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得来全不费功夫
“盟主”白桎手握着灰鸽和那卷小纸条静立在玄帛房门外用传音入密唤了一声。
房门很快被打开，玄帛的人却坐在床塌上保持打坐的姿势没有动。
白桎走至床前五步距离，将手里的信鸽和纸条往前递了递，依旧用传音入密简短地说：“这只灰鸽似乎曾在凤临楼出现过。”
玄帛这才睁开眼就着白桎的手瞄了瞄那纸条上的四个字，深邃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很快，他轻吐出一个“放”字，右手微微上扬做了一个紧握的手势。
白桎会意，玄帛这是要他先放了这只灰鸽，然后派人暗中盯住放鸽子的人，放长线吊大鱼。
清晨的滨邪城十分安宁，人们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美梦里神态庸懒的不愿意清醒，不管是街上的行人还是坐在茶馆、酒楼里吃早点的都尽量保持着安静，既便是谈笑也是闲散地、声音轻而低，没有大声喧哗的嘈杂。
空气里到处都飘散着食物的香气，有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色泽金黄的油条、香滑的葱花面条、可口的清粥小菜……虽然都是些粗俗平常的东西，却让玄帛胃口大开。
要了两碗清粥一碟腌菜，玄帛和白桎坐在客栈堂子最里边的那张桌子前，十分低调地开始吃早餐。
这时客栈二楼又下来了一行人，为首的那个正是乔装过的苏仲北，与他同行的便是同样一身商贾打扮的耶韩巴尔夫。
苏仲北的随行侍从想从鲁格道拉身边挤过去伴在自己主人身边，却被鲁格道拉一声不吭地单手拎到了身后，豉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威慑得那小厮浑身瑟瑟发抖。尼格视而不见地笑着，温和得很像好好先生。
玄帛不动声色地斜眼扫了一眼苏仲北，低下头慢慢地喝粥。
民间腌制的咸菜在宫里是吃不着的，所以偶尔吃一次的感觉比吃鱼翅燕窝的感觉好多了。看看隔壁桌那个虬须大汉大口嚼着香脆油条的爽劲儿，玄帛优雅地抿唇用舌尖拭去唇面上的一点粥渍轻声说：“叫两根油条来。”
白桎便扬声道：“小二，来四根油条。”
“哎！好呢！”客栈伙计声音响亮，拖着长长的欢快的尾音。
苏仲北和耶韩巴尔夫也挑了堂子里比较偏的位置，正好斜对着玄帛这桌。两人都看到了一身宝蓝色长衫的玄帛，眼中不约而同地滑过一抹惊艳，但没敢表露出来。玄帛虽然自始至始都低垂着眼只顾着吃他的早餐，但他浑身那股冷厉而高不可攀的贵气却不容忽视。这是个狠角色，惹不得！
“想不到这偏远的边塞倒是人杰地灵”苏仲北耍帅地摇开雪白的折扇，有意无意地又瞄了斜对面的玄帛一眼。
耶韩巴尔夫只是微微一笑没搭话，香喷喷的馒头端上来的时候冲苏仲北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鲁格道拉瞅了一眼苏仲北手里的扇子，粗旷的嗓音压得翁声翁气地轻：“哟，苏公子又换了一把，这白花花黑漆漆的又是个什么玩艺儿？”
尼格一口粥刚入口，听了差点没喷出来。
苏仲北似乎也习惯了鲁格道拉的粗鲁，不以为意地收了折扇神情带着一点暧昧说：“你们不是保证过让本公子见到尹云么？这是本公子高价从别人手里转来的，据说是尹云亲手画的画题的诗。”
“哦，耐耐的，懂了！”
鲁格道拉语言粗鄙，偏又装了个斯文，憋着半截儿笑，越发显得神态猥亵。
玄帛低垂的眉头轻轻一颤，握着筷子的手指明显用力了些，迎上白桎请示的眼神，他静静地摇摇头示意白桎不要轻举妄动。
苏仲北吃了几口又问“韩兄，你说尹云收到你的信后多久会来？”，有些急不可耐地。
耶韩巴尔夫暗地里观察了周围的人很久，见大家都没注意到他们才稍除了些戒备：“三五日之内必来，不过……”
“他身边有那姓风的，来了也不能怎么着”鲁格道拉恨恨地咬牙切齿：“真他娘倒霉，上次姓风的不在也没弄着那小子，早知道老子亲自出马，怎么就派了那么个废物！”
尼格脸微沉，低嗬警示：“鲁格！”
苏仲北释然一笑：“本公子就是想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尹云那样神采风流绝艳的人物，是不是真的与你们……嗯？呵呵，听说他可是个极难掌控的人物。”
耶韩巴尔夫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接过话道：“这其中的微妙苏兄见了他便知道了，说实在的，这尹云究竟是哪路人物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就目前来看，他似乎与我没有敌意，反而三番四次相助于我，确是个得力的助手。”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与姓风的现在大抵在枫城”尼格也接话道。
苏仲北听到“枫城”二字，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镇守枫城的那人可是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莫非尹云与那人也有交情？”
鲁格道拉不悦道：“哼哼，何止是交情，如今枫城内外的布防倒有大半是出自他手！”
这时斜对面桌的白桎转头对在堂子里穿来跑去的店伙计道：“小二，结帐！”，喊罢也不等店小二来收，留了几两银子放在桌上，便跟着玄帛从容不迫地走上了二楼，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耶韩巴尔夫很是对玄帛的背影看了几眼，没动。
苏仲北没有他那么沉得住气，感叹道：“这人好大的气势，韩兄可认识？”
尼格收到耶韩巴尔夫询问的眼神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茫然摇头：“苏公子都不认识的话应该不是朝廷的人，江湖上也没见过有这么一号后起之秀。听说新任武林盟主倒是个灵秀狠辣的人物，不过此人也太年轻了些……”
“盟主？”白桎远远听见尼格的话有些不悦地再度请示玄帛，他很讨厌这种背后嘴碎的家伙。
玄帛唇角掀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无妨，派人去枫城查查尹云在哪里落脚。不过既然那些人说她会来这里，我们就不急着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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