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疯了2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左莫说：“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想要伸出手，但是理智告诉他，伸出手去，没有任何作用。
“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却可以解决烦恼。”对于左莫，他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但是却有了太多太多的歉疚……那是一个和他血脉想练的男人，他最亲的人。
心痛的感觉，痛得都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他往前踏了一步，身子飞了起来，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他敞开双臂，跟着呼啸的风一起坠落，坠落……
渐渐远了，就听不到上面传来宁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了，这样也好，他也就不会舍不得了，至少还有左莫会陪在她的身边……
季少宁看着突然消失在眼前的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这……一定是在做梦吧，她记得左悠悠趴在她的耳边说，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一个噩梦而已……
季少宁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一夜，高烧才退下去。
她睁开眼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她的眼睛没有任何神彩骨碌碌地转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妈咪，你醒了，儿子去给你倒杯水。”左悠悠把水端来，将季少宁扶坐起来，给她喂了一杯水。
季少宁机械般地任由左悠悠服侍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再躺下的时候，左悠悠担心地说：“妈咪，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儿子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从未有过的柔顺乖巧，就连自称都变了。
季少宁的眼珠转了一下，微微蹙着眉，说：“悠悠，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陆羽跳楼自杀了。”是的，那一定是个噩梦，她还记得左悠悠跟她说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左悠悠的眸子暗了一下，“妈咪，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你不要放在心里。”那时，他躲在一边，将所有的一切都听清楚了。
闻言，季少宁一下子来了精神，“既然是噩梦，那么现在陆羽在哪里，带妈咪去见他，好不好，宝贝？”她挣扎着坐起来，抓住左悠悠的小胳膊开始摇晃，显得很激动。
“妈咪，你先别激动，陆叔叔没事。”左悠悠的眸子灰灰的，很不喜欢看到妈咪现在这个样子，“我跟你发誓，陆叔叔真的没事。”
“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带我去见他呢？”季少宁疑惑地看着他，就算是自欺欺人，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香榭大厦，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从上面坠落下来，估计好没有坠落到一半，人已经不省人事了吧？
“陆叔叔的伤，很严重，妈咪执意去见他，会打扰他休息的。”左悠悠反握住季少宁的手，想要给她力量。
“这么说，陆羽从跳楼自杀，不是我的噩梦，而是事实？”现在连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了，头疼得厉害，而且眩晕得厉害，到底哪里是梦境，哪里有些现实？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安，“悠悠，我要下去，你扶我下去。”
说完，就要下床，左悠悠小胳膊小腿，哪里能够阻止得了她，眼见这季少宁太激动，一个不小心就滚落到了地上，狼狈得很。
左悠悠下去扶她，“妈咪，有没有摔伤？”心疼，很疼，他的妈咪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这样失态过？
“我没事。”说完，季少宁挣扎着站起来，“他在哪个病房，现在带我过去。”她偏执地想要即刻见到陆羽，晚一刻她都忍不得。
“他在停尸房！”冰冷淡漠的声音突然在房门处响起，差点震破季少宁的耳膜，险些震碎了她的心，她扭头去看出现在门边的左莫，艰难地看着他。
脸色苍白的她，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说他在哪里？”
“停尸房。”左莫毫不含糊地再说了一遍，淡漠的姿态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就好像死去的那个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你放屁！”季少宁爆了粗口，“你这样诅咒你的弟弟有什么用！”她不相信，怎么说也不相信！
季少宁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似的，但是当她爆粗口的时候，声音却是无比的大，那双满含恨意的眼睛，就好像在说陆羽就是左莫害死的。而她的恨意完全只因为左莫说陆羽在停尸房！
不管是左莫还是左悠悠，他们两都沉默了一小会儿，而季少宁却还在挑衅地看着左莫，仿佛在说，不让我看到他的尸体，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左莫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被她这样挑衅的看着，心里的或蹭蹭地往上窜，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胳膊就把她拽出了病房，却刚好碰到往这边走来的云图图，她喊了一声“莫？”
左莫却拽着季少宁往停尸房而去了，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甚至就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那一声呼唤。
云图图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几乎可以说是被左莫拖着走的女人，是季少宁，一抹肃杀之气，瞬间在她周身蔓延，但是她却没有跟上去，她倒是听说左莫在医院，所以就来了，但是她不是个冲动的人，自然不会直接跟上去，解决一个女人有很多种办法，不一定要当着左莫的面把她干掉。
回头时，正好看见还站在走廊上的左悠悠，那张脸，简直和左莫相似了七层，不只是像左莫，隐约还有季少宁的轮廓，云图图当下便明了，这个男孩绝对是六年前左莫和季少宁之间所生的孩子。此时，他澄澈的双眼正看着被左莫拖走的季少宁，却没有跟上去，倒像是有自己的打算。
感觉到云图图注视的目光，他也微微挑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要走开，却被云图图给叫住了，“你是季少宁儿子？”声音倒不是狠戾，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丝冰冷。从来，她对不亲密的人都是冰冷，甚至有时候对着亲人也有些冰冷，没办法，她生性如此，天才一般都和普通人有着直接的不同之处。
左悠悠回头，奶声奶气，却很严肃地回答：“我是我妈咪的儿子。”不喜欢这个女人直呼妈咪的名字，他隐约能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杀气，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左莫的未婚妻，但是那又怎样？他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人，太少太少，到目前为止，他眼里只放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妈咪，另外一个，则是他自己。
闻言，云图图笑了，那笑很明亮，甚至有些刺眼，“你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天才百年难得一见，她自己已经占尽了先机，虽然眼前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有所不同，但是她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再出一个像自己的天才出来。
左悠悠自然能感受到她的轻视，他缓慢地说，“还好，不知道之前ZY集团的系统被人攻破这件事，你有没有听说过？”同作为ZY集团的创始人之一，他就不相信云图图不知道。
云图图的脸色没变，但是心里还是起了微微的波澜，那次事件的反响如此之大，她想不知道都难，只是左莫没有跟她说，她也就懒得查罢了，因为她相信左莫的能力。
现在看来，做那件事情的人是眼前这个小鬼头？这么说季少宁生了个天才儿子，而这个天才儿子还是季少宁和左莫的种？云图图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脸上全无了光彩。
她扬起脸，“听说过，又怎么样？”她就不相信，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会输给这么个小孩。
左悠悠笑笑，笑得绅士而优雅，笑得冰冷却又很迷人，他说：“既然听说过就行了，不要试图去碰我妈咪。否则我会让你的智商变成零。”说这番话时，左悠悠仍旧说笑着的，说完，也不看云图图一眼，转身就往停尸间走去了。
身后的云图图唇角弯弯，似乎一切都变得更加有趣了呢，她喜欢！
阴暗的停尸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光线也很暗，左莫把她拽到停尸房门口，就把她放开了，任由她自己走进去，可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在抽痛一次。
六年前，她也是这样，在左莫的陪伴下，出现在停尸房里，只是六年前，她来见的是肖舒沉，这一次来见的却是陆羽，那时她以为，她以后再也不进停尸房了，当她进来的时候，就是她已经断气了的时候，没想到现在却是造化弄人啊，她还没有走，他们就都已经离她而去了。
是否爱她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比如肖舒沉，比如陆羽，还比如六年的左莫？
想着想着，她的脚步再也迈不开，她要有多坚强，才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那么多爱她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去？她很想说她不坚强，真的很不坚强。
“躺在那里的，就是他。”左莫跟在她的身后，平静地说着，声调里没有一丝一缕的波澜，好像死去的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季少宁却清楚地知道，左莫和陆羽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她转身，揪住他的衣襟，逼视着他的目光，“这里躺着的人是你的亲弟弟，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冰冷，完全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表现出一点一滴的悲伤？”
左莫看着她，沉默。
“你说话啊，他是你的亲弟弟，为什么你这么冷血，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继续拽住他的衣襟，不住地摇晃，似乎很是痛恨他现在这幅模样。感觉像是遭到了背叛似的，为陆羽感到很不值得。为他生为左家的人感到深深的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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