌肉好像无数蟒蛇般翻涌蠕动，一看就蕴含着极其恐怖的爆发力，压迫感拉满。
山洞很深，里边漆黑如墨，一点光源都没有，但是黑人大汉的一双眸子却散发着淡淡的暗黄色幽光。
他一言不发，迈着长腿，朝山洞里缓步走着。
“达米恩，我在跟你说话！你特么聋了吗？”
山洞深处，见他久久没有回话，马萨尔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怒。
被叫做达米恩的黑人大汉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一个粗粝的石台旁，拿起搭在上边的连身长袍，随手披在身上。
随即，他一屁股坐在石台上，从旁边捞起一个海泡石烟斗，慢条斯理的塞了烟丝，划了根火柴点着，默不作声的抽着。
“达米恩！你在故意挑衅我！”马萨尔又喊了起来。
“切！”达米恩冷嗤一声，终于开口了。
“马萨尔，你最好搞清楚状况。”
他的鼻孔中喷出两道白烟，语气戏谑：
“现在是你在寻求我的庇护，你只是条被吓得夹了尾巴的丧家之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光明教教宗，所以，别跟我大呼小叫的。”
达米恩说的是地道的伦敦腔，他的声音异常浑厚，磁性，非常悦耳，只是说出来的话却非常刺耳，嘲讽满满。
就像是淬毒的尖针，字字句句都戳中了马萨尔的死穴，让他彻底暴怒，直接泼妇般破口大骂道。
“达米恩，你这头肮脏的猪猡，现在连你也敢羞辱我，无视我了，你是不是已经忘自己的身份？
要不是我当初把你从马戏团里救出来，现在你还是一只挨皮鞭钻火圈，趴在地上吃屎的野狗！”
听到他的咒骂，达米恩眼中的暗黄色光芒猛然亮了一下，不过只是一闪而逝，就又重归平静。
他又嘬了口烟斗，才幽幽道：
“没错，我过去确实很狼狈，不过马萨尔，现在你变成那条可怜的吃屎狗了，而我，正在救你。”
“放肆！”
马萨尔忍无可忍，他暴喝一声，两股风旋猛然在黑暗中突兀生出，钢锥般刺向达米恩。
达米恩依旧坐得稳如磐石，甚至手里还继续擎着烟斗，悠悠的呼出一口烟气。
他仅仅是伸出空着的那只蒲扇般的大手，仿佛扇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噗！”
两股风旋瞬间被他的沛然巨力拍散了。
而达米恩的手掌和手臂上却只是多了十几道红痕而已，一滴血都没出，甚至都没破防。
达米恩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借着眸子散发的幽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呵~马萨尔，你真是老了，现在你的绝技风刀，都已经变得如此软弱无力了？”
他缓缓呼出一道长箭般的烟气，继续讥讽道：
“马萨尔，要不你再试试你那粗陋的催眠术，看看现在你还能不能再控制我？”
马萨尔不再说话，幽深的山洞里瞬间变得寂静起来，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只隐约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当当~”
过来好一阵，达米恩放下手里的烟斗，在石台边缘轻轻磕了磕。
“马萨尔，他已经来了，以他的行进速度，大概两天时间，也许更快就能找到我们。”
“什么？”马萨尔的惊叫响起，随即他像幽灵似的从山洞深处猛然飘了出来。
许久不见，马萨尔的形象大变。
头发成片成片的斑秃，皮肤松垮，脸上布满着沟壑般的深纹，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像是几根竹竿，撑起一件长袍。
此刻，他那双内凹的，猩红的眼睛里，满是阴鸷和惶急。
“他来了？带了多少人？你确定吗？是不是亲眼看见的？有没有被发现？混蛋，水蛭那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没告诉我！”
如今的马萨尔，再没有往昔光明教教宗那份沉稳淡定的气度。
他一把拉住达米恩的手腕，语气暴躁，神经质似的问了一长串的问题。
达米恩抬手挣开马萨尔，眼神鄙夷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
“没错，是我亲眼看见的，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他只带了一个人。”
一听这话，马萨尔顿时松了口气，身体明显的软化下来，4对2的话，虽然依然胜算不大，不过终归有了一搏之力。
是的，此时山洞里不只有马萨尔和达米恩，洛丽和雷博拉其实也在，只不过他们从到尾都没吭声。
这对亡命鸳鸯是三天前从突尼斯方向赶过来汇合的，胡大姑娘宣布要在科德城引爆大菠萝的当晚，他们就离开了天竺。
过来找马萨尔，然后继续跟杜蔚国死磕，当然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克利须那的指示。
为了能让濒死的雷博拉活下去，他们现在都加入了虺教。
尤其雷博拉，更是已经跟虺虫共生了，而且还是条等级很高的虺虫。
如果放在往昔，虺教辉煌的时候，他甚至都有资格当上一坛之主，或许也是极少数能混成高层，依旧还保持人形的虺教徒。
洛丽这婆娘天生一身反骨，从来都视规则如无物。
本来加入虺教都是被逼无奈，现在虺教教宗连同精锐全都被杜蔚国的四颗大菠萝炸得灰飞烟灭了。
她当然不乐意跟着殉葬，但是事情却由不得她。
被虺虫共生后的雷博拉，根本无法违背克利须那下达的指令，确切点说，是无法违背它脑子里那条虫王。
所以雷博拉不得不来，而洛丽这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自然也跟他（它）来了。
不过自从他们来到沙漠腹地，跟马萨尔汇合后，跟他基本上就是零交流，和达米恩也同样没话。
共生虺虫之后，雷博拉身上的“人气”越来越淡，话自然也是越来越少，甚至连呼吸次数明显减少了。
至于洛丽，她们落到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全拜马萨尔所赐。
她心里恨马萨尔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亲手弄死他，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
听说杜蔚国只带了一个手下，马萨尔虽然镇定了不少，不过他依旧神经兮兮的追问着。
“他带的谁？男人还是女人？”
达米恩看他的眼神愈发鄙夷，虽然语气已经明显不耐烦，不过还是答了问题：
“他身边只有一个年轻男人，应该是阿拉伯裔与华夏裔混血，气场很弱，应该没什么威胁。”
“阿拉伯裔与华夏裔混血？你确定。”
“嗯。”达米恩愈发不耐烦了，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过这会马萨尔已经顾不上纠结达米恩的恶劣态度了，他的眉头紧紧拧起，搜肠刮肚的思考起来：
“煞神众里没这号啊？难道是他新收的手下？还是从哪请来的外援。”
突然，马萨尔浑浊的的眼睛骤然一亮：
“我想起来了，兄弟会！兄弟会的老巢在银新月，他们的成员基本都是阿拉伯裔与华夏裔混血。
如果是年轻男人的话，应该是那个外号沙狼的狗鼻子，没错，就是他！他想在茫茫沙漠中找人，只能借助嗅觉特长者。”
“哈哈哈~”说到这里，马萨尔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沙狼的能力很神奇，但是在全是能力者参与的高端局里，他的战力却相当孱弱。
真干起来，沙狼的作用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杜蔚国的累赘。
换句话说，现在敌我态势陡然变成四对一，乃至五对一。
他们这边，有专门针对神枪手的雷博拉，还有擅长中距离攻击的马萨尔，范围控制洛丽，以及达米恩这个隐藏的王牌。
陷入绝望的马萨尔，仿佛看到了一抹胜利的曙光，可以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杜蔚国这个噩梦可能性。
不仅如此，如果真能干掉杜蔚国，那马萨尔能得到的好处将多到难以计数。
重建光明教当然不在话下，再次成为万人敬仰的教宗冕下，甚至他还能更进一步，重现光明教在二战前的荣光。
当然，如果杜蔚国带得是胡大姑娘，马萨尔很可能现在就要考虑逃跑的问题了。
过了好久，马萨尔才勉强止住笑，恶狠狠的说道：
“煞神这个该死的畜生太大意了，他还真把我马萨尔当成丧家之犬了，好，很好，这次沙漠之心行，就是他的死期！”
或许是过于得意忘形，马萨尔都忘了继续追问达米恩，杜蔚国是否发现他了，而达米恩也没有主动提及。
达米恩这家伙的出身很高。
他是伏都教大祭司的独子，而且他天赋异禀，不仅传承了伏都秘法，同时，他还是个变种人。
没错，达米恩是个变种人，并不算是能力者，说白了，他不是人。
达米恩父亲，那位伏都教大祭司也是变种人，所以，他的体内，只有一部分人类血脉。
而且，他还并不是唯一的变种人。
其实，之前被杜蔚国干掉的怪物血獠，也属于变种人，毕竟，它也拥有人类形态，以及一部分人类特性。
至于他们这些诡谲的怪胎到底是如何形成，又是何时形成的，杜蔚国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应该是跨物种媾和形成的产物吧。
不过达米恩小时后曾遭遇剧变，无法恢复人形，沦为了马戏团的表演动物，过得极其凄惨。
这样的经历，造就了他如今骄傲，自大，自负又偏激的性格。
达米恩现在的外号叫沙漠死神，自认为是撒哈拉沙漠唯一的神祗，在他的认知中，所有出现在这片沙漠的生命，他都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至于杜蔚国这个同样号称神明的家伙，还被公认为暗世界第一人。
达米恩对他极度不爽，早就想找机会碰一碰了，这也是他爽快答应马萨尔的主要原因。
否则，估计他早就把马萨尔的脑袋揪下来做成尿壶了。
与此同时，荒漠中唯一的那对篝火旁。
沙狼盛了满满一饭盒糊糊煮肉干递给杜蔚国：
“先生，沙漠里条件简陋，您将就吃点。”
这玩意是用油茶面一样的东西煮出来的，造型和颜色都跟奥利给极其相似，带着一股浓烈的羊油膻味。
杜蔚国虽然不怎么挑食，但是对这玩意也是接受无能，他扬了扬手里一个密封的牛皮纸盒：
“沙狼，这玩意我吃不惯，我吃这个，喝口水就行。”
牛皮纸盒里装得是哈珀给他准备的，军情六处特制的外勤行军压缩干粮，配方复制于杜蔚国亲自研发的煞神丸。
现在不光是六处，英吉利的SAS特种空勤团，花旗的中情局和绿色贝雷帽，以及克格勃的A部队，都开始仿制并改良煞神丸。
“好吧。”
沙狼点头，也不再推让。
自己挖了满满一大勺糊糊塞进嘴里，也不知道，以他的嗅觉，为什么能适应这么大的膻味。
“卫斯理先生，您从刚刚就一直盯着天空看？是发现了什么吗？”
见杜蔚国朝嘴里扔了几颗煞神丸之后，又开始仰头巡睃夜空，沙狼有些含糊的问道。
“没什么。”杜蔚国摇头，收回视线，随口问道：
“对了沙狼，你们兄弟会在开罗有家大陆酒店，你熟悉北非这边的情况吗？”
“情况？卫斯理先生，您指哪方面？”
又朝嘴里扔了一把煞神丸，连嚼都没嚼，杜蔚国就直接咽了下去。
“有关暗世界的消息，还有能力者的情况，尤其是撒哈拉沙漠这边的。”
“呃~”沙狼放下勺子，歪头想了想，这才说道：
“我之前一直都在中东地区活动，所以北非这边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不过听掌柜说过。
北非没啥厉害的能力者，这边原来是伏都教那群疯子的地盘，不过后来被欧洲联军剿灭，从此就一蹶不振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嫌厌的撇了撇嘴。
说实话，他现在都被伤倒了，一听这些劳什子斜教就内心犯膈应。
“对了！”沙狼突然想到了什么。
“最近几年，听说北非这边出了个什么沙漠死神，据说挺厉害的，不过他一直都窝在沙漠里，估计是自吹自擂。”
“沙漠死神~”
想起刚刚那只大的离谱的冠雕，杜蔚国的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自语道：
“看样子，这是又找到了帮手，想围殴我呀，挺好，不怕你摇人，就怕你继续跑，这样，我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杜蔚国也看到了一抹曙光，可以彻底解决马萨尔这颗毒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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