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留宿
房间内，褚翊脱了带血的外套，衬衫自然的扎进裤腰里，勾勒出精瘦有力的一截腰身，布料紧贴的地方能看到肌理分明的腹部轮廓。
“吱呀！”
聆雾找陈老管家要了医药箱，开门进来，到桌边将医药箱摊开，从里面将拿了药膏和纱布出来，然后站到他跟前说：“褚翊，把手伸出来。”
“好。”
褚翊手背上那道被玻璃划开的伤口大概有6厘米，但好在伤口看起来很骇人，却并不深。
聆雾将纱布放到他腿旁边，将他的手放到掌心固定，拇指搭在他食指关节处，将伤口上的玻璃碎屑清理掉，然后用碘伏消毒：“疼吗？”
褚翊的手跟聆雾握到一起，掌心渗出汗，有点黏腻腻的，他有些出神，没注意聆雾说了什么，只是眼睛片刻不挪的盯着他侧脸，数了数那些根根分明的睫毛。
很快那双眼睛的主人偏头看他，问：“你在想什么？”
褚翊：“怎么了？”
“见你出神了。”聆雾将纱布绕着他手掌缠绕了几圈，打了个漂亮的结，将东西重新收进医药箱中，背着着他说：“伤口包扎好了，注意别碰水。”
他将医药箱收好，准备开门出去。
褚翊起身追了过来：“你要走了吗？”
“怎么......”聆雾单手放到门把手上，侧身望向他笑了笑：“要留我吃饭？”
褚翊站到门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门抵住，他身高腿长，站到门口显得空间有点狭窄：“外面天色不早了，庄园偏僻离你家很远，留下来住一晚，明早我再派人送你出去。”
【褚翊：我才不想留你吃饭，我要留你睡觉。】
【诡计多端的1】
【心机boy】
【殿下你为人还真是一套一套啊！】
【天色不早只是你的谎言，算盘珠子都飞到我脸上了。】
聆雾将褚翊抵住门的手拿下来：“不用麻烦了，席淮之开车很稳的，我们从庄园到市区到用不了多久。”
他轻轻拍了下褚翊的肩，准备拉开门出去：“先走了，学院见。”
“等等！”
褚翊说：“不麻烦。”
聆雾站到走廊上，眼睛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听见褚翊认真说：“傅家有很多收拾好的客房，宴厅里的杀手陈管家派人去处理了，安全起见，你们今晚留在傅家。”
“聆雾，你总不能叫我失了待客的礼吧？”
聆雾同意了。
........
凌晨1点。
褚翊躺到床上辗转难眠，而聆雾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间，他坐起身，床头柜上摆放的台灯散发出昏暗的光芒，将他挺拔的身影照得有点孤独颓然。
他的指尖抚摸上墙壁。
曾经的褚翊面对聆雾时自卑，不敢让他到家里借住，但幸而上天垂怜，那些阴郁自卑的境况早就随着时间的迁移而产生了变化。
褚翊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傅家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小阳台，此刻月光笼罩在静谧的庭院......
他下意识朝隔壁阳台看去。
聆雾站在圆弧形阳台上，他脱了外套，身上只剩下那件单薄的衬衫，底端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随着风吹衣摆撩起，能通过柱子的间隙看见半截裤腰，他左手手臂撑着欧式栏杆，修长的两指间夹了根烟。
褚翊呼吸放轻了点。
他闻到飘过来的烟味，不刺鼻，是柑橘淡淡的清香。
褚翊是知道聆雾抽烟的。
但这是第一次看见，心底有点触动。
褚翊还记得在下城区时，他捡起从聆雾随身衣物里掉出来的烟盒，简单问了两句，聆雾神色很正常的说——“压力大的时候会抽。”
那么......他现在压力大吗？
“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聆雾顺着声源朝隔壁阳台看去，褚翊穿着宽松的睡袍，瞳孔漆黑，同样将单手搭在栏杆上。
聆雾吸了口烟，五官被烟雾模糊，眼尾仿佛有点红晕，嗓音被熏的有点低哑：“有点失眠。”
“为什么失眠？”褚翊站到阳台靠边缘离他近的地方问：“心情不好？”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很少抽烟的，只有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抽。”
“嗯，这个......”聆雾垂了下眼睛，没说下文，话锋突转：“我说过吗？是我去你家那次？都这么久了，我差点都记不清了，你却还记得。”
他有点诧异。
褚翊当然记得。
那间破旧的屋子藏了他整晚的心事。
褚翊联想到他身上最近才出现的柑橘味，猜测那是因为抽烟缘故：“聆雾，你的烟是柑橘味道的？”
聆雾：“你不是都闻到了？”
“这种味道的烟我没见过。”
聆雾动作顿了瞬，不知道褚翊这话是在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私人定制的。”
“哦。”
褚翊说：“能推荐一下吗？或者说有没有别的味道。”
那头有低低的笑声。
聆雾吐了口烟圈，指尖弹了下烟火，这才重新看向他：“好学生，你会抽烟吗？”
褚翊从前的形象可不就是好学生吗？循规蹈矩，尊师重教，总是默默刷题，校服永远穿得板正，不染发不打耳钉，拉链都得拉到顶端。
可惜乖顺外表下是偏执阴郁的心。
这样扭曲的形象除了在暗色被聆雾逼急的那次稍微展露了点，其他时候都被隐藏伪装的很好。
所以聆雾称他一句好学生也不为过。
褚翊看着他：“我可以学。”
聆雾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褚翊那种深邃的眼神，仿佛煽动起一片燥热的气流，逐渐将人笼罩，他如同靠近了火堆，对褚翊炽热的心无法视若无睹：“你该学乖点。”
不该喜欢他。
更不该打探他的事。
聆雾知道褚翊喜欢他的时候是很迷惘的，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他情愿看不出来。
更不接收他的好。
那么如果有兵戎相向的那天，聆雾可以毫不留情、毫不顾忌的下死手。
就像跟尹淮誉在伽南那样。
聆雾心如止水，他看得懂暗示，只是不愿意明白，他由始至终走到底的路只有复仇，他清楚自由和未来都很遥远，伸手去抓都不一定够得着，他只能像沉闷的山，不作任何回应，漠视所有。
褚翊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却还是忍不住靠近，风抓不住，水留不住，而聆雾就像月亮高悬，总能见却总也摸不着.......
明明距离很近，心却隔了千里。
慢慢来吧。
慢慢来。
聆雾掐灭烟蒂，仰头望天：“夜深了，早点睡吧。”
“晚安。”
褚翊：“晚安。”
他盯着聆雾的身影离开阳台。
庄园仍旧静谧，月明星稀，他感到寒意抱了胳膊，奇怪，明明没有吹风，他却觉得是月光清冷。
褚翊很快就释然的笑了，他骨感的手指饥渴的蹭着锁骨处的皮肤，将被聆雾缠了纱布的手背放到唇瓣上，如同隐秘的吻，他的碎发拓下的小片暗影落到脸上，让表情晦暗不明，没关系的.......两情相悦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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