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辰其人
下午,徐亦辰接完沈北的电话出来,黎想端坐在电脑前,模样认真执着。白皙的脖颈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几近透明,隐约可见皮肤下方的红色血管。
看她的样子如此脆弱,出手的爆发力却足以让他断子绝孙,女人真是奇妙的综合体。
徐亦辰淡笑着摇了下头,走过去将自己的名片放到键盘上,又抬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旋即转身离开办公室。
黎想小心的收起名片,忽然觉得他这个人偶尔举止轻佻,其实没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转眼暮色四合,璀璨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各种颜色交错的光线,从美食会所包房的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
房间里每个人皆是衣冠楚楚,面容冰冷。像是黑帮电影中黑老大带着手下,准备和敌人决一死战前的最后聚会。
徐亦辰给自己倒了一点茅台,端着高脚酒杯冷眼睨着对面的沈北,语气冷峭:“人呢?”
“没找到。你这要求分明是强人所难,满大街的女孩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要找的。”沈北跳脚,转头朝一旁笑得猥琐的杜御书求救。
“辰子,依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改天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杜御书迅速收敛脸上的笑意,好脾气的望了望沈北,扭头拍拍徐亦辰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介绍的那叫好?就我见过的,有几个不是兼职外卖的野模!”徐亦辰嗤笑一声,剑眉轻挑再次摆明态度:人一定要找到。
被噎得无言以对的杜御书,朝沈北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颓然败下阵来。
沈北的犟脾气被他勾起,“哐”的一下将酒杯重重放到桌面上,口气狠戾:“我还真就不信了,哥明天接着给你找去。”
徐亦辰忍着澎湃胸口的笑意,直接将话题岔开:“徐氏这段时间的股票波动很大,我感觉叔叔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动手了。”
“你们家老爷子身子骨还硬着呢,那老小子肯定是等不及,忙着想把儿子扶上位。”杜御书终于敢开口,语气里尽是嘲讽。
沈北站起来踱了一圈,蹙着眉道:“老徐,之前你不是已经打算放弃继承了吗!怎么这会又坐不住了。”
“徐氏是我爸爸一手创下的,就这么拱手让人,实乃不义不孝之举。”徐亦辰面容沉静,从身旁的文件袋里取出一份资料放到桌上,接着道:“这是我的调查结果,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杜御书和沈北各自取了一份,口气慵懒:“放心,你既然想拿回徐氏,我们没有不帮的理。”
三个人激烈讨论争执一番,定下各自需要负责的事项,此事翻篇。
吃饱喝足之后,沈北忽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让他赶紧到会所附近的茶楼作陪。说是作陪,实则是相亲。
说起来沈北、徐亦辰、杜御书三人在C市还真是顶出名的人物。不提别的,光三个人均是年过而立却不婚,又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就够城中的未婚女孩肖想的。
在C市,谁人不知沈、徐、杜三家,是出了名的豪门富户,不止财力雄厚,背景更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强大。
沈北的母亲从一开始,只给他挑门当户对的,到如今条件低到只要是女的、未婚、活的,统统都拉来给沈北过目,心急的程度可见一斑。
徐亦辰15岁那年,父母在去机场的路上出车祸,双双殒命。此后一直由爷爷将他抚养成人,他庆幸这些年,爷爷只是偶尔提起结婚的事,不像沈北母亲那般步步紧逼。
但是眼下爷爷年事已高,恐怕也等不了几年,所以说徐亦辰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很渴望成家的。
三个人磨磨蹭蹭地到了地方,前来和沈北相亲的女孩,独自坐在茶楼的包房里,已经等了近10分钟。从她眼中流露出的嫌恶不难看出,今晚肯定又是没戏。
徐亦辰坐了一会,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应付这样的场合,遂含着烟拿了手机退出包房。
穿过走廊,他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古色古香的两扇中式屏风,将走廊和休息区区隔开来。屏风后方安放了座石磨状的鱼池,里面植有几株睡莲,游着几条两指宽的红白锦鲤。
落座不到一分钟,立刻有服务员脚步轻盈的迎过来,细声细语的询问是否需要服务。见他摇头,复又无声的退到屏风另一面。
掌中的手机微震,屏幕上闪烁着一排熟悉的号码。徐亦辰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接了起来:“王姨,什么事。”
“小辰,徐老先生方才咳得厉害,你要是有空最好回来一趟。”徐家别墅的管家王姨,在电话那头忧心忡忡。
徐亦辰扭头望了一眼窗外,剑眉蹙起:“陈医生昨天说了偶尔咳嗽不妨事,爷爷他今晚是不是偷着抽烟了?您看紧点,别让他总由着性子胡来。”
“今晚还回这边?”王姨轻轻叹了口气,这一老一小都不让人省心。
“回,可能要晚点。不用给我准备宵夜,您累了就早点休息。”徐亦辰想到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俊脸慢慢沉了下来。
“那好,我一会通知门房的小李,让他晚间值夜醒目点。”王姨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徐亦辰缓了脸色,嘴边弯起浅浅的弧度:“嗯,谢谢王姨。”
挂了电话,徐亦辰见包房里始终没人出来,坐在原处,拿手机翻看黎想的简历。司姐做事确实牢靠,简历之外还附送了一张,中午他教黎想用软件的照片。
照片上,他倾着身子姿势暧昧的将黎想圈在怀中,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要不是他今天亲身经历,险些以为有人故意合成照片来敲诈。
那个眉宇间溢满柔情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徐亦辰看着照片,忽然笑了。简历看的差不多的时候,沈北手里夹着支烟走过来,吊儿郎当的在他身边坐下,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御书挂了,节哀吧。”
徐亦辰做贼心虚的收起手机,淡淡的笑了:“歪打正着?”
沈北猛吸了一口烟,算是默认,半真半假的又开玩笑道:“我觉得那美女老师,最开始看上的人是你。”
“扯淡!她要真看上我,怎会转头跟御书那油皮子打得火热。”
“退而求其次懂不懂,现在的女孩多势力,双眼都跟X射线似的。见了面就开始判断你这人职业发展如何,家底多厚,房、车有否备齐。”
“你小子哪来那么感慨?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单身的原因。”徐亦辰微眯起眼,脸上的笑意渐深。
“你还别不信,就你要我帮找的那个,我敢打赌她要是知道你的身份,肯定马上主动联系你。”沈北也笑,多少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
徐亦辰想起下午放到黎想键盘上的名片,眸光微闪莫测高深的笑骂:“以己度人。”
“赌一把?”沈北犹不死心。
徐亦辰盯着他的眼,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赌什么?”
“算了,老子没想好。万一那女孩不在本市,我必输无疑。”沈北丢看烟头,重重靠到沙发上,继续嘟囔:“人为什么要结婚呢,老子进出就自己,多自由。”
徐亦辰唇边扬起淡然的笑意,拍拍他的肩膀。沈北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可笑,约摸是给自己妈妈给气的,笑笑也就算了。
被相亲姑娘看中的杜御书,在包房内如坐针毡,冷汗直流。
好不容易哄好了,俩人一走出包房,远远就看到徐亦辰和沈北勾肩搭背的,倚在拐角的装饰柱上笑得意味深长。
他走到跟前,趁那姑娘不注意,“呼,呼”就是两拳朝损友身上挥过去。徐亦辰和沈北早有防备,俩人大笑避到一旁。
沈北晃了下手中的车钥匙,笑呵呵地吹起口哨,问杜御书:“喝一杯去?谢你替我消灾解难。”
“辰子你呢?”杜御书见来相亲的美女已经上了车,他很没绅士风度的走到兄弟们身边。
“去当然要去,我从来不知道,杜御书你小子竟然还有别的用处。”徐亦辰抬脚踢了沈北一下,心情十分畅快。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灯光在雨丝的笼罩之下,分外朦胧。
同样湿冷的夜色中,与徐亦辰所处的位置,相隔不过两个行政区的徐氏分公司。黎想正趴在办公桌上,小狗一样使劲啃着笔头,一筹莫展。
中午徐亦辰在她身后废话一堆,她事后一想,好像没有一句和实质内容有关。才涌起的丁点好感,再次消失殆尽。
拿出手机给许俊打电话,那边吵吵嚷嚷,好像很热闹的样子。黎想楞了半晌,支支吾吾地闲扯了几句,便挂断电话。毕竟她已经不在总公司,总这么打电话过去好像也不是很合适。
看了下时间,已是夜里10点。黎想站起来扭着酸疼的脖子,带上优盘回了休息室。为防徐亦辰突然回来,黎想去洗澡前不止反锁房门,还下了插销。
徐亦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黎想看着洗手间里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洗漱用品,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是不是有钱的公子哥都和他一样,脾气阴晴不定,把轻佻当个性?
想到自己从认识他到现在,短短两天就被他摸了两次手,黎想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天知道他摸过多少女人的手,又爬过多少女人的床,即使这些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洗完澡,黎想的防备之心再起,躺了半天依然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到凌晨,实在睡不着的她爬起来开了电脑,打开早上同事发给自己的资料。
建筑中各墙体的厚度,梁体的高度、宽度,多层与高层、砖混和框架的标准完全不同。黎想大学时没学过力学,也分不清结构柱和普通柱有何区别。也搞不懂所谓的抗震等级,到底如何区分。
幸好休息室里可以上网,黎想每遇到不懂的就百度,边做笔记边思考。
可惜网页上的多数都是文字,一转到图纸上黎想的脑袋就又成浆糊了。她双手举在键盘上,苦苦思索对应的搜索词。键盘……名片。再次想到徐亦辰的黎想灵光一闪,嘴边瞬间扬起恶作剧的笑。
呼叫铃声响起,一下、二下、三下……响到第五下,黎想抿着小嘴准备挂断之际。男人熟悉的嗓音隔着手机传来,低沉又充满了磁性,可话却肉麻到不行:“丫头,怎么了?”
黎想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偏头耸起肩膀将手机夹在耳边,两手不停的搓着手臂上,才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徐总,这么晚没打扰您吧?”
“丫头,再叫徐总我就挂了。”
“明年清明节,我一定会记得给你上香烧纸。”黎想脑子一抽,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徐亦辰隔着手机忽然笑开,亦真亦假的回道:“放心,你没寡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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