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的身边人
最近几日，我在着手准备着处理有关那些曾经效忠于冯音的、和北朝有过勾结的福佑堂刺客时，我发现他们这几十号人，也实在不太像所谓的刺客。
我还记得那时有个穿黑衣服的小哥，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和我一起感叹念姑功力的深厚，大理寺首先送来让我提审的就是他。
“报上名来。”我坐在大殿上翘个二郎腿，询问面前人的姓名。
“叫我小元就行，姐夫，别客气。”
“谁是你姐夫？”
“哦，叫嫂子也行。晓茫哥是我哥，他嫁给了你，你不就是我姐夫？”
我琢磨了一下他对于这个称谓的研究，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对，但又怪有道理的。
“咳咳，你们怎么来的？”
“坐船来的，哎呀那船，可大了，我都没敢往下多看……”
“有多大？”
“姐夫，你见过大象吗？”
“有大象那么大？”
“比大象还大！”
“你喜欢动物啊？”
“喜欢啊！”
我刚想起我的“动宫”里还有鹿，是不是也该去更远的南方找个大象回来？结果我听见旁边站着的大理寺卿咳嗽一声，皱着眉看着我。
“好好好！”我摆摆手，“回归正题……你知道你是来干啥的吧。”
“知道啊！泉哥跟我们说只要能听冯家的话，把该带的人头给她们带回去，就能把晓茫哥带回来。”他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可是我就觉得既然晓茫哥嫁给你了，就不该拆散你们。我把这想法跟他们说了，他们说我是扯淡，晓茫哥根本不是自愿来的，他去幽州城的那一天，师父挑的让他带在身边的几个人，他都没带，自己悄无声息地就跟着轿夫上了花轿……”
我想起在幽州城门口迎亲的那一天，那时张晓茫也不知道即将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只能带着师门和上级皇室给的命令，去当个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特工，就因为他红、他最红，这代价值得吗？
“不过……还好他遇见了你。姐夫，你一定很喜欢晓茫哥吧，我听说你们宫里的人要杀他，是你拼命护着他，幸好有你护着他，你不知道，我听师父说过，他从小时候到现在，都可不顺了……”
“我就不该带你来！你个废物！”大殿门口传来一声叫嚷，我定睛一看，大理寺又押上来一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在被押上来的这个人，就是这些人一直以来的领头人物。
“泉哥你怎么骂我！”
“就骂你！小兔崽子！”
大理寺卿在我耳边轻声说，“陛下，经调查，这人是这伙刺客的头领，名叫泉岳，是福佑堂里武术表演门络的大师兄，此人武功不算最上乘，但在牢中有挑衅他的五等勇士败于其手。”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
我转过头，“泉岳，你可知罪？”
“他何罪之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大理寺卿大惊：“后宫岂可上殿？干扰国事？！”
“没事，爱卿息怒……”我连忙安抚，眼角余光都是那个病还没完全好，但是依旧身姿绰约的人儿。
我看见贵妃自顾自地走上来，看都不看我和大理寺卿一眼，径直地走向小元和泉岳所在的地方，把他们俩从地上扶起来，弄得一旁大理寺的人都傻眼了，不知道是制止才好，还是不制止才好。
贵妃把他们俩都从地上扶起来，还给他们拍拍衣服，握着他们的手，然后半带不甘、半带着气地对着坐在龙椅上的我说，“你还不放人？”
“放人！”我大吼一声，大理寺的人连忙上前给他们二人开桎梏上的锁。
他不理我们龙椅这侧的人，带着这两个人就走出大殿，我猜他是带他们回到了未央宫里。
我看暂时无人可审，叫大理寺好生善待那些还在大牢里待着的几十号人。
我脚步轻巧地回到了长乐宫门前，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跑到隔壁的门前敲敲门。
“谁啊？”我听出是小元的声音，说出我是南朝皇帝，他给赶紧给我开了门。
“姐夫……你别在意，晓茫哥他就是那么个脾气。”
我比你清楚！我心想。
我在未央宫的院外待了一会儿，发现某人还是不愿意放我进内殿，只好坐在梨花树下看看它们。
梨花树越长越好，越长越大，逐渐枝繁叶茂起来，一番欣欣向荣之貌。
“姐夫，这是晓茫哥来到这里之后种的吗？真奇怪，他以前从来不是个会照顾花草的人。”
“是我种的，也是他种的。”
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就像在聊着最最家常的事情。我知道他们又不是真心愿意杀我，只不过受人胁迫，不得不和我站到对立面。
“姐夫你去过燕京吗？我们燕京可好玩儿啦……”小元提起了家乡，贵妃一直想念的地方。
“我没有去过燕京，但是我认识了燕京来的他。他给了我一整座燕京城。”
我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这么肉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元，过来。”张晓茫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小元听他这么一招呼，立马就跑到了他的身边去。他把和我聊天的人撬走了，还非常神气地对我说，“你来干啥？”
哼，我心想，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无处可去，只是离不开你。
不过转念这个劲儿就又泄下去了。唉，可是傲娇如你，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转过身，摆出一个十分谄媚的笑容，“hi。”
“不理她，我们走。”贵妃把小元的肩膀一揽，带着他走到里屋去，隐隐约约间我看到里屋里还坐着泉岳，桌上是好多我叫御膳房每天都给贵妃准备的新鲜水果。
然后他们把门一关，又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外头。
我有些郁闷，但也早就习惯了他这个脾气。现在他是一遇到更亲一些的自己人，就把我又往远了推，不过现在比他刚嫁过来那时候好，起码还有两个人能陪他说说话。
我回了长乐宫，在院子里拿着凉扇给自己扇风，后来空气开始变得湿润，温度非常适宜，我逐渐就自己在院子里睡着了，凉扇掉在了地上。
快到傍晚，有人来敲长乐宫的宫门，是松娥出殿开的门，她出来时还有些惊讶，看我的扇子掉在地上，帮我捡起来放回手里。
她一开门，我差不多也醒了，揉揉眼睛，看看门外的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泉岳……哥？”虽然他好几次想杀我，但是看在他是贵妃大师兄的份儿上，我还是叫他一声哥吧。
“陛下折煞小人了，我怎么当得起陛下一声‘哥’。”他在宫门外谦虚地笑，“从前出于无奈，对陛下多有得罪，还请陛下见谅。我听人说了，陛下和我脑中所想的不同……陛下，没有我所以为的那样昏庸无能，也对我们成哥儿……很好。”
“没有没有，你过奖了……至于之前那些事，我能理解，快进来坐。”我听他这么说，挠挠头，给他搬了个凳子。
“你要扇子吗？”我想把扇子递给他，想起他打败过五等勇士，稍微还是有些怕他，但在看他摇了摇头之后，就还是自己给自己扇了起来。
“多谢陛下，我来是想问一问……那牢中几十号人的处理问题。”
“我明白……我可以放过他们。”我低下头，顿了顿，“但前提是你得帮我，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感到好奇，毕竟我们今天是第一天认识，我这要求来的未免快了点儿。
“告诉我有关张晓茫的一切，从前发生过的、那些不是身边人不会知道的……还有，他从出生起就在燕京吗？什么时候来到福佑堂的？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以前还来自过哪里？”
“陛下……”
“我想开始认识更完整的他，包括福佑堂是什么样的，从前的他是什么样的，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还有他腰上受的那道箭伤，这些事情，我都想要详细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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