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再探
日子悄然过去,全臻欣数着手指头盼着薛姨娘那儿能够传回些许消息。
然,如同石头沉入大海之中,了无音讯。
全臻欣急了。
这日早晨,薛贺容方才起身,便听闻下人来报,道是宋枕朝的舅母早早便来了,此刻正在花厅侯着。
薛贺容一怔,“一早便来了?”
“是。”
她为何而来,薛贺容心里也有了底,只是该如何说,她倒是还未曾想好。
利落收拾妥当后,薛贺容便朝着花厅而去,彼时全臻欣已经等候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了。
远远的便瞧见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薛贺容不自觉放慢了些脚步,下一秒,又快速走过去。
“嫂嫂这一大早就来了,怎不差人告诉我呢?”
全臻欣听闻此话,抬头一看,瞧见薛贺容正朝着自己走来,心下一喜,遂起身迎了上去。
“是我来早了,怎好打扰姨娘休息呢?”
薛贺容笑笑,吩咐丫鬟上茶,自己便坐在了主位上,二人闲聊。
可全臻欣此次前来,又哪儿是闲聊的?这越聊,便越是按捺不住,终是问了出口,“不知上次与姨娘提议之事如何了?”
全臻欣仔细瞧着薛贺容的脸色。
薛贺容暗道一声果然,全臻欣此次前来果真还是为了这事。
可,她上次试探性问了一下,并没能够从宋枕朝那儿得到什劳子有用的信息来。
故而,她亦算是没把这事办妥当了。
思及此,薛贺容不免心生几许歉意。
她打着哈哈,“此事是我老糊涂了,前些日子寻思着问一问那丫头,可奈何这丫头脑子笨,不开窍,并不知晓此事。”
全臻欣闻言,脸色变了变,“那此事可该如何安排?”
瞧着薛贺容打哈哈的模样,全臻欣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怀疑她是否将此事放到心上去了。
可因着对方身份比自己高,全臻欣亦不好当面质疑。
花厅内一片寂静,薛贺容瞧着她脸色不大好,只觉得惭愧,连忙应道,“嫂嫂放心,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我也是希望枕朝能有个好归宿的。嫂嫂何不回去歇着,待有消息了,我再派人将消息传给你”
纵然心里对此举颇有微词,全臻欣亦只能忍下,“那此事可就拜托你了。”
“嫂嫂且放心吧。薛齐亦是我最最放心的人选的,自是也喜欢得很,此事必定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
闻言,全臻欣微微蹙起的眉头方才稍稍松开了些。
二人又随意闲聊了一番,随后全臻欣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待得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薛贺容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椅子上,好看的手抚上太阳穴,轻轻揉捏着。
如今看来,此事是拖不得了,须得明明白白地问一问宋枕朝才行。
不过……说起薛齐这孩子,薛贺容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家女儿上了心。
可要知道薛齐长得玉树临风,又是才华横溢,酉阳应该也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他倾心。
然而,他却偏偏瞧上了她的女儿宋枕朝。
毕竟是自家孩子,要是能凑成对儿,那才好呢。
提到宋枕朝,薛贺容问,“小姐可起来了?”
“回姨娘,小姐方才起来不久,此刻大概正在中用早膳呢。”
……
芙蕖阁中,宋枕朝放下碗筷,从一旁伺候着的丫鬟手中拿过帕子轻轻擦去残留在唇边的饭菜渣子。
薛贺容来时,丫鬟方才收拾好狼藉。
瞧见她,宋枕朝起身走过去,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一边朝着里屋走去,一边问道,“娘,您怎来了?”
薛贺容笑看着她,道,“娘今日来,乃是有件事要与你说。”
想到即将要说出口的事,薛贺容心底存了几分欢喜。
“何事?”宋枕朝歪着脑袋,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可还记得前些天娘问你关于你表哥的事情?”
薛贺容斟酌了一下,选择了一个还不算太突兀的话题切入。
宋枕朝想了想,点点头,“表哥怎么了吗?”
她可是还记得,当初问起这个的时候,自家娘亲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呢。
莫不是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事情?
猜测到这个可能性,宋枕朝顿时便来了兴致,“可是娘亲准备为表哥操劳婚事了?”
仔细想想,薛齐一表人才,又是年少有为,想来,该是不缺姑娘喜欢的。
“你呀……”薛贺容手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略有些无奈道,“姑娘家家的,这一天天怎没个正形呢,脑袋瓜里净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表哥的婚事自有你舅舅、舅母去操心,我能操心的也就你一人罢了。”
可不是,眼看着这丫头也及笄了,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可偏偏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也不知这丫头是喜欢什么样的。
思及此,薛贺容暗自摇摇头。
宋枕朝摸着额头,傻兮兮地笑着,“那娘亲问这作甚?”
说罢,她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眼神却瞟着自家娘亲。
薛贺容沉吟片刻,将思绪捋了捋,道,“你舅母前些日子找了我,道是你表哥对你心有倾慕之意,想问问你的想法。”
“噗——”
一大口的茶水喷了出去,呛得宋枕朝咳嗽连连。
薛贺容蹙眉,手放在她的背后轻轻拍着,给她顺气,眉宇间尽是心疼之色,“你这丫头,喝口茶都不能好好喝了?可呛得厉害?”
“我没事。”
待感觉稍微好了些,宋枕朝推开薛贺容的手,一脸错愕地望着她,“娘,方才是您说错了,还是女儿我听错了?”
薛齐心悦于她?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道巨雷,将宋枕朝劈的外焦里嫩。
她与薛齐关系好,这不假,毕竟那人是她的表哥。可……可不代表关系好,便是喜欢呀!
宋枕朝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那时候母亲的欲言又止所为何事了。
想来,那时候便想提此事了吧?
瞧着她如此,薛贺容眉眼弯弯,只以为她是开心的,遂又抿唇笑道,“你没听错,你表哥真真心悦于你,你可有什么心思?”
心思?
她能有何心思?
这事儿要是让白衡知晓,指不定得闹翻天去。
不对,这事与白衡何干?
宋枕朝被自己吓了一跳,脑海里尽是白衡送她珠钗的场景。那时候的他,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
“朝儿?你可有在听?”
见她似是在发愣,薛贺容便又轻唤了几声。
宋枕朝回神,瞧见母亲一脸的关切和欣喜,嘴角不自觉抽搐几下,问,“娘,您方才说了什么?女儿没听清。”
何止是没听清,她是根本就没听。
薛贺容也不计较,只以为女儿害羞,又不确定,想要再确认一遍,便道,“娘问你,你对你表哥是何想法,若是可以,亲上加亲那是再好不过了……”
亲上加亲?
宋枕朝满目惊悚,“不不不!不必!”
强烈的抵触之意让薛贺容怔了怔,“为何?”
这可是相当出乎她的意见的。
薛齐与宋枕朝这几日经常一起,感情自不是寻常人可比,她本以为她是愿意的……
然而,宋枕朝却道,“娘,在女儿心里,表哥一辈子都是女儿最亲近的哥哥,心里有的也不过是对于兄长的敬意,绝无半点儿女情意,所以娘,女儿不愿意。”
宋枕朝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本正经地道。
且不论白衡会如何,单单就她自己而言,便对薛齐无半点亲情之外的感情存在。
所以,她绝不可能愿意嫁给他。亲上加亲?不存在!
“朝朝,你可要再认真考虑考虑?你表哥是母亲娘家人,生的又仪表堂堂,又是知根知底,可不用担心日后会觉得所托非人,浪费了女人一辈子的青春。”
对于宋枕朝的抗拒,薛贺容人不解的。
在她看来,宋枕朝与薛齐乃是最好的一对,毕竟是知根知底的感情最是纯洁,亦最是牢固,如今薛齐心悦她,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况且,薛齐乃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是怎样的人,她心里可谓是一清二楚,自是不必担心日后宋枕朝跟了他会受苦受累。
可薛贺容却忘了,有的时候,父母眼中的般配,在儿女眼中,却未必亦是如此的。
宋枕朝一脸决然,“娘,女儿这辈子都不会与表哥成亲的。并非女儿眼高于顶,不过是因为在女儿心中,表哥便如您一样,是不可亵渎的。”
“表哥那样完美的人,该是要一个衬得上他的才行。您女儿是怎样的人,您心里自是清楚明白的。娘,你就行行好,可别让女儿把表格给祸害了。”
“你这孩子,怎能如此说话呢?什么祸害不祸害的,净瞎说。”薛贺容虎着脸道。
女儿是她生的,她自是了解。
听她如此说,那必定是无疑的了。
薛贺容心有遗憾,欲要再劝说一番,可一瞧她可人的脸庞,又想着她方才的话,终是低低叹了口气,道,“既是不愿,那便作罢吧。”
“多谢娘亲体谅。”
宋枕朝松了口气,面上笑嘻嘻地靠在她的身上撒着娇。
只要不让她与薛齐定亲,那可是什么都好说。
从宋枕朝的房间里出来时,已是接近午时了。
薛贺容回头瞧了眼房间的大门,眉头轻蹙,心里泛着淡淡的愁意。
除去不能将宋枕朝与薛齐凑成一对的遗憾在,薛贺容亦是在苦恼着此事该如何与全臻欣说。
这丫头儿,哎,着实是让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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