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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废后


她更以为,她的亲人,都是他害死的。他利用自己,获取父亲的信任,得到父亲的支持,再一步步瓦解父亲和哥哥的势力,最后彻底废了他。

        而事实却是,他们都是因自己而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那所谓的帝皇玄女,背负着复兴东楚的命运,而就是这样的命运,却成了杀害她家人的凶器。

        原来,自己的到来,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如果自己没有穿越,真正的上官菱惜就会在那个时候死去。关于帝皇玄女的传说,也会不攻自破。

        爹爹也就不会含冤而死,哥哥不会身首异处,娘亲和上官府的丫鬟不会被贬为官妓,任那些肮脏的人肆意践踏。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己的到来,毁了一个原本幸福快乐的家庭。不,她是毁了所有人的幸福,她是个罪人!

        最该死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上官菱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栖鸾殿的?她的意识和灵魂,仿佛已经和身体分离,孤单影只的飘荡在茫茫尘世中,没有方向,没有归处。

        自从那日,她从萃芸殿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空旷萧索的庭院发呆,好似她又回到了皇甫昊辰刚变心时的那段时间。

        期间皇甫昊天来看过她,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冬景。

        皇甫翰和洛千寒在离京之前也来找过她,告诉她,逍遥王妃生了个女儿,他们决定,带她去去南方,寻一处山林,从此归隐。

        皇甫桑榆被赐婚给南禹临,两人将太皇太后送至阳城山后才回来,刚回来,皇兄就为他们选了吉日,前往南梁和亲。

        桑榆是个公主,且是个即将嫁人的公主,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没有资格参与她皇兄和皇嫂直接的事,也没有能力去说服他们。

        两人在临走之前,去看了上官菱惜。皇甫桑榆只将皇祖母要她带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上官菱惜。

        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身不由己,不管别人对你做了什么,或是你对别人做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看得开。看开了,就一切都顺了;看不开,就只能在尘世中慢慢煎熬。

        佛祖有云:红尘之事,欲望使然,心空,则一切空;心念,则万事缠。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上官菱惜只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这些话,说的容易,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凡尘俗世,怎能说断就断,况且,她也不是万般皆空的神僧,她只是,这茫茫红尘中,一个俗人而已。

        桑榆虽心痛如刀割,却也自知自己没有能力说服皇嫂,哭着与上官菱惜道别后,随着南禹临嫁往南梁。

        自上官菱惜被封后起,就没在见过面的君旭尧,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今的她,已和被打入冷宫无异,任何有着一定身份的人,都可以见她。

        君旭尧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而她,则静静的看着窗外。

        此刻的场景,像是一副被定格的画,寂静的,安静的,放入灵魂的,一副“相望图”。

        所有人,都走了。

        她的身边,再没有一个可以嘘寒问暖,陪她说笑,供她调戏,与她打架,对她言听计从的人了。

        上官菱惜忽然觉得,这个皇宫里,冰冷的像个地狱,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现在的她,已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无异,破败的身体,枯萎的活着。

        身边不再有盼香暖心的唠叨,不再有肚子里的孩子时不时的闹腾,不再有宫外的家人填补她内心的孤寂。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寒风瑟瑟,一片萧索,曲终人散,独坐窗沿,望尽尘世凄凉。

        深冬的天,冷得渗人。风卷着残枝狂乱的吹着,枯萎的叶像是失去生命的依托,随着风无助的飘着,不知飞向何处,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为衬托冬的残冷,天空,飘起了片片融雪,雪白的六瓣雪不染俗世尘埃,一片片的落在地上,而后化作水雾,被大地吸收。

        入冬的天,让人更觉冷了几分,只是冷的,不知是身,还是心。

        上官菱惜一身单薄的白色宫装,乌黑的长发尽数披下,宛如林间瀑布倾泻而下。不只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冬天,异常的冷,似乎要将她跳动的心,一起冻结成冰。

        看着如今空落凄凉的宫殿。没有往日的欢闹,没有往日的喜庆,更没有心心念念的人的陪伴。如今陪着自己的,只有这座冷冰冰的宫殿。

        曾经的如胶似漆变成现在的形同陌路。

        曾经的姐妹情深变成如今的水火不容。

        最近的她,时刻在想,她是不是不该进宫,是不是不该为他舍了自由;忘了自我;弃了尊严。她也会想,她是不是个灾星,和她走的近的人,都会被无辜牵连,甚至枉送性命。

        眼泪像脱了线的珍珠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眼前苍凉的景色也渐渐变得模糊。本以为已经流干的泪水,再次泛滥。

        她抬头,仰望漫天飘雪的天空,任泪水肆意的流淌。天,明明下着雪,却阴沉的像是要压下来般,让人透不过气。

        “我可以后悔吗?老天爷,如果可以,求你,让我回家,可好?”上官菱惜轻启樱唇,哽咽的祈求。

        “我怕,真的好怕,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皇上驾到!”殿外,于长盛站在院中,用他典型的公鸭嗓传道。

        听到声音,上官菱惜收起所有外露的脆弱与痛苦。用丝帕擦干脸上的泪水,换上一副木然、淡漠的表情。

        该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看着皇甫昊辰从院中一步步的走进殿内,上官菱惜起身迎向他,就像曾经无数个傍晚,他处理完政务,回到栖鸾殿的时候,总能看到她远远的朝自己走来。

        皇甫昊辰心里暮然一暖,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他本能的伸出双臂,等待着她猛然扑向自己。

        只是,她并没有扑进他怀里,而是跪在了他的脚下。

        “臣妾叩见皇上!”

        声音,如三九寒月,冰冷的没有温度,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不,此刻的他们,比陌生人还不如。

        曾经海誓山盟的一对恋人,如今变得形同陌路。

        “起来吧!”皇甫昊辰收起脸上的柔情,声音同样冷漠的没有温度。

        上官菱惜凄然冷笑,她的爱情还真是可悲道荒凉。这就是她放弃一切想要陪在身边的男人;这就是许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男人。原来,在他眼里,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棋子。

        “谢皇上!”谢了恩,上官菱惜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默默的站在一旁,等着他说来找自己的原因。

        之前跪求青冈的时候,她的膝盖骨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如今只是半弯着腿,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就让她浑身直冒冷汗,更况现在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了。

        上官菱惜颤抖的站在那里,从膝盖处传来的痛,像是有人用钉子一根根的扎进去一般,锥心蚀骨的疼。

        她的额间沁出冷汗,贝齿紧紧咬着薄弱的唇瓣,脸色苍白如纸,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却咬紧牙关强忍着。

        她不想,再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哪怕一丝的懦弱。

        就算要走,她也要走的潇潇洒洒。

        看着眼前日渐消瘦的娇小身影,一双凤眸又红又肿,原本不大的眼睛,因为过于消瘦的缘故而显得又大又圆,原本娇俏红润的脸蛋,苍白无色,下巴更是尖细的让人心疼。

        皇甫昊辰眼里闪过疼惜,听着她冷漠的话语,他的心,更是撕裂般的痛。

        只是,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收起脸上那最后一丝怜惜。

        “皇后可曾想清楚如何为自己所做之事辩驳了?”暗如深海的眸死死地盯着她,话语里满含讽刺的讥笑。

        “臣妾,无话可说。”依然是平静无一丝起伏的口吻,双眸清澈如水,却一片死寂,哪怕暴风雨再大,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臣妾。

        她知道他口中说的“所做之事”是什么:利用灯笼果,预谋杀害灵芸肚子里怀着的龙种。

        他想让她顶罪,那她就顶着好了。反正她已生无可恋,倒不如早些解脱,说不定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也说不定她可以就这样回去。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时代,再也不理会这里的权利阴谋,虚情假意。

        “你!”皇甫昊辰语塞,如今,他竟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该说些什么?

        “上官菱惜,朕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杀,你简直枉为人母。不,你根本不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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