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痛2
“你让他们都离开，否则我不介意和季少宁一起赴死。”很快，许静就反应过来了，她，同样是不怕死的。为了陆羽的将来，她不惜一切。只因，她从小到大都是陆羽的母亲带大的，这份恩情，她需要报答，在陆羽没有达成目的之前，她就一定会帮助他。季少宁挡住了陆羽的未来，她必须要将季少宁除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理由。
“你放人，我就让他们离开！”左莫也不退让，脸色阴沉冰冷，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冷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紧张。昨晚他就没有离开，在车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等着她今早出门，可是他们……居然趁他恍惚之际，把她给绑架了。
“不可能！”许静丝毫不给对方反旋的余地，上前一把夺过小文手中的手枪，对准了季少宁的脑袋。而小文则被她扔到一边去。“现在，让你的人全部退后！”许静命令。
不得已，左莫做出了让步，挥手，示意警察全部后退。见到警察后退，许静也拽着季少宁往后退，离开悬崖边，季少宁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恐高……
“所有人都离开！否则我指不定就开枪了，大家一起死！”许静是真的很冷静，看她稳定的步伐便知道了，季少宁在她手中就跟一颗菜花似的，任她揉捏。“小文，你在前面开路，把车停好，我们走！”
过了几分钟，大家都才走了十几米路，季少宁这才发现，原来是有路上山来的，而这路刚好能驶进一辆车，再多的话，只能相撞了。而山顶只停了一辆车，看来左莫他们是步行上来的，并没有驾车！
很快，小文已经将车子转过了头，停在了许静的面前。
许静的枪还抵在季少宁的脑袋上，使得她根本不敢乱动分毫，只能乖乖的上车。
只是她才坐上去，许静还没有上来之时，便听砰的一声响，那是子弹被弹出来的声音啊！再抬头时，季少宁发现许静手中的枪掉地上了，血正从她的手腕处滴落下来。就在许静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季少宁便抓准了时机，从另外一边车门逃了出去。而小文当时正坐在驾驶座上，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开枪！
季少宁前脚刚着地，许静在后面已经用另外一只手举起枪对准了她，大有玉石俱焚的意思。当时季少宁不知道左莫在什么地方，她只是记得他似乎站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与她距离相距不远。
所以，当许静的子弹扫射过来的时候，他跳下石头，滚了过来，将她护在怀里，于是她听到了他很沉重的闷哼。
许静见自己没有成功，便快速地上了车，红色的小跑车快速地驶出了人们的视线，警察们双脚根本追不上，而手枪的扫射程度也渐渐不如本人与跑车之间的距离了。
许静走后，左莫才抬起头来，看着她，面无表情。
季少宁推了他一下，不知所谓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说完，居然昏倒了。季少宁有些呆愣，忽然想起他刚才的闷哼，难道，许静那一枪打到了他的身上？伸手出去，背部一片湿泞，上面全部都是鲜血。
“左莫？”她将他抱在怀里，慌得不成样子，只是轻轻地喊他，眼泪就止不住地滴落下来，觉得好像没有了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快把他送进医院！”忽然，有一警察上来，快速说道。季少宁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连忙拨了急救电话。
一天一夜，她在急救室门口守了一天一夜。但是医生说他失血过多，而且子弹还没有取出来。所以她焦急了一天一夜。他怎么可能为了救她而让自己受伤呢！
季少宁来来回回地走了百来圈，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第二十五个小时之后，医生终于打开了急诊室的门，季少宁看着他们惨白的脸，甚至不敢去问左莫究竟怎么样了，只能迷茫地看着他们。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医生口中的感叹意味甚为浓烈。季少宁觉得自己的心弦都要绷断了，大声道：“什么叫做已经尽力了！”意思是说他不行了吗？他那么强大，不过是一颗子弹，取出来不就没事了吗？怎么会不行了！
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小姐，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为首的医生连忙抓住六神无主的季少宁，像是害怕她忽然崩溃似的。“我的意思是，左总裁会在三个小时后才醒过来！”
闻言，这回季少宁快速地反应过来了，怒瞪着他，“身为医生你不会说话吗？什么叫做已经尽力了？你直接说他没事了不就行了？”
医生嘴角一抽，因为长时间的手术，所以脸色有些发白，“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尽力拯救了，但是他还得三个小时后才能醒来，是你没有听完我的话！”即使疲倦，医生还是耐心地解释着。不过到了后面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说法很欠妥。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吧？”谁对谁错，她都不想去理会了，她只想现在进去看着安好的他，只要确定他安好，便一切都好。
“可以进去了，但是不要吵到伤者，他还需要休息。”医生好心叮嘱着。季少宁像是得了特赦一般，快速地溜进病房内。
他的唇紧紧的抿着，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有些泛白。而他的眉却深深的皱着，像是有着天大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似的。季少宁走过去，坐在他的病床边，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弯，想起当时的紧急情况，她的心忽然有些疼，有些发酸。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肯为自己牺牲性命，还是……只是他刚好看见，所以刚好出手罢了？
看着看着，这才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像是要紧紧地抓住什么东西，他到底有多少事情是难以放下的呢？
感觉到身下的人动了，季少宁不太情愿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病床上睡着了。揉揉惺忪的睡眼，却瞥见左莫正睁开那双黑白的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
看着他，季少宁有热泪盈眶的冲动，扑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住，“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说着，眼泪便真的落了下来。
左莫想要举手拍拍她的背，但是始终没有抬起来。“我好好的，你哭什么？”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语气。
季少宁闻言才从他身上起来，却见他蹙着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你……哪里觉得不舒服？”
看着她，左莫艰难地举手指着自己的心窝，“这里不太舒服。”语调轻轻的，显得虚弱至极。
“心脏不舒服吗？”季少宁蹙着眉，不应该是心脏不舒服啊，他中子弹的地方是背部，和心脏有什么关系？“我去把医生喊来。”说着，就要出去。却被左莫喊住，“不用了。”
“怎么不用了，你不是不舒服吗？”她转头疑惑的看着他，满脸的不解之意。
左莫将头扭到一边，现在正是白天，外面的天气似乎不错，忽然，他薄唇轻启道：“季少宁，我想，也许我是爱上你了。”这句话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一开始他不懂这样的情绪，但是现在，他却能明白了。当她被枪抵着脑袋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样的情绪原来叫做，爱。也许，他早就爱上她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因为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可是在昏倒的那一刻，他在想，如果还能醒过来的话，一定要跟她说，他爱上她了。那个初次见面就满身悲伤却不诉说的她，那个那手机砸了别人还很倔强地负责任的她，还有……很多很多……
“所以，醒来看见你，心里才会有些难受。”接着，他又轻轻地说了一句。
季少宁觉得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有些甜蜜，但是又很酸涩。她活在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说他爱她……愿意付出生命的爱，她很动容，但是却不能回报……
“过来。”左莫忽然将头扭过来，话语清浅却略微带了命令的味道，但是季少宁还是乖乖地走过去了。
左莫掀开被子的一角，身子往里挪了挪，“睡上来。”
“还是不要了吧，床这么窄，装不下我……”季少宁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像左莫这样的人，他的病床会窄吗？果然，左莫怒瞪了她一眼，最终季少宁还是乖乖地躺到他身边去。才刚躺好，他便问：“你爱我吗？”
季少宁一口口水差点没呛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像左莫这样的人也会说爱，这根本就是不敢想的事情，于是，她开口道：“不爱。”潜意识里，她只知道她需要这么说。是否真的不爱，她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内心。她只知道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不要爱他。
“嗯？”左莫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生气意味。这个女人不爱他？“那你爱陆羽？”
“……不爱。”季少宁完全当他是说胡话。但是左莫却很认真，
“那么，爱谁？”他的火爆脾气即将爆发，但是季少宁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被左莫的温柔给融化了，完全遗忘了左莫危险的那一面。
“谁也不爱。”其实她是谁都爱不起。即使爱也不会得到，那还不如不爱。
对方久久没有说话，季少宁忽然觉得气氛有微妙的变化，偷偷侧眼去瞄左莫，却看见了他那张此时已经完全冰冷的脸，她浑身打了个冷颤，难道刚才他说他爱她，是真的？这样想的时候，她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忙扯开话题，“你饿了，我去给你买吃的。”说着，就要下床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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