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装不知道

“婉如妹妹……我没时间和你多说了，你妈生病了赶紧回家一趟。”他的脑筋还算灵活的很，说完就走了，庄运光正好从厅里出来。他非要等忙完公事再送婉如回去，婉如坚持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庄局长派了阿水和阿财保护婉如回家，婉如一进家门，文萱博文咏临还有张三都在，就是没有看到李玉梅。她让阿水和阿财推出去。“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和可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这么对可安，太狠了。”婉如怎么听得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你为什么帮庄运光告可安偷画！”她一直以为大家说的是离开可安的事呢，没想到……“你说什么？庄运光告的人事可安？”婉如的表情让咏临和张三都很无奈，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文萱把可安背叛死刑的事告诉了婉如。“你胡说，就算是盗窃也不至于。”“还有杀人！”咏临的情绪很激动。这些天婉如一直在庄家，出事当天也在，庄家有没有死人她很清楚的。婉如跑出了，阿水和阿财还跟着，她又来到庄运光的新宅，问清楚怎么回事。庄局长此时正在院子里拿着烟斗听曲子，婉如上来就砸了他的烟斗，按停了他的音响，骂他是个混蛋。监狱里，每天都吃的糟糠烂菜，一人半碗粥，一个硬的发酸的馒头，可安连一个馒头都没有！可安是冤枉的，他不服这口气，他不吃饭，可是进来这里的人有几个是不被冤枉的呢。庄运光又舔着脸来敲婉如家的门，他是特意来告诉婉如那个叫方可安的画家七天之后就要执行枪决了！告示明天就会贴出去。“不就是需要钱吗，我可以想办法。我发现你真的很厉害，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情。”“哪里哪里，我只是喜欢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婉如小姐，听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你不心痛吗？”卑鄙无耻的小人。婉如毕竟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表现的还是那么淡定，她下了逐客令。“婉如小姐不愧是秦淮一带的名女啊，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做事如此果断，我庄某佩服佩服啊。”“庄局长不愧是政界要人，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不留痕迹，我自愧不如。”这时候文萱和咏临正好来找婉如，还有几步就走到了。“婉如小姐，我是来提醒你，那个画家……”“请不要跟我再提他的名字，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是不想亏欠他。”婉如这是在庄运光面前假装淡定，谁成想文萱和咏临当成是婉如的真心话来听，门都没有进，他们就回去了。庄运光开始提了条件：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帮忙，但是不能保证做到让法院改判。他确定这件事情婉如肯定会找他帮忙的。婉如觉得庄运光有些自信过了头，但这位政界要人轻易地解释为：不是自信，是游戏规则！“你想啊，我帮你做事肯定是有条件的。”他就是想拿这件事和婉如谈笔交易，因为他喜欢婉如！自始至终他就是这个目的。婉如进屋，庄运光也跟着进来。“话说的不要太绝，你可以考虑考虑，只是时间不要太久，该讲的我都讲了，想不想就那个姓方的在你一句话，你如果想救他我马上去张罗这件事情，如果你不想救他那七天之后就……”在可安死之前来说这些话，他真的太卑鄙了。还没等庄运光的话音落，婉如就问他什么条件。他的条件很简单，要婉如做他的太太！监狱里面，所有的犯人都睡觉了，可安不曾入睡，穿过窗口的点滴光亮照着他的脸，他看着手铐和脚镣，久久地在发呆。婉如跟文萱解释说自己真的不知道那个人会是可安，她确定是庄运光搞的鬼，可事情也并不是那么偶然的，比如说可安和婉如的分手文萱就很不理解，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姐，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他和慧颖……他们在接吻你知道吗？”常听人说旁观者清，可今天文萱真被两个人给搞糊涂了，因为可安的解释是那天看到婉如和庄运光在一起！这么多的巧合弄成了今天的局面，确实也并非全都是偶然的。“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你是我的妹妹，可安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文萱还是相信妹妹的，但是不能保证程烨和咏临会怎么想，毕竟几个人都是最好的朋友。慧颖赶到茶庄，她不知道婉如也在，他们要一起商量怎么救出可安。“我为什么要救他？我为谁救他？”到现在婉如都以为可安和慧颖有些什么……慧颖没说什么重点就走了。不管怎么说方可安是个好人，李玉梅知道这件事情也很着急，，何况他跟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么一段交情的，她要婉如去找庄运光，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妈，你怎么还相信他呢？这一切，所有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你知道吗？他想得到我，就不择手段，都是他搞的鬼，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李玉梅被婉如搞糊涂了，她不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坏的坏人，这是置人于死地啊！对于可安的事情博文还是没有想到什么解决的好办法，他还是要寻求婉如的帮助。“你没有看见婉如和庄运光在一起的样子，就不会知道什么叫绝望，还指望她？”博文却不这么认为，他了解的婉如不是这样的女子。咏临虽然不理解婉如，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个感觉：她心里面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可安除了认识这帮朋友也没有什么人了，咏临苦思冥想想到了严世洲老先生！博文也知道这个人，知道他是个书画鉴赏家，是内务部严部长的父亲。“对，我听慧颖说过，这个严老先生好像特别赏识可安，应该去找他呀。”这无疑是个好主意。博文和娟子来拜访严老先生，他告诉老先生说自己和可安是多年的同窗更是知己。“奥，朋友易得，知己难求啊，你刚才说他遇到了麻烦吃了官司？”“严老先生，他不紧是碰到了麻烦，他背叛了死刑，法院宣判了，可这是冤案，可安的人品我是在了解不过了，严老您可是书画界的大家，从可安的画作来看您能相信他是个杀人越货之徒吗？”老先生相信绝对不可能，在可安的画作中凸显豪迈磊落之气，笔力也很有劲道，这杀人越货等奸邪之事他相信可安是断然做不出的。“我虽然未能和他谋面，但是我对他的画作极为欣赏，这可是一个画坛难得的天才啊！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过问，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我会亲自找人为他翻案。”博文和咏临大喜。黄昏前的余光透过监狱的窗子又照在可安的脸上，他想起的是和婉如过去的点点滴滴，一起看日落，一起在树林撒鹰似的跑，一起说过努力赚钱……来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心里闷抽支烟解解烦，慢慢的就会抽了。集合了，放风结束。严老先生很是为可安的事情担心，给庄运光致了电，此时庄局长正在镜子前面穿衣服。“谁来的电话呀？这么不合时宜？”家丁通报是个叫严世洲的！庄运光忙去接了电话。严老先生首先是责怪他没有对于方可安的事情坦然相告。“对于方可安的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可是法院已经认定了嘛，庄局长答应立刻去过问，问完之后给回电话。”老先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儿子了，家丁回禀这几日严部长公事繁忙，所以都没有回来。“给他打个电话，叫他马上回来！什么事儿都给推了，天黑之前我一定要见到他。”连打电话都省了，老先生吩咐家丁现在就去找回来。婉如把慧颖越到秦淮河上，“你真的不愿意救可安吗？你一直喜欢他的，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救他呢？”“如果我要是为了自己救他，又何必要你来说，要你来提醒？除非你能找个理由说服我，如果我把他救出来，你会怎么样？如果我不救他，你又会怎么样？其实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你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好别，那我告诉你，我离开他，是我自愿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慧颖明天就去监狱，可是婉如不必谢了，因为从这一刻起可安就是慧颖一个人的了。从严老先生家回来，博文就一直没说话，在院子里望天，他还在院子里发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一个圈套！监狱里面，还是一人半碗粥，这回没有馒头。可安连一碗安生粥都喝不上，被监狱里有名的恶霸抢了。“小子，你懂不懂规矩啊？再这样一会儿给你好看。”“干嘛一会给我好看啊，要给现在就给！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本来也没几天活头了，反正过两天也拉出去枪毙了，可安自暴自弃，可安认为要是被他们打死也算来个痛快，要是把他们打死也算赚了一笔。几个人动了手，这时候婉如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博文心里憋得慌，总是觉得有些事情现在应该做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帮你办。”“可安的后事，正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最担心他，我真的特别后悔让他到南京来，所以有些事情现在必须办，尽管严老先生已经答应帮我们，但万一事情办不成，那可安真的会……到时候我们会措手不及，还是两手准备吧。”慧颖的房间里，她没有躺在床上，坐在地上，木方泽担心女儿，“那个画家对你就那么重要啊？”慧颖不愿意回答父亲，因为父亲不肯救他。木方泽要一个必须救他的理由。“他……他是我男朋友，我爱他，不想让他死。”“我想也是，不过我女儿能看中的我想不会太坏，可是我听说那个方可安好像跟那个婉如……”慧颖说他们之间早都结束了，木方泽听了放心多了，立刻要给庄运光打电话，让他及时地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她还有件事情要求父亲，“你能不能不管这件事啊？”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把可安从监狱里救出来。可是她还有什么力量呢，她坚信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木方泽答应了。监狱里，犯人放风集合，排着队伍回监狱，可是可安却在面壁。“你没听见哨子啊？说话啊，聋子啊？”边说边给了可安一警棍。婉如约姐姐出来，她想让姐姐知道自己和可安分开只是因为他们走在爱情的道路上太辛苦了，没有想害他。“所以你就不想这样辛苦？可你知道可安为什么也那样决绝？”婉如一直都认为他喜欢上了慧颖！文萱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不是，“可安认为你一直在欺骗他，欺骗她的感情，欺骗他的钱，如果你说的都是真实的，你就应该去和可安说清楚，让他知道，我真的不希望你们两个人就这样分开，飞到分开不可，也要心里彻底明白，你们曾经是咱们几个朋友之间的爱情神话。”婉如不知道可安被关在哪里，经过多方打听，她来监狱看可安，可安步履蹒跚，走路一瘸一拐的，是昨天打架留下的，脚步很沉重，到了婉如的面前，他被一个警官推到在地，太狼狈了！可安装作没看到婉如，坐在地上玩土，若无其事。“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真相，我是来向你解释的。”“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上诉，好让自己的生命再鲜活几天吧？很多人都这么问过，可是我发现我喜欢这里了，而且我好像也并不畏惧死亡，你可能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因为我想既然爱情可以轻言给予与放弃那生命又算的了什么呢？”可安绝望了，是婉如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爱情，“不，与其说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情，倒不如说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事无情。”他的眼神恶狠狠的，他觉得能在死之前把这些话说给李婉如听，现在的心情只可以用两个字形容，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挺胸抬头，“快活！”“你当然快活，一个想死的人突然就能死了，为什么不快活呢？其实你这种人活在世界上一点用都没有，你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画家怎么了？中国要都是像你这样的人，没有人做工没有人种地都成废物都成饿死鬼了。”可安居然停下回牢房的脚步，听着婉如的话，他若有所思。李玉梅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女儿盖上，“孩子，这就是命，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让你重操我的旧业当歌女，我更不应该让你和姓庄的拉扯上，妈妈知道你是喜欢可安的，可安也是喜欢你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了。慧颖来找监狱的典狱长，正在交谈无望之际，来了个电话，探长毕恭毕敬的接听，这一定是上级的电话，看来可安有救了。又到了监狱犯人放风的时间，可安在地上画画，围了一群犯人在看，一个警员过来告诉他又有个小姐来看他，可安麻烦他转告说不想见任何人，“而且在剩下这几天的日子里，别让她再来打搅我了。”这可是典狱长亲自为他破的例！“那就谢谢你们典狱长的大恩大德，但是我不

        ！看书，：网*都市kanshu^cOm想见她，这总不会违反监狱的规定吧。”警员也拿他没办法。回来禀报，典狱长亲自走一趟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如此嚣张跋扈。“方先生想必以前是个画家啊，你以为这里是你的画室书斋？”典狱长叫了人来，把他抬走。他以为是李婉如，没想到是慧颖来了。他的腿上和手上全都是伤，包扎的纱布上全都是血，慧颖看了很心疼，还问他是怎么回事，“没事馋肉也没有，就咬了几口。”还好，他还是会开玩笑的。典狱长一直在外面偷听他们说话，慧颖的心好痛，她知道可安在这里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没有，我没这样觉得。”跟被婉如欺骗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博文让娟子把一个包袱给咏临送过来，咏临打开了，里面是可安后事要准备的东西！博文说过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就得帮可安准备后事了。现在大家一点可安的消息也没有，早上博文打算往可安的老家写了信，但是还是没有写，他晚上过来和咏临商量，现在程烨也不知道去向。“不知道，只知道他去了上海，娟子你先别回去了，晚上我去接博文，叫你来回地跑实在是不好。”慧颖给可安带了可口的饭菜，但是可安不吃，还叫慧颖赶紧回去，这种地方一个女孩子呆久了毕竟不好。“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住的是这附近最好的房子，对了我还给你请了一个厨师呢，等会儿你把你想吃的东西都告诉我，我已经下了决心，一天不救你出去我就一天不回家。”可安人物慧颖这是浪费时间，是在一个死囚身上浪费时间！“胡说什么呀你，你是罪犯吗？你是被愿望陷害的，我在外面到处打通关脉替你翻案，可你却好在我面前说自己是死囚，我的一厢情愿算是白费了。”慧颖被可安伤了心，要把饭菜都倒掉，可安拦住了她，不管怎么样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可安大口大口的吃，还流了眼泪，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就这样可安被冤枉关进了监狱，又糊里糊涂地开庭判了他有罪，现在被关在城外的监狱里，还有三天，三天以后……太可怕了！最可怕的是最后一刀，刺中可安胸口的，居然是婉如。”咏临也无法原谅婉如的所作所为。娟子不相信，即使咏临到现在也接受不了这是真的，但是婉如和陷害可安的凶手庄运光现在是公开的未婚夫妻的身份，整天出双入对招摇过市，还在筹备婚礼当中。婉如真的好苦，牺牲了自己去救可安，还被身边所有的人误会！“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娟子实在难以相信，她眼中的婉如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可安说婉如在长期替他卖画的过程中，隐瞒了大部分的收入，我也不愿意相信，可安去画店去查了，婉如给可安的是画店的价格，其实她根本没有把画拿到画店，而是转手高价出售了，可安的画在市面上一直在飞涨，她也一直瞒着可安，直到后来慧颖替可安卖了一批画，可安才知道原来婉如一直是在剥削他的劳动。”他们两个都是咏临最好的朋友，咏临也像文萱一样，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慧颖告诉可安不用害怕，这里的局长是父亲的人，会好好照顾他，“还有你以后不许在犯傻了，从今天开始你要给我在这儿好好地活着，我会很快很快把你接出去的。”可安摆手示意不必了，慧颖抓着他抬起来的手，与可安十指相合，手心也是人的心，现在慧颖把自己的心交给了可安！局长来敲门，慧颖此刻把可安交给了梨叔叔，局长也答应一定照顾好他。走之前，慧颖用手摆成心的形状，可安点头……饭馆里，庄运光约婉如出来吃饭，桌上，婉如没有动筷子，庄运光明知道婉如的心事，还故意挑衅。“我知道你在想他，难道你我之间他要永远存活下去吗？和我结婚，也许他还能存在下去。”“你以为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除掉他，他就不存在了吗？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说完话她就走了。但是庄眼光一点也不着急，他知道到最后婉如一定还是会来求他。博文的院子里，文萱和娟子围着桌子坐着，就她们两个人，尴尬极了。“范小姐，我知道你恨我，起码觉得我心狠又有心机，但是同为女人，我相信你明白我的心情，你记得你曾经给博文写过一封信说你已经离开南京了再也不回来了，是在我苦苦哀求下写的对吗？所以那封信不是你的本意是吗？但是同为女人，我们都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思的，可是有一点你不知道，博文见到那封信之后就平静了。”自从娟子给博文看文萱离开的信之后，他就不再毁灭自己生存的希望，不再折磨自己了，所以娟子说博文现在过得很好，虽然不是很快乐，但是很平静。文萱没太理会，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文萱要进厨房弄些吃的，避开这个话题。秦淮河岸边的婉如家，庄运光又来了，李玉梅正在门口扫院子，“李老板，等婉如回来你告诉她，我有要事找她，还是在老地方等她。”李玉梅答应一定转告，但是能不能去不能保证。“那她相救的人我也就无能为力了。”真阴险！婉如妈妈劝他不要把事情都做绝了，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还请他高抬贵手把人放了。庄运光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走了。晚上，大家聚集在博文的院子里，还有丁丁，大家都哭了，他们都认为可安没救了，院子里很安静，没人说话，没有电灯。博文拿着笔准备给可安的家乡写信，但是还是没有写出来，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婉如来了……屋子里灵堂已经备好了，还有一口大棺材，还挂了两幅可安生平最喜欢的画作，婉如看到这一切忍不住了，说不出话。她该去求庄运光了吧……咏临看着她远走的身影，想起了那日买自己玉笛子的女子的背影，好熟悉！他在想那个当日蒙面的女子会不会就是婉如！咏临一直不相信一个人的背影竟能把自己击垮，他宁肯认为这是一个幻觉，随着它的消逝，心像一首曲子那样平静地接近尾声。夜深了，可安被单独安排在一个牢房，条件还是不好，脚铐手链还是没有省去，他靠着墙边站立，迎接死亡的来临。大家都不知道程烨跑到哪里去了，如果有他在的话就不会缺照片了，现在怎么办，没有可安的遗像！“我记得可安上学的时候有几张自画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这么晚了，大家也都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下了，博文原来的房间很久没人住了，娟子上去打扫。“不用了，文萱每天都打扫。”咏临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慧颖跑来本是要跟大家商量的，看到大家为可安布置的灵堂，她发疯似的全拆了，画也撕了，搞得大家都很不高兴。早上，婉如把庄运光约了出来吃早点。庄运光根本不奇怪婉如为什么这么早就约自己出来，字里行间都在逼婉如说出那句话，他非要婉如嫁给他。“如果早晨起得太早了，就会觉得一天过得太长太久，像过不完似的，婉如小姐，又过了一天了，你想的怎么样了？”“不要装腔作势了，我就是为这最后一天来的。”婉如的眼里含着泪水，但是没有哭出来，她在想：可安你知道吗，我就要做身边这个人的新娘了，你的怨恨和朋友们的轻视我不去计较，我甘愿用我的自由区换取你的生命，来做我们曾经爱过的纪念……静静地拥抱我，哪怕甜蜜中有太多苦涩，心像一团火，是否感到炎热，亲爱的你请别躲，把爱蒸发成一首歌，虽然只会越唱越渴，想紧紧贴着脉搏，感觉心跳强弱，突然发觉难分割！慧颖告诉可安说明天就要重新审理这件案子了，她把可安从监狱里带了出来，解开了手铐和脚镣，“回去之后记得换身新衣服，要是还像现在这样的话法官肯定还会认为你是个贼。”昨天慧颖连夜进程为可安办公文。今天一大早非要亲自来接可安，根本没合过眼，车平稳的行驶着，慧颖躺在可安的肩膀睡得很香，到了地方，可安没忍心叫醒她。星光大剧院的门口，婉如抱着柱子无助地哭了……可安换了身新衣服，法庭上法官重新宣判：现在起立，方可安盗窃并刺死人命一案经调查查实并非方可安所为，元凶系江苏徐州人徐三狗，因方可安窃罪成立，需交罚金两百元，方可安当庭释放！堂下的朋友们都为他喝彩，终于雨过天晴了。可是婉如却因此陷入了万劫不复。经过这一次可安有不少感慨，以前他只知道自由二字却不真正理解它的含义，现在倒挺怀念在里面那段日子，就是太短暂了，他还没有体验到那种生死悬于一线的刺激。“那你是怪我把你救出来了？”可安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剩下慧颖、博文和咏临才真正希望他从里边出来，“我跟他们虽然情同手足，但是这件事情他们却无能为力，真的，非常感谢。”现在的可安对于婉如的感觉，就像是地上的杂草，这种气味很陌生，但却很亲切，有些事情就是因为陌生才显得亲切。人生就是这样，花开花落，悲欢离合，永远都是缠在一起的，可安算是柳暗花明了，程烨不知去向，博文凄惨的服从命运，这不得不让咏临发出了感慨，可是现在最可怜的就是婉如了！事到如今，文萱还是相信其中必有隐情。毕竟她们是那么亲密的姐妹。可安无处可去，他来到星光大剧院的门口坐下，做了许久才离开……婉如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她准备嫁给庄运光了。“妈妈还是不放心，那个姓庄的可不是等闲之辈，你跟他去了，他能饶过你吗？最好别去了好吗？在家里什么都好说，你出了远门，万一要是有个好歹，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过去，李玉梅一直都希望女儿嫁给庄运光的，那是过去她不知道庄运光的为人，现在既然知道了她也再不会让女儿上了人家的当。“妈，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但愿如此吧……一艘轮船驶向南京，带回了程烨和婉萍。船上，程烨想起了去年回老家的情形，“老远就看见母亲站在码头上，她的眼睛分明从我的脸上划过，却没有认出来，我当时心里一酸，就想母亲认不出儿子是儿子的罪过。”婉萍其实不想回来的，可是家一直想着她。程烨抱着婉萍的胳膊在船头欣赏风景。到南京了，程烨叫了黄包车，他要带婉萍去六凤居，因为那里有婉萍最爱吃的豆腐脑和葱油饼。家里，李玉梅正在和福神聊天削土豆，家里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热闹的时候盼清静，现在还真清净了，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都觉得没劲。看看福神，她还会好过些，这些年福神一个人夏天当冬天过，冬天当夏天过，这一天天的也是这么过来了。“婉萍那个小东西，死活都没有音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说我能不操心吗。”“凡事都往坏处想，这日子怎么能过得好嘛，婉萍玩心是重了点，可是她玩够了，不会来还能去哪呢？你呀就是沉不住气。”照相馆卖了，程烨无处可去，他很想咏临可安那帮朋友，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先让婉萍回家，说是晚上去找她，有重要的事。家的大门关着，院子里李玉梅正在教学生走舞台步，婉萍推开了门……“你还有我这个妈呀？”她用力把女儿拽到了楼上。对于木紫文的事李玉梅追着问，但是婉萍只字不提。“对了妈，这次我在上海遇到程烨，他可风光了呢，他得了全国摄影比赛的第一名，还得了一大笔奖金，这辈子都花不完了，整整五千块。”李玉梅眼里放光，本以为他是中了状元或是当了大官，不过这下也还算不错的，不知道他的祖上是哪辈子积了大德。“凡是成大事的人，哪有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他和他的那些朋友都是有本事的廖先生是音乐家，廖先生是小说家，还有那个方可安，将来肯定能成为有名的大画家。”婉萍还不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以为妈妈辈爸爸那个画家拖累了半辈子了，姐姐这回可要在方可安那个大画家身上享福了呢。“他就是将来成了大器，集结也享不了他的福，今天一大早，你姐姐跟着庄局长去了上海。”李玉梅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婉萍？慧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出门，还非要用父亲的车，可是木方泽一会还要用车出去，慧颖非要不可说是有大事。“老板这车今天非要给小姐用不可，她说的大事可是终身大事。”木方泽就没再说什么，慧颖开着车走了。无论是木方泽还是管家，都没看见慧颖这么开心过，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她最近的自我感觉太好了，总是把自己当成是劫法场的英雄，木方泽把女儿的开心归功于那个姓方的画家。博文的旧院子，程烨在门口踱步，家里没人。慧颖正好开车过来了，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子。“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他们一定在那，说不定咏临和文萱姐姐也在呢。”两个人上了车？车上慧颖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一切。可安因为重获自由胸膛里突然空旷起来，他不知道应该在心里装些什么，因为现在的他任何意见身外之物都是累赘，也许这种自由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可对于他这样一个内心感受极其敏感的人，对身外的世界往往视而不见，或者一无所知。文萱和咏临猜到可安回到河边，所以来找他。“可安，你是个经历了生死的人，现在站在这儿有什么感慨？”他当时已经感觉不到生命的可贵了，在监狱的时候尤其是最后那几天的日子，一直是大家的友谊支撑着他的信念。“我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惧怕死亡，那段时间我没有去想离死亡还有多远，而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真的，如果一个人不惧怕死亡，死亡又近在眼前，那么他之前的一切都会是他生命中的收获。”这里面似乎包括了他与婉如的爱情？“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我说过那段时间我已经不在乎死亡了，或者可以说是因为她我更愿意加快死亡的速度，因为憎恨！”婉如现在对可安来说就是个影子，仅此而已了。这忽然让咏临想到那天星光大剧院外面奔跑中的蒙面的女子，有时候影子对一个人来说也很重要，它介乎虚幻和真实之间，让人无所适从。三个人交谈之中，慧颖开着车来了，大家看到程烨都很激动。在路上他听了慧颖说的事？“我拿了全国摄影比赛的头等奖还有五千块钱奖金，你们说这事小吗？”程烨要分些钱给朋友们，要大家分享他的快乐，这钱也是快乐的一部分，不要不行。“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来是想通知你们明天我要在南京大饭店设宴为可安压惊，另外还有许多的记者参加，我要向他们宣布可安是最有才华的画家，另外让全社会的人都知道他是被无辜陷害的。”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扬名立万的时候终于到了。可安不知道怎么感谢慧颖为自己做的一切，“但是现在我手头没有自己满意的作品，而且我也没有心情去吹嘘自己。”还记得可安曾经说过吗？最满意的作品不一定是在纸上完成的。娟子家里，她把所有的被子都拆了下来，洗了一天才洗完。“你这拆拆洗洗的忙到什么时候？”“我还没着急，你着什么急啊？”娟子做的很开心，她感觉这才是跟博文真正的过日子。博文在写小说，娟子忙完了，拿着两套叠好的衣服进来，一件红色一件绿色，她让博文自己选一件，他选了绿色。“你傻不傻啊？红男绿女，你没听说过吗？你可真笨。这几天我把家里该拆洗的都拆洗了，再把家里拾掇拾掇，我会轻手轻脚的，不会打扰你写作的。”娟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个人的婚姻大事！娟子觉得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洗两床新被褥，再把屋子粉刷一下，她觉得够委屈博文的了。博文还没有做好跟娟子结婚的准备。“前一阵子你说可安有难的时候不结婚，我答应你了，但是可安已经出来了，你不会又变卦了吧？变卦也行，你得跟我说出一个理由。你说吧，我听着。”博文无话可说，局面很僵，这时候正好可安程烨和咏临来了。四兄弟终于又聚到了一起。三个人都看到娟子晾在院子里的那么多被子，知道他们开始准备结婚了？博文苦笑。“前阵子本来我们打算把事情给办了，但是博文担心可安在牢里受苦就一直没办，现在你们来之前，我们正说这事呢。”可安主动请缨要找人好好给他们掐算掐算日子，娟子乐呵得很。娟子把日子交给了三个人决定，大家要好好商量商量。大家决定今天晚上找一个地方大吃一顿，一来为可安压惊，二来也算为程烨接风。“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明明是自己花钱请客，还美其名曰是为他接风。”兄弟几个在房间里笑的很开心。程烨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宣布，要大家必须到齐。婉萍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赴程烨的宴，程烨说好来接她的。有了钱就去大饭店，李玉梅觉得程烨不会过日子，像这么个花法用不了多久，五千块钱就得花个底朝天。“这就快花一半了呢，他这个人呢就是热心肠又讲义气，这次去就是为朋友们分钱的，没人五百。”“五百？他还真是够大方的，那他能分你多少？”婉萍没想过要他的钱。李玉梅的算盘打得还真响，要是程烨也能分婉萍五百那这房子可算是有找落了。婉萍职责妈妈见钱眼开。“妈妈只是说说，他跟他们只不过是个朋友，而你跟他可是兄妹啊。妈妈知道他喜欢你，可是妈那会儿？可是他要是不走的话能的大奖吗？”用她的话来说这叫因祸得福。“人家穷的时候不答应，现在人家有钱了倒想答应了，您怎么这样啊？更何况现在都这样了。”婉萍一直没有把跟木紫文的事告诉妈妈。程烨来了，来接婉萍。“阿姨听说你得奖了，为你高兴。”“也没什么，撞上好运了吧。”人这一辈子能撞上一次也就不错了。南京和上海都有杂志社请他去工作，程烨还没有答应。“前两天婉萍去了上海没有请假，她们话剧团就老大不高兴的了，以后能不能让她演出还不知道，昨天我想找她们团长说说去，程烨啊现在你也是有面子的人了，以后得多帮帮我们婉萍。”程烨让她放心，说是婉萍毕竟是自己的妹妹！现在的李玉梅多么希望程烨不是这么想的啊。时候不早了，两个人出门了。饭桌上，大家共饮了一杯，喝完了酒程烨有话要说。钱放在婉萍的包里，她分给大家一人一个信封，文萱、可安、咏临、博文大家都有份。程烨站了起来，开始讲话：现在放在你们面前的是我奖金里的一部分，没人五百块钱，我知道你们不会要，但是如果你们理解我的心情理解这个举动对我的重要性，就请你们收下。没有认识你们之前，我是一个找不到生活方向和理想的人，我很庆幸这辈子能够成为你们的朋友，我因为尊敬你们，所以也开始尊敬我自己。其实这五百块钱和一块钱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和一个空信封也没有区别，他只想证明自己对朋友的敬意，他请大家接受这份敬意。咏临实在想象不出这么大一笔钱能用来干什么。他的信封里的钱比别人的厚，多了出来的钱程烨想给丁丁做学费的，因为他知道咏临一直把她当妹妹，这也算对丁丁的一点心意了。这些钱其实有用处的，程烨相帮可安办画展，帮咏临办独奏音乐会，这钱是给博文的结婚礼物。结婚礼物！这无疑是文萱的禁忌。至于这钱对文萱的用处，程烨还没有想到。为了打破文萱和博文之间尴尬的气氛，咏临提了一杯酒。“现在这个屋子里嘛，还有两位小姐没有得到你的钱，慧颖小姐嘛她家是富可敌国，自然用不着你救，婉萍嘛，她可是你的朋友，而且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咏临的话说到这，为程烨今天请客的主要目的做了铺垫。“本来我是有两个信封准备给婉萍和婉如，可是？大家都是朋友，而且是肝胆相照的朋友，有些话不好开口，但是我又非说不可，今天我索性说了，我原以为可安和婉如、文萱和博文是天底下最般配的恋人，可是没想到这次回来物是人非，除了那么多的变故，我以为真心相爱的人是不应该为任何事而改变信念的。”所以程烨没有给婉萍钱，而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是戒指，一颗钻石戒指！今天他要当着朋友的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也是一直埋在心里不敢说出口的话“婉萍，我爱你，你不必现在说什么，我希望将来的某一天你能嫁给我，我知道你是个任性的女孩，也有许多缺点，但是你在我心里面是美好的纯洁的，你就是我一生所追求和爱慕的女子，请你收下。”朋友们为程烨鼓掌？慧颖心里在想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这样对自己，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他一辈子。婉萍迟疑了一阵，连句话都没有说，她的手伸向了戒指还是收回了，她说不能要！要考虑。其实她也不是不喜欢程烨，只是？太多的理由和束缚了。饭吃完了，程烨要送婉萍回家，天黑了，大家都不希望程烨自己走夜路，文萱决定和婉萍一路回去。“范小姐，今天我说的一些话可能让你不高兴了，我听了你们的事之后非常难过，先不说可安，你和廖兄的事我认为还是有挽回的余地，你们彼此爱的很深，只是由于娟子从中？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你知道吗。”女人是理解女人的，文萱不能怪娟子，说她做的没错。“你不应该输给她的，除非你嫌弃廖兄现在的状态，你还爱他吗？”文萱的答案是肯定的。爱就不能轻易放弃，如果做出放弃的决定就不要再说爱，人应该这样，不能在输给对手之前先输给了自己。程烨想尽快安排好文萱和博文单独见一面，无论结果如何，最起码能做一个了断。话说完了，既然有文萱和婉萍一路，程烨也就告辞了，走之前他提醒婉萍三天之后给一个明确的答复。晚上，文萱和婉萍一个床睡觉。李玉梅对文萱特别亲切，喜欢的不得了。“我还以为婉如不在家的时候就见不到你了呢。”如果婉如在家，那和文萱钻一个被窝的就不是婉萍了，她还有悄悄话要跟文萱说呢。两个人谈起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婉萍现在有点开始喜欢程烨了，他以前说话老是结结巴巴的，现在挺像个男人的，“可就是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南京大饭店门口，慧颖和咏临他们都在等可安来，今天他可是个主角，按可安的脾气说不定临时变卦呢。来了来了，可安终于来了，坐黄包车来的。“可安，今天你可有失你的作家身份那，一个大画家居然坐黄包车来？应该坐汽车才对。”朋友们拿他开玩笑。慧颖说过要去接他的，是他死活不干。主角都到了，大家进去。上海，庄运光和婉如到了宾馆，服务员以为两个人是夫妻关系，就把东西放在了同一个房间。“把东西拿到隔壁房间，我们不住在一起。”路上颠簸，婉萍要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南京饭店里聚集了南京各大报馆的记者，下面是记者提问时间。问题大致是“我们都知道您是出名的大画家，请讲讲您的成长历程。”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可安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朋友们，他们不但是可安生活中的挚友，也都是颇有成就的艺术家。“高咏临先生，著名的笛子演奏家；廖博文先生，是出名的小说家，我相信大家都有看过他的小说；那位是范文萱小姐，也是一名小说家，她的小说一直在南京日报上连载；那是张程烨先生，是摄影家，刚荣获全国摄影大赛一等奖。”可安为自己的朋友们感到自豪。记者朋友们留意到，可安把所有人都介绍了，但惟独没有介绍身边的这位今天记者会的召集人慧颖小姐，可安仅以好朋友定义他和慧颖的关系。“好朋友是什么概念？”有记者发问。可安迟疑了一会，可安把这个问题交给了博文来回答，因为他学过国文，也许他的解释更有权威。记者朋友不再继续追问。有记者继续发问，“听说您以前的恋人婉如小姐和庄运光局长是？是恋爱关系，我想知道您对婉如小姐的评价。”可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和必要对她做出评价。“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的确很相爱，她是那这种崇尚自由的性情中人，由于她的直率得到了我的尊重，我很感激以往她对我做的一切，所以我不想对她的选择做出什么评价，因为每个人要走什么样的路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这时候婉萍刚洗了澡，睡下了。酒会上，慧颖带着卡按挨桌敬酒，敬酒完毕，可安一个人站在阳台发呆，慧颖半天没有看到他了，出来找他。“我的确渴望出名，但不是通过这种途径，这些都不是当初我想要的。”慧颖觉得这样很好，明天各大报纸都会有关于他的报道，慧颖不理解可安，不知道他到底相要什么。上海一家有名的画廊里，婉如看着那些画，暗自神伤，她想起了可安。记者会结束，大家出来准备回家，没看到文萱和博文，程烨安排两个人单独谈一谈。坏了坏了，娟子来了！看来今天要撒谎了，还要撒的跟真的一样。娟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几个人，惟独没有文萱和博文，可安的脑筋转的算快，“娟子，你来的正好，博文没事吧？”“他跟你们喝酒，我怎么知道有没有事啊？”“不对呀，他应该回去了，他说他不舒服先走的，还是我们把他送到黄包车上的呢，对吧慧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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