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酒有妙用
白掌柜细细打量了一眼周沉的神情，不似作伪。
他稍加犹豫，想着以周沉的人品和操行，实在不像是会拿他开涮的样子。
光这事儿，白掌柜也得掂量掂量周沉其人的操行，他翻开手头的账本，慎重地说道：“周先生，如今我们库房还有一百三十斤酒，各类齐全，价格不等，足将这烂酒鬼腌三个来回了，你可当真要得？”
也许是生怕这么多酒喝下来出人命，白掌柜赶忙说道：“不过可别贪杯，喝酒误事，喝多了一样出人命，周先生你见这臭酒鬼成日醉醺醺的，保不齐哪天喝多了便横死了……”
陈鸡年啐了一口：“你这老白头，怎得咒道爷死是吧？”
周沉微微颌首，算是认可了掌柜的说法，他笑着说道：“不妨事，日后寻几条大狗守着酒坛，料想道爷也没本事，飞天遁地盗酒喝。”
谁知道陈鸡年倒也是嘴硬，护着两只酒坛子，一边说道：“怎得看不起道爷，道爷撒豆成兵，呼风唤雨，腾云驾雾无所不会，区区几坛子酒可不还是手到擒来？到时候还能多份煨狗肉下酒，道爷日子过得比祖师爷还妙咧。”
这厮说得煞有见识，但在场的众人全然没将他的话当回事，就连周沉也只是笑了笑。
周沉拿出三十贯赏钱，放在白掌柜的柜台上。
众多村民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尤其是杨望望着陈鸡年那双眼睛都要看出血来了。
若不是这泼皮道士，周沉哪至于如此破费？
但想到大家伙儿都有酒喝，那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周沉一边同白掌柜结账，一边同其他村民说道：“今日这些酒水，大家伙儿见者有份，村东破屋腾上一间，就专放这些酒水了。”
白掌柜也是看得眼发直，在他看来，周沉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主顾。
听闻周沉领了不少赏钱，但如此大手大脚，实在不太寻常。
白掌柜是商人，当然觉察到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周先生，这酒日后你可还要否？”
做生意最需要的还是稳定，若是周沉日后仍有需求，那是再好不过。
而且尚且不知周沉拿这酒是何需求。
对周沉而言，酒是好东西，他是学医的，想到酒最重要的是可以提纯酒精。
酒精固然可以利用白糖进行发酵，但这个时代的调味品都是稀罕物。
而且配套设施不完备，不能快速制配。
反而是在有一定资金基础的状况下，直接用酒提纯酒精是上选。
酒精有许多用途，它不仅仅是很多化工品的原材料，对于消毒更是有奇效。
在这个外伤容易造成高死亡率的时代，酒精和青霉素在手，结合周沉手头的医学知识，就能降低近百分之八十的死亡。
其次就是提纯更高酒精含量的蒸馏酒，西汉开始就已经有蒸馏酒问世了。
但对于蒸馏技术的利用率不高，周沉制配蒸馏酒可以对市场进行降维打击。
可周沉也知道这是一锤子买卖。
在兵荒马乱的乱世，粮食产量普遍不足，从哪里去找那么多酿酒的材料。
除此之外，这些酒还可以拿来犒劳伏牛村和古墓地下的民夫。
好处多多，短期内，恐怕还得继续从白掌柜这边大量购置。
他稍加思索，指了指白掌柜手中的账本，说道：“如果我长期从这儿购买，白掌柜可否便宜些？”
白掌柜按捺住自己的心动，面上倒是有几分为难，他拿出算盘装模作样的拨动了两下。
“周先生，本店也是小本生意，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长期主顾，我只算你九成如何？”
周沉倒是不擅长与人杀价，还是杨望接过话头。
“老白，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周先生这名声只值这么些钱不成？”
“我杨子是个糙人，有些话不好听，老白你可别见怪。”
“咱做的是生意，老白你这儿的酒是好，但比那如意轩、东安坊的东西可是贵了两成有余。”
“酒这东西喝什么不是喝？咱们干喝土烧，风一吹都得晕三晕。”
“真不一定非得在你这儿买，何况你瞧瞧，是给鸡年那烂酒鬼买的。”
杨望说话不客气，但他毕竟同白掌柜经常来往，也常在这条街走动。
对周边的店面如数家珍。
和几个老板也都有点来往，算不上全无瓜葛。
见白掌柜还犹犹豫豫的，杨望索性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拉着他走到里屋门口。
打眼看不远处的周沉。
他压低声音，说道：“老白，要不是咱们俩关系好，我也不会头一个想到你这儿，带人周先生来，你要是真这样，岂不是淘汰我脸面？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周先生？”
白掌柜看着杨望一副为他着想的嘴脸，虽然不以为然，但思量再三，还是说道：“行，那便让三成利，你就同周先生说罢，不过，我日后卖酒，可得打周先生的招牌。”
白掌柜精明得很，赔本的买卖怎么会做？
周沉现在名头正盛，要是周沉都喜欢他们店里的酒，那可不失为一次好的宣传。
“你个老滑头，成成成，这事儿我同周先生去说。”杨望大力拍了拍白掌柜的背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周沉见杨望走回来，暗暗冲着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他也算是没有看错人，杨望为人确实很精明能干，若是没有他这笔生意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有杨望从旁助力，这事儿算是解决得还算圆满。
周沉也谈妥了事情，只是听说白掌柜要用他的名头，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神情。
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生意谈妥，陈鸡年迫不及待地扑倒在了两坛酒边，已是急吼吼地取出酒葫芦，满满给自己灌上。
剩下的死死抱在怀里，怎么都不松手，随后一个鹞子翻身，蹿到了板车边，直接躺了上去，大口喝起了酒。
几个村民也是无可奈何，怎么都赶不走。
只好任由他在上头打滚，随后将一坛坛从仓库里取出的酒水都码放在板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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