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声名鹊起，是否入仕
“郡主青春年少，周沉也是仪表堂堂，才子佳人有什么不合适的。”洪孟绅抚须说道。
也不怪他这么想，潍州王对膝下子女颇为放任，除了世子娶的乃是京城大户，曾经的次子娶的也是当地平民之女，此事在朝野也掀起过轩然大波。
曹县令也没有说话，对于李衔儿他了解不算多，远不如洪孟绅。
“小徒日后便要多赖曹兄多担待了。”
“不敢当，不敢当，令徒锦绣文章，才华横溢，自然会有出人头地之日。”
两人说了一会儿没营养的奉承话，洪孟绅便告辞离去了。
只有曹县令久久不语，就在这么短短几日，薄丘县似乎变了天一般。
不同于洪孟绅，他也觉得周沉的一举一动似乎脱胎换骨。
他在薄丘县当父母官，已经十数年了，在薄丘县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可就在这短短的时日内，光是统辖了多年的封木村损失殆尽，就已经是几乎承受不了的损失了。
若非潍州王插手。
光是一并损失掉的哨子营精锐，这锅就得由他背，这哪里是他一个县令承受得了的。
他虽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但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与周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隐隐感觉，日后周沉恐怕会是个大麻烦。
……
周沉方一回家，就见到全村老百姓都未回家，反而破天荒地纷纷站在家门口张望。
见得周沉回来，赶紧嚷道：“菜娃子回来了！菜娃子回来了！”
望着全村人都一副崇敬的神情，周沉知道自己的名声在村中已经养成了。
名声，有一个积累的过程。
在古时候，名望就代表了话语权，但名声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想要积累名望，需要的是水滴穿石的积累，或是立下光宗耀祖，名动当地的功绩。
每一种对普通人都难如登天。
但有名望，好处无数，从最基本的可以族谱单开一页，到在当地有话语权。
如果你名声够高，就连当地的父母官想要动你，都要掂量掂量！
民怨沸腾！那是极为可怕的事情。
对周沉而言，这是他能够在当地大展拳脚的基础。
不再是人微言轻。
周沉考上相川书院，这在这个小村子里绝对是破天荒的的第一回。
就连大名鼎鼎的清流都来了，更是了不得！
但周沉不准备操纵村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周沉知道，这些村民都是周沉真正的亲人。
自己考学，虽然村民不懂，仍是会自发给他们家送吃的。
就连自己成亲，若是无村民帮办，可不知道得有多寒酸。
村民真心待我，我岂能辜负？
周沉见到老嫂子也是满眼是泪，同样百感交集。
上一世自己考上了大城市的医科大学，回到村子里，家人也是这般。
如今自己穿越到这一世，老嫂子他们就是自己的亲人呐。
周沉同族老和老嫂子他们说了一下话。
随后对张文耳语了几句。
张文赶忙喜滋滋地说道：“我家相公感念大家伙儿的恩情，正要请大家伙儿吃些野味，回头我叫些乡亲给大家伙儿送去。”
听得张文这般说，村民更是人人叫好。
周沉这么做，一是早上张大春提起如今狩猎队收获颇丰，还有些富裕，古墓内缺少腌制的盐巴。
这些肉放久了只能发臭丢弃，比起浪费，不如都分发给村民。
如今肉价日贵，伏牛村的村民不少人面有菜色，显然已经有些时日没吃过肉了。
现在周沉已经同朝廷搭上了线，随着柴道成与鬼背虎之事传遍薄丘县，他的名声便算功成。
但最重要的，还是笼络身边的这些村民。
倒是族叔笑骂道：“菜娃子拿些赏钱全给你们这帮夯货霍霍了！”
周沉轻笑道：“不妨事，族叔，我给你多弄两条野猪舌头下酒怎么样？”
族叔老脸一红，拿着手头的烟枪作势要打，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没当官了，一手乌烟瘴气，坏的都给你学了！会贿赂咯！”
“两条？三条，早点给我送来。”
众人听了也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得了周沉允诺，村民都同他寒暄两句，便各自回家了，周家的老嫂子给他带了一份餐盒。
周沉的家人一道进了屋，张文和躲在屋里的孙九张大春这才趁夜离开。
周沉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见赵思南站在角落里，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他这几日确实疏于同赵思南交流，听张文的意思，她几次开口都没找到时机。
想必赵思南这丫头心中已经有了芥蒂。
周沉招了招手：“别站着了，你也没吃饭吧，赶紧坐下吃一些吧。”
“先生是准备出仕做官吗？”赵思南没有过来，反而远远站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周沉深深地看了赵思南一眼，打开了饭盒，一边将饭菜取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看，伏牛村的村民能吃点肉就很开心了，我当官能让咱们村的村民，日日吃得上一口肉，再能吃上一口饭，孩子们有书念吗？”
周沉夹了块笋片，自己回答道：“不能，大梁不是没有能臣干吏，恰恰相反，科举之下，人才辈出，你赵氏在位之时，同样也是如此。”
见赵思南一副想要反驳出声的样子。
周沉继续说道：“祸国殃民的从来不是几个人，而是一个整体，一方势力，一个阶级。”
“试想一下，你是新晋上任的地方官，你到了一地，正准备大刀阔斧出手。”
“政令未出县衙，当地的士绅已经找上门，让你听从他们的安排，维持现状即可。”
“你觉得岂有此理，却发现府衙上下，你连个牢头都使唤不动。”
“好不容易安插自己的人手，却发现顶头的上司却是面授机宜，告诉你不要得罪士绅，他们朝中有人。”
“你举步维艰，你在百姓与顶戴之间徘徊，最终一无所成。”
周沉看了赵思南一眼：“这当官有何用？赵姑娘。”
“先生这是不愿入仕了，眼下之局，这是李氏腐败，纵容官僚草菅人命，如今民不聊生，若是我……”
周沉笑了，他放下筷子，看着赵思南，轻声说道：“我已经同你说了，换个人当皇帝？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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