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当堂审问
“你说什么？宋枕朝要审问合欢？”白氏听到下人的报告，顿时不由得一惊，转而变成了愤怒，这个宋枕朝又来坏我的好事，就差一点，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
尽管白氏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这个晴天霹雳对她来讲有些太过严重，一旁的下人们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被眼前这个女人的怒气所震慑到了。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白氏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不过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坐在椅子上思考着。
“去告诉三小姐，说我马上要见她。”白氏经过了一阵思索，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沉稳的开口说道。
“另外让宋枕朝把合欢带过来，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于是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茶，显现出一家主母的威严和端庄来。
“合欢，你不说的话，我可帮不了你，如果你说出来，兴许还能放你一条活路。”宋枕朝面色平静。语气冷淡。
已经被推搡到地上的合欢微微有些发抖，但是神情还是比较坚毅，她紧紧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仆人，没想到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也算是我管教不利。”宋枕朝的面上微微有些痛心，但是她这样的神情只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其实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推测出来应该是白氏下的手，但是没有证据，好在让她抓住了合欢，避免了一场祸患。只不过想要扳倒白氏的话，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还需要从长计议。
“小姐，我……”合欢听了这话抬起了头，她的脸已经有些发白了，神情当中似乎是有些犹豫，并不是因为对宋枕朝有什么情分可言，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情况对她越来越不利，她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瓦解。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吗？你觉得指使你的人会管你的死活吗？”宋枕朝厉声说道，想要震慑合欢迫使她将真相讲出来。
听了这话，合欢的身子一震，她的头重重地垂落在胸前，这时，一个下人匆匆的跑了过来。
“四小姐，夫人请您过去。”那个下人十分恭敬地说道。
正在卧房里挑选胭脂的宋枕玉也接到了下人的传话，“母亲可有说为什么？”她在自己的房间呆着，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而且时间也没有过去多久。
“好像是四小姐抓了合欢，说要审问她什么的。”下人如实的禀告道，但是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一听这话宋枕玉便坐不住了，一不小心将胭脂打翻，但她也无暇顾及。
“小姐，您小心呐！”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另有一个丫鬟也手脚利索地开始收拾地上的胭脂。
怎么会？合欢居然被宋枕朝抓了个现行……宋枕玉在心里暗叫不好，然后也不等丫鬟跟着，便匆匆朝着白氏那里赶去。
“小姐！小姐！您慢点，小心台阶！”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的丫鬟不住地提醒着，只是她家小姐却没有慢下来，反而更加的健步如飞。
“母亲。”宋枕玉一进门便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没想到此时的合欢和宋枕朝也皆在大堂之内，她不由得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儿怎么这般毛毛躁躁的？进来吧。”白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宋枕玉，想要提醒她不要将情绪外漏的太过明显。
宋枕玉尽管心中十分焦急，但是见自己的母亲依旧稳如泰山，心中便将种种情绪都压制了下来。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枕朝你这是做什么？合欢怎么了？”她喘了几口气，将气息恢复到了平稳的状态，然后故作茫然，一脸疑问的说道。
宋枕朝看到宋枕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心里便发出了一声冷笑，不过她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微微有些怒气的模样。
“枕朝那你便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吧。”白氏心想先听听宋枕朝怎么说，然后自己再想对策，她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示意宋枕玉过来坐在她身边。
“是，母亲。”宋枕玉十分顺从地走过去，路过合欢跟前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给了她一记眼刀，意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合欢被抓了现行，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对于周遭一点点异动都分外的敏感，她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宋枕玉的不怀好意，心里更是害怕，身子已经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眼下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夫人这里，看这样子，自己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合欢心里别提多紧张了。
“我刚才看到合欢神情紧张鬼鬼祟祟的，于是便跟着她看她要干些什么，没想到她竟然要陷害薛姨娘，让她保不住孩子，这等险恶之心，人人得而诛之！”宋枕朝这句话说得十分厉害，合欢不禁吓得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小姐！小姐饶命啊！夫人、夫人你饶了我吧……”合欢口中忙不跌地连声求饶，但是看到自家夫人脸上冷漠的神情，心下便已明了，夫人自然是不会救她的，就像宋枕朝说的那样。
“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宋枕朝乘胜追击，又愤怒的开口呵斥。
没等合欢开口，白氏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枕朝，你也不必着急，毕竟也没有出什么事情，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母亲，您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非常严重吗？”宋枕朝觉得白氏这话莫名其妙，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该这样避重就轻。
“是，这当然是非常恶劣的事情，只不过我不想牵连到更多的人。”白氏有一点慌张，她实在是不知道眼下的情况该怎么办，只好顾左右而言她，想转移宋枕朝的注意力，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一旁的宋枕玉连忙帮腔，“是啊，枕朝你别动气，万一伤了身子就不好了。”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讪讪的说道。
宋枕朝明白这对母女在这里跟她打太极，于是心一横，想要将计就计，便一步到了椅子旁，泄了气一般的坐了下去，“合欢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时她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是啊，合欢，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是谁让你这样干的？”宋枕玉也开口说道，只是这话语里的意思明显是在威胁合欢，让她闭紧嘴巴。
合欢跪在那里低着头，半晌也没有蹦出一个字儿来。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想办法让你开口。来人——”宋枕朝这话还没说完，合欢便跪着爬了过来，抓着她的裤腿哀求着说，“小姐，小姐您就饶了我吧，我、我说……”
宋枕朝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好，那你说吧。”她云淡风轻的答应了一声，转头便喝起了桌上的茶水。
我倒想看看，你们三个人还能搞出些什么花样来。宋枕朝在心里暗自道。
合欢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是……是一个丫鬟，给了我东西……”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头都要贴到地上了，她不敢看宋枕朝，更不敢看座上的白氏和宋枕玉。
眼见事情即将败露，白氏突然下令，“来人把她拖出去。”然后又对宋枕朝说道，“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将她处置了，让你消消气。”
宋枕朝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一副不解气的模样，白氏自然明白刚才自己的举动太过明显，她是幕后主使已经昭然若揭，只不过毕竟她的身份地位在这里，所以没人敢指摘她。
“薛姨娘有喜了是好事儿，不应该让合欢这个丫头扫了兴，今后我会安排府里的人，多盯着点薛姨娘那边的动静，不会再让人作出伤害她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举动，就让这个不吉利的事情过去吧，再追究下去，对于薛姨娘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白氏这番话说得有情有理，同时还带着一丝规劝和告诫的意思，宋枕朝自然听明白了话中深意。
实际上在这么多的下人面前，这样一出戏，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显然就是自家夫人弄出来的，只是下人身份低微自然不敢说话，再就是这受害者的女儿宋枕朝都还没说什么。
“好，那便依母亲所言。”宋枕朝开口道，下人们不禁感慨白氏真是一手遮天，薛姨娘怀了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幸事还是灾难，心中都有些叹息。
只不过宋枕朝心里想的是既然没有证据，光凭合欢的指控，恐怕也没法将白氏扳倒，还不如将计就计，自己多留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捉到狐狸的尾巴。
这场所谓的审问便如此结束了，晚上宋来之回到府上听说了这件事情，十分的生气，她去薛姨娘那里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后来，就连很少过问府中杂事的宋老太太，也专程来到了薛姨娘的住处，和她聊天聊了好些时辰。
“贺容，你就保重身子，放心，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要护住自己的孙儿，还是有口气在的。”宋老太太对薛贺容许下了承诺。
“那便多谢母亲了。”听见了承诺，薛贺容恭敬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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