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分权
李衔儿目光炯炯，看着周沉。
没想到周沉会主动请缨，这还省了他不少麻烦。
“那先生有劳了，我这阵子就在薄丘闲逛，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来寻我便是。”
李衔儿告诉周沉自己在当地有一处小院居住，这是李梦炎当年置办的，各地都有。
若是周沉办妥了事情，直接来找就行了。
周沉领命，推说自己要立马着手此事，就先行告退了。
望着周沉主仆离去的背影，李衔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说周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物？”李衔儿自顾自地问道。
站在身边的周沉师弟，战战兢兢地说道：“在在下看来，周先生确实是不世出的奇才，这次他肯替郡主把这危险的茬子接下，足见他的心思了。”
“不……我感觉他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他从刚才都不曾正眼看我，他和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我是有些了解父亲的想法了，这个男人……太特殊了。”李衔儿眼底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她本就对周沉有好感，这次之事一出，更是让他对周沉的好感飙升。
只是她的喜好有几分病态，想要将周沉占据的心思越发强烈了。
……
周沉对马政上心的原因，和李衔儿想的不同，他才懒得管他们李家的破事儿。
他是想要买马，买马然后顺手把这些贪官污吏举报了，这就是周沉的想法。
算是一种钓鱼执法了。
不过对付这些人渣本就是如此行事最妙，周沉经过一个月的经营，在靠着手镜和各种酒类的收入，已经积累了一个极为恐怖的资产，虽然还不如那些大户人家。
但这些钱早就够全村上下衣食无忧了，如今拿出来，周沉找来金元和杨望两人面授机宜。
并且还把插科打诨的陈鸡年找了回来，给他们三个都布置了任务。
前往了南阳，附近一处名为通广的县城。
通广以马政严苛出名，就连后世都多有流传，这也是周沉借着利亨得到的消息。
知道通广有大量的马匹贩卖的情况存在，这种私下的贩卖往往是关外的人在办。
旨在消耗大量的骑兵力量，虽然周沉也觉得如今大梁哪里还有骑兵的储备。
骑兵的培育非常的繁杂，而且战力上在没有成建制的重装骑兵的情况下，较为堪忧。
所以往往一部分王朝在紧凑的编制的情况下，会优先放弃骑兵。
周沉自己则没有离开伏牛村，这些事儿并不难办。
他让杨望等人假装成关外的客人，散布要购置两千匹马的消息，自然会有人接头。
尤其现在黄河口决堤，带来了巨大的祸害，让大部分的老百姓大规模出售手底下的马匹。
如果不快速出手，这些马烂在手里，还要让他们付出巨大的养殖成本。
所以周沉这个策略很快就得到了响应，而陈鸡年别看混账得很，但他在其中串联的能力却极为强悍，和其他人不同，陈鸡年可以针对周沉的计划进行细化。
这是周沉从张家兄弟那儿得知的消息，陈鸡年在各种计划的补强上非常厉害。
这次有他筹谋，自然是水到渠成。
没过几天，那儿已经捷报频传，将马匹带回村里了，周沉没让他们把马送回伏牛村，反而是送去了九皋孤鸿山一带，让人负责看管。
这么多的马匹出现在伏牛村是极为危险的，为了引起别人注意的风险。
而后周沉才将这些官员收贿卖马的事情证据都拿上，和金元赶去了李衔儿所在的别院。
说是别院，但也大得离谱，就周沉所见也是一处极为传统大庄园了。
到了冬日，别院透着几分寒意，听说周沉来了，李衔儿在几个侍女的陪伴上，出了大堂，他今日穿得是一件红色的毛绒小袄子，头发扎成辫子，俏皮不失可爱。
透着几分少女模样，也能看到胭脂红。
周沉将账册和一些证据交给了李衔儿。
“郡主，这便是我着人调查而来的事情，这账目明细均在此处了，你可着人去查账，你自己编不必去了。”周沉轻声说道。
李衔儿并不接过，只是说道：“先生是在关心我吗？”
“郡主是千金之躯，不应涉险，我只是尽一个读书人的本分。”周沉打了个太极，低垂着脑袋，并不直视李衔儿。
李衔儿贴近了几步，但自己如此不妥，又退了回去。
“那我就当是如此了，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我会同父亲说的，父亲自然不亏待你的。”
周沉没有说话，只是拱手作揖。
他说道：“郡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便行告退了……”
他迟疑了一下：“如今南阳一带，再到潍州，都有流民出没，再不采取办法，恐怕会演变成大灾，到时候……所以万望王爷能做决断。”
李衔儿没想到周沉会提及此事，要知道，流民算是老问题了，每年决口都能出一堆。
现在正是夺权的紧要时刻，从大局考虑，李梦炎估计也不会以此事为先，但周沉都已经这么说了，这算是隐隐有几分悲天悯人之情。
李衔儿也不可能拒绝得太彻底，一个点子反而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先生当真有兼济天下之心，确实是读书人之典范，这件事我会禀告父亲的，但就连父亲近来也是分身无术，若是此事要有人操办，先生能否代劳一二？”
周沉一怔，没想到这事儿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当然了，如果先生能代为操办，这权力自然也会放置在你身上，我也知道，此事若是无权，便不好操办是吧？”李衔儿轻声说道。
“代行职责，这虽是不合规，但到底也是为了百姓，乃是求全之策。”李衔儿继续说道。
周沉说道：“若是如此，周某替天下之百姓，先行谢过郡主了。”
“那你到底是谢不谢我？”李衔儿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周沉。
周沉一身正气，淡淡地说道：“自然要谢！我也是天下黎民之一，有如此郡主，实乃我等之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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