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各有心事的小年夜
湛储宸当然知道白谨南是什么意思。
目前来说白谨南是最好给浅浅配对的人，何况他命不久已，倘若心脏能留在夕小浅的身上，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守护夕小浅。
可是他的身体早年身受化学药物刺激，所有的细胞和器官都在萎缩，现在活着已经是苟延残喘，又怎么可能具备移植条件。
湛储宸道，“不必担心，浅浅与我相配。”
白谨南猛地抬头看他，眼底满是震惊。
要说白谨南不恨湛储宸，那是不可能的。
纵然他已经知道湛储宸当初那一刀是为了救浅浅，可是当他刚刚在病房里看到照影上那个小洞的那一瞬间恨不得也在湛储宸的心脏上扎上一刀。
可是现在，当他听到湛储宸说他可以把自己的心脏移给夕小浅的时候，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掌握着海底世界的半神海王，陆地上富可敌国的爵爷，财富、权力和地位，他已经拥有了一切。海里陆里，他都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而他竟然愿意为了浅浅放弃这一切，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怎么可能不让他为之动容？！
他甚至有些怀疑，“舍得将自己的心脏移植给浅浅？”
湛储宸扬了扬眉，眼底是有些不舍，却也极为随意，“没有什么不舍得的，我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了，比起你们已经多很多。而且，浅浅的伤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去承担。若说舍不得……”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叹息，“我只舍不得浅浅，我刚刚……才懂得如何爱她。”
白谨南道，“浅浅不会接受你的心脏。”
“自然不会让她知道。”湛储宸道。
不让夕小浅知道真相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他不担心这个。他只是不舍得她，他还不曾好好爱过她。曾经的过往，都是在伤她。
哪怕是这一次，也是他曾经伤她的佐证。
“浅浅若是知道真相呢？”白谨南似乎仍然地求证什么。
湛储宸抬眸看他，淡道，“不是还有小辰么？你不也留了一手，等着将小辰的身份揭穿么？”
这是白谨南在夕小浅被湛储宸戕了一刀后的计划，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他道，“浅浅未必会再接受小辰。”
“浅浅的海马区还在我那。”湛储宸有些黯然，“她恢复记忆，会接受的。”
想起曾经对小辰的承诺，她会接受小辰的。
湛储宸回到卧室，看着沉睡中的夕小浅，一想到她将来可能投入小辰的怀里，他的心就痛得不能呼吸。
他到底没有那样大方，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其他男人的怀里。
他回了趟海底，将夕小浅的照影交给了爱莎，让爱莎想出一个解决方案。到底，他还是想留在她身边的。
他不是怕死，他活了两百多年见惯了生死，并不畏惧，可是他刚刚有了爱情，第一次懂得爱与被爱的滋味。
他爱她不过数月，这样短暂，远远不够。
从海域回来，夕小浅已经醒来了。
白谨南和湛储宸都瞒着她，小辰下班回来的时候，夕小浅正挺着肚子站在白谨南的轮椅边指挥着湛储宸贴对联。
“父亲，浅浅，这么早就贴对联吗？”小辰凑过去，自己从阿诚端着的框里拿出一幅斗方也想贴一次。
“我也没有在Z国过过年，但是今年咱们难得团圆，入乡要随俗。我们一起热闹热闹。”白谨南道。
特别这样的年，过一次少一次。
明年的，他也不一定能过上了。
“我听公司的同事说小年夜才贴对联大扫除呢。”小辰说完自己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做这些了。
明天小年夜，是动手的时候。
小辰低头在福字后面涂了胶水正要往门上贴，夕小浅忙道，“哥哥，福字得倒过来贴。”
“为什么？”
“也是国内的风俗，有福到的意思。”白谨南笑着解释。
“还有这种说法。”小辰笑着将福字倒了过来贴在门上。
湛储宸也贴好了对联跳下凳子，站在夕小浅旁边，听她读对联，“年年岁岁如意，平平安安健康。”
湛储宸紧了紧揽在她肩头的头，温声道，“父亲的对联写的很好。”
特别特别好，现在再也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了。
其乐融融吃了一顿团圆饭，夕小浅有些想叫上杜秋，可是想到现在形势不好，她怕连累杜秋，便也做罢。
明星拢着下弦月，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窗子。
夕小浅偎在湛储宸怀里，轻声道，“明天行事小心，别暴露自己，得不偿失。”
“知道。”湛储宸亲吻她光洁的额头，眼底涌起无限柔情与眷恋。
这是他的爱人，而他在她身边的日子将越来越少。而他将以在她身边的日子结束她所有的危险。
“浅浅，我爱你。”湛储宸将她收进怀里，叹喟着情话，“以前我待你不好，不要恨我，好不好。”
“当然恨。”夕小浅笑，“不爱才不恨。不过看在你现在表现这么好，我就原谅你。”
原谅也很好。
湛储宸的心前所未有的酸楚，想到他的浅浅将来有一日会别人的怀抱里，他就恨不得一刀将那个给杀了。绝了那些男人对浅浅的想法。
“湛储宸，你是不是想家了。”夕小浅问。
他似乎与平日并无不同，可是她却看到他蓝眸中的郁色，似他偶尔孤寂的背影，让人心疼。
湛储宸笑，“笨蛋，你就是我的家啊。”
父母过世后，他就没有家了。他的家，他的归宿，是浅浅啊。
“那你在想我？”夕小浅嗤嗤地笑了起来，“是不是担心明天他们会出手对付我？”
她能这样想是最好。
湛储宸索性顺着她的话应了，“嗯。”
“不是都安排好了么？”夕小浅笑，“明天一早我给你喝好多好多血。这样我有事，你就会立刻赶回来。是不是？”
她想的那样单纯，浑然不知自己的状况。湛储宸心痛又怜惜。
夕小浅又安慰了几句，架不住倦意重，很快就睡着了。
湛储宸又在她睡后回了趟海域，爱莎说有一个冒险的心脏移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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