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谁比谁可怜
湛云飞看着她笑，“来回总是这几个词，一点新意都没有。”
夕小浅憋了半天，狠狠地迸出一句，“你变态！”
“是，我变态。你想怎么样？”
夕小浅站了起来，她怕湛云飞又猛拽她的头发。这次她没有站太快。起身后，拢住了头发后，才往外走。
走到画架前，她把头发扎成五股辫垂在胸前，免得湛云飞再有机会抓她头发。
“画我！”湛云飞站在她面前，“今天下午，画我。”
夕小浅正要说话，湛云飞指着她画板上的小夜道，“不要说你不习惯拿画笔，我看你拿得挺好的。”
夕小浅看着小夜的双眸温暖而柔软，“小夜是我的儿子，我心里有他，当然会画得流畅。”
“你也可以把我当儿子，心里有我。我不介意。”湛云飞笑得很随意。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她不过二十三岁，可是湛云飞已经两百多岁了。
“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生一个。”湛云飞看着她双目灼灼。
只要他不是荤着耍流氓，夕小浅不怕他说这些话。只淡道，“我可活不到那个时候。”
夕小浅将小夜的画布自画板下取了下来，拿回到卧室用图钉小心地钉好。
她将小夜挂在床的正对面，这样每次她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接着，她又开始画画。
湛云飞执意站在她对面，她也只能任由他站着。
她下笔飞快，湛云飞看着心里渐渐有了愉悦感。到底，她对自己也并非没有任何情谊。
屋外突然起了身，湛云飞突然走了过去，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你还在月子，不能受风了。”
然而下一秒视线落到画布上的时候，所有的温柔尽数消失，他一把扣住她的手，重重将她压在身后的木屋墙壁上，阴柔的眸子发着狠，“夕小浅，你敢玩我？”
夕小浅别过头，“我没有。”
“没有？”湛云飞笑了，他一抬脚踹飞了她的画架，画板跌落在地，画布上湛储宸俊逸的容颜便飘落在地板上。
“我说过我画不了你。”
“你让我站了三个小时。”
“是你自己站着，我并没有说我要画你，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夕小浅瘦骨嶙峋的后背被膈得生疼。
“很好，真好。”湛云飞拽住她的胳膊往房间里拖。路过大厅的时候阿钟默默地垂下了头。
进了房间撞上房门，湛云飞直接将她摁在了门板上，一字一句饱恨意，“你说的没错，你的用处就是让湛储宸感到羞耻。你不是说在你死前再做么？我现在就提前你的死期。”
下一秒，布帛撕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
室内虽然有供暖，夕小浅还是感到透心的冰冷。
她的外套，衬衣，一件件落在地板上。
她看起来瘦极了，琐骨越发明显了，就连胸骨都根根凸起。
夕小浅没有挣扎，来的时候就有准备的。她只图湛储宸活着，其他都不求。
但是现在……
她小小声地问，“可以换个房间吗？”
湛云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那里，挂着小夜的画像。
她不想她的儿子看到自己的母亲这样龌蹉的死去。哪怕，只是画像，她也不想。
“就让你儿子看着，你们全家都要为湛储宸还债。”
夕小浅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换个房间。”
他低下头，瘦骨嶙峋的骨节扣进他的肉里，生生掐出一道血痕来。
她不反抗，但很坚持。
她扎好的辫子已经散开，丝般顺滑的发线滑从他的手背流过，凉凉的，一丝丝渗进他的心里，浇灭他暴躁的情绪。
她明亮的眼眸像死人一样紧紧地盯着他，咬着不放。
她一字一句地说，“换个房间，我依你。”
她瘦的仿佛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折断，可是却又强地不像话。
他渐渐恢复理智，声音低的不像他自己，“跟我不行吗？做我的女人，不行吗？”
夕小浅没有说话，只要她跟湛云飞在一起，湛储宸在新闻上的高调寻妻就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湛储宸寻妻有多高调，这一顶绿帽就会戴得有多高调。
湛云飞轻轻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他低下头，看着她乖顺的样子，想在她眉心留下一吻。可是在看到她眼神落到墙壁某处时，他什么都没有做，便起身离开。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夕小浅的眼泪就滑了下来。
“还好，小夜，妈妈没有让你难过。”
“还好，湛储宸，我又过了一天。”
还有十七天！
照眼下的情形，每一天似乎都无法过得安生。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湛云飞却再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
当然也不是夕小浅一个人做，湛云飞也跟着做。
湛云飞说，“阿钟他们去打猎了，这里没有佣人，家务事只能我们自己做。”
夕小浅没有异议，每天除了早饭，中餐和晚饭都由她和湛云飞一起准备。
但是湛云飞在的厨房，简直跟被土匪虏劫过，十分惊悚。
“我一个人可以做的。”夕小浅看着满地的面粉说。
因为想吃手擀面，湛云飞和整整一大盆的面。水少了加面，面少了加水，就变成眼下的壮观场面。
“我怕你下毒。”湛云飞道，“我知道你恨不得我现在就死。”
夕小浅道，“我要你死，用别的办法更有效。”
“看来你还真的想过要怎么弄死我。”湛云飞阴恻恻地看着她，“我死之前，也一定先上了你。”
夕小浅没有说话，她虽然没有想过要弄死湛云飞，但是她想过在她死后，她会把湛储宸想要保守的秘密说给他听。那时候的他，可能会生不如死吧。
湛云飞凑到她面前问，“说说看，都给我想了几种死法。”
夕小浅没有说话，她突然觉得湛云飞其实也很可怜。一生活在一个谎言里，还因为谎言而痛苦了一生。
但是她现在没有资格同情别人，她快要死了。
还剩下十二天。
然而，紧跟着发生的事情，将一切计划都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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