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事败
白府，白老爷子身着红装坐在皇帝下首，准备接收白衡和宋枕朝的叩拜。这宋枕朝实在是没什么大用，偏偏白衡就喜欢，也无法，只得让他娶了。
但白老爷子心里不爽快，今日若不是皇帝主持，他定然面都不露，要给这不讨人喜欢的儿媳妇一个下马威。
罢了，娶便娶了，赶紧给白家生个孩子传宗接代才是正事。思及此处白老爷子也就不计较出身了，总不好逆了孙子的意思。
热热闹闹的将宋枕朝接回了白府，聘礼彩礼十里红妆，放满了一地。
大厅里热闹非凡，彩礼都放在大厅临门处，描金绘彩的箱子甚是华美。众多宾客看着也啧啧称赞，不少人惊异于白衡的聘礼之丰厚。
有几个人开始小声起哄起来，附近的白家家仆皱眉，但今日来的无一不是高官权贵，没有一个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只能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再由一个从帷幕后悄悄溜去报给白老爷子。
此时白老爷子正在和皇帝谈笑风生，不好打断。搞不好自己的脑袋都不保，那小厮怯怯的绕过去，告知了白老爷子身边的管家。
若是管说出来，总归是分量重一点的。尽管身旁的管家退远了些，慑于白老爷子冷淡的脸色，但听了那小厮说的也是皱眉。
耳语了几句就让看见了的那些个小厮去报给白衡和宋枕朝，管家刚要对白老爷子说这事，白老爷子却突然站起身来。
原来是皇帝突然兴起，趁婚礼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提出要游一游白家的园子。所有人一瞬间噤声，都站起身来，准备同去。
白老爷子当然不好拒绝，只陪笑着站起来要领着皇帝去后面的园子，又赶紧回头对管家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宋枕朝快一些。
管家到嘴边的话噎住了，接下来也没什么机会能说，被皇帝突然的兴致打断，只能跟着去花园赏花。他只得点头，回去催促宋枕朝了。
但管家心里总有些不安，到了宋枕朝那处又提点一次，却见宋枕朝安抚他的笑，“伯伯无须担心，今日皇上在，他们闹是要闹的，但也不会闹得太过分。”
说罢就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髻了，身畔的侍女也露出轻松的神色。管家还是惴惴不安，回到厅内只看见众人游览一圈又回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站在白老爷子身后不远。
但他忽然想起什么，就转头对那个去报白衡和宋枕朝的小厮道：“你可报给公子与夫人了？”
“夫人知道了，公子我没见着，正想找，就有个妈妈吩咐我们回去，免得惊扰了贵人。”那管家一听，心道不好，但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什么。
皇帝安顿好在座位上了，便看白老爷子，“新人何时来啊，朕，”
白老爷子一慌，但随即白衡就从门外进来，拱手笑道：“吾妻还有些许没有准备妥当，当着皇上的面自然要尽善尽美，请皇上稍待片刻。”
皇帝笑着调侃他，也不着急。白老爷子松了口气，只是越发的不喜宋枕朝了，又让管家去催一道。
下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几人起哄起来，“皇上，新娘子还没来，那咱们看看白公子的聘礼可好。”
这人白老爷子一看却觉面生，但此次宾客除去自己发帖邀请的，还因为皇帝的主持额外多不少，如此说来，多几个自己面生的也不算奇怪。
只不过，面生的只能是后生了，怎么现在的后生都如此放肆吗？白老爷子摇摇头，暗叹朝廷越来越没个规矩了。
不过转念一想，婚礼闹一闹也不为过，再怎么也是彰显他们白府的实力，在皇帝面前也现出忠心来。
接下来这起哄声越来越大，吵的皇帝无法，只能妥协，“白爱卿，你看这？”“要看便看吧，只是看了大人便要给我做小了。”白衡也大着胆子调笑一句，就挥手让人把箱子打开。
“臣请为皇上打开箱子一观。”那个最先起哄的面生官员又自告奋勇，白衡点头，觉得不过是人前出头的小把戏。
于是在白老爷子有些紧张带点威胁的眼神里，那人趁白衡转去看别处竟是挑衅一般的看了一眼，就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打开了箱子。这人这一连串动作，可谓是把众人的心提的足够高了。
一件件金玉首饰，雕花珐琅摆件，还有不少蜀锦，围得近的都眼花缭乱，感慨白衡大方，家底丰厚。
“白公子的聘礼果然不同凡响，叫我们这些人大开眼界了。公子对这新娘子倒是宝贝的很”有些艳羡的眼神投到白衡身上，只是出口的都是祝福之语。
“大人谬赞了，娶妻自然不能亏待了，大人的聘礼白衡却是知道比这要丰厚不少的。众位大人就别取笑白衡了。”白衡礼数周到的一个一个还礼，说着客套话。
但一声冰凉的声线瞬间冷了场上的热闹，“白公子是聘礼，可不是我们这些人比得了的。”
众人一愣，连离得最远在和大臣说笑的皇帝也转过来看着那边。
一直都在注意这些要看聘礼的人的白老爷子只道不好，怕是出了什么事了，心一紧，手扣住扶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看白衡，想问什么但隔得太远，也不好丢下皇帝一个人，白衡也疑惑地望向白老爷子，不动声色的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众人早就被这一句暗藏玄机的话挠得心痒痒，更多人围过去，围住了早就呆立着的最里边一圈。
“啊——这，这是聘礼？”有人是要打破这僵持的气氛，率先喊一句，把呆着的都叫醒了。皇帝也好奇出了什么事，便起身，上前去一探究竟，白老爷子自然也起身，跟在后面，步履焦急的赶过去。
只看见明晃晃的刀剑整齐地码好放在装饰华美的箱子里，箱子内壁还有些不明的血迹骇人的张牙舞爪。那打开箱子的人面色一僵，却仍然强笑着合上箱子。
那喊的人环视周围，面露惊惶，但他满意地看见周围的人都和他表情一样，便放下心来，暗道一句：“白衡，这出好戏还希望你喜欢。”
陆恕己安排他说这些，他自然也提前看准了所有有标记的箱子，这次看他白衡还怎么解，自身难保了，宋枕朝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公子的聘礼还真是别出心裁啊。是不是准备今日就要谋朝篡位了！”那官员恐惧藏着阴冷的强笑着，直直盯着白衡，大厅里气氛陡然变了，大家都不发一言，个个噤若寒蝉。
大厅顿时由笑转惊，一片混乱。
“保护皇上！抓白衡！”一个人跳起来拦住白衡，横在白衡和皇帝之间。
“白衡！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借大婚谋害皇上！”又一个窜出来揪住白衡的衣领，激的白老爷子站起身来，全然不顾皇帝还是坐着的。
不过皇帝现在也是有些魂不附体，这一下来到过于突然了，即便有暗卫第一时间跳出来围在自己身边了，但皇帝还是一时半会儿没能缓过来。
他神色复杂的看看被人围起来的白衡，他不发一言，又盯着站起来的白老爷子，状若惊慌。但现在需要他稳定局面，皇帝开口道，“白衡！”果然都安静下来，看着白衡和皇帝。
竟还有个不知事的，喊着“快随我来讲这个狗皇帝就地正法！”不知何时抢了把剑就这么直愣愣的持剑对着皇帝冲上前去。
却是瞬间就被暗卫擒下。白老爷子全身冰凉，那人他认得，是白府的护卫，在门口值守的，皇帝肯定也见过，少说有些印象。
白老爷子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就被皇帝瞪了一眼，就被周围的人拉到后面去躲着了。
但暗处却没有这么紧张，几个笑着的在冷眼看着这边大厅的情况，姿态随意。
“陆恕己还真的这么搞了，他胆子够大的啊。”那人好整以暇地看着白衡，“你看看，这哪像是行刺的人，简直是白费了我们一番辛苦。”
“谁不知道他是为了这还没露面的新嫁娘，搞这么一出正好一石二鸟了。更何况，大人趁此看看皇帝对白家到底什么意思。”
“这位大人说的有理，”那个人突然放大声音，因为全身衣着同大厅摆设融为一体，找也找不到，“该把白衡抓起来！保护皇上。”
虽然皇帝一声怒喝，但还是有些窃窃私语。看来是要尽快了结这事了，婚礼自然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堂说不定就此换血，谁还有心思去看什么婚礼。
“皇上，这白衡图谋不轨，应即刻流放。”有个出来直接给白衡定罪的，但白衡终于说话了，“臣绝无异心，今日是臣的大婚，枕朝还在梳妆，若是不信可命人去后院查看。”
“谁知道是真成婚还是假成婚，指不定这整个的都是你弑君的圈套。无须多言，皇上，请流放这乱臣贼子，以儆效尤！”
许多人或真心护驾或为了扳倒势大的白衡甚至白家，齐刷刷跪了一片，这便是这些人惯用的施压，法不责众不说，还气势斐然，就不信不能把白衡一举扳倒。
看到这回多了不少跪下请愿的人，但皇帝却不置可否，只是看着被架住的白衡，又侧首看了眼吓得魂不附体的白老爷子。嗤笑一声，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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