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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6章 以毒攻毒 下 2


这张寡淡无味平凡至极的脸,是冥凰自己的面容。

        沈幽爵倏然收回手。倘使他再用力下去,真的会连皮带肉地抓下一块来。

        “请恕在下失礼了。”他负手身后,淡淡道。

        “你们这些所谓侠士就只会欺负我家姑娘这样的弱女子。”晓低声嘀咕,并暗恼自己学艺不精,还是不够快。

        “在下,有不得以的苦衷,还望姑娘见谅。他日姑娘若有需要,可前往蓬莱商号求助。在下一定尽我所能,助姑娘一臂之力。”沈幽爵诚心诚意道。

        虽则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他的行为,确然无礼之极。且,他相信,冥凰这等琴音中有一弹猛雨随手来,再弹风雪连天起之势的女子,决不会就这样一直寄身风月,早晚,是要跳出来的。他愿意,在适当的时候,施以援手。

        因为,这么久了,只有在她身上,他约略,重温了无情带给他的感觉。

        可惜,她终究不是无情。

        抬手,轻抚了一下犹留有他指端余温的脸颊,冥凰望着他,微微颌首,算是应承。

        为情所困的人,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来,她都不觉得意外。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燃起烽火,终至倾城而后倾国。

        而他与适才拂袖而去的男子,又何尝,不是疯狂的爱的牺牲者呢?

        “龙庄主,请容在下先行告辞。”沈幽爵向尚处在错愕中的龙佐栖抱拳。

        龙佐栖淡淡苦笑,也起身拱手。事情已然发展至此,不欢而散,是肯定的了。

        “庄主请留步,不必远送。”沈幽爵最后看了一眼左颊上浮着三道浅浅指印的冥凰,纵身离开烟水亭。

        “姐姐你没事罢?刚才实在太可怕了。”婵娟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地出声询问。太奇怪了,那两个男人似乎都对冥凰抱有某种怀疑,可是又都极其失望地否认了他们的怀疑。

        “是啊,冥凰姑娘,你没事罢?”龙佐栖温和地问。“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他们,只是太焦急了,所以有些不择手段。”

        爱之而不能得之,不是不痛苦的。

        “能没事吗?我们姑娘一介弱质女流,硬生生承受了两个男人的攻击。”晓含在嘴巴里嘀咕。心疼小姐生受了太多的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啊,是我疏忽了。”龙佐栖望着冥凰,心底里有说不出的怅惘。

        终不免,怅惘呵。

        “烈叔,麻烦你送几位姑娘回两仪楼休息,并延请大夫给冥凰姑娘诊看诊看。若伤着了,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和补品,务必令冥凰姑娘在最短的时间内身子大好。”

        “是。”一直候在亭外的龙烈立刻趋上前来。

        “几位姑娘,请。”

        龙佐栖孤立在亭中,目送他们的背影。

        不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那么,即使有万千人陪伴左右,仍然觉得寂寞入骨,寂寥无边。

        墨慎,有是这样觉得的罢?

        回到两仪楼。

        龙烈奉命请大夫去了。

        晓替冥凰宽衣,解开中衣的领子,仔细检视。

        “那位爷下手也忒狠,瞧,这儿都紫了。”晓小心翼翼地掩上中衣。“没有大半月是好不了了。”

        “不碍的。”冥凰笑着安抚晓。“他已经手下留情,只教我受了这一点皮外伤,擦点行血化淤的药膏就好。否则,以他之能,足以使我经脉寸断,筋骨尽折。”

        那他为什么没有尽全力呢?晓以眼神这样问。

        冥凰回想那个残冷男子刹那的迟疑和眼中深刻入骨的失望,展臂穿上晓递来的衣服。

        “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带来的痛苦脆弱罢。”

        晓摇头。那人会脆弱?普天之下,那人不是最最有权有势的男人吗?他怎么还会脆弱?

        冥凰笑笑。

        单纯如晓,永远也用不着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冷清孤寂。

        晓也即刻抛开这个问题,一边替冥凰系好腰间的墨绿色丝绦,一边低声问:“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您还打算继续呆下去么?那为爷来者不善啊。”

        冥凰沉吟,看今日这阵势,只怕他们都对她起了疑心,只是一时苦于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无法采取任何行动。但,他们会不断出其不意地试探她罢?直到她在毫无防备的时候露出破绽来。

        只是,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依你看,婵娟和莲花是什么来路?”

        “这我说不上来。不过,她二人,莲花倒象是婵娟的主心骨。”晓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总觉得莲花才是那个不简单的,她身上似乎透着一股子怪异。”

        “两位姐姐,我可以进来么?”

        才说到莲花,莲花便来了。

        “快快请进。”冥凰看了晓一眼,然后微笑着迎了出去。

        莲花站在外间,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皮囊。见冥凰出来,淡淡一笑。

        “冥凰姑娘,婢子因家师教导。粗通岐黄之术。婢子见姑娘刚刚为朱二爷所伤,特来瞧瞧。”

        冥凰也笑。

        “那就麻烦莲花姑娘了。”

        原来,不只是她们怀疑莲花,莲花也怀疑她呢。

        冥凰浅笑着走到一旁的红木雕灵芝纹扶手椅里坐定,莲花随后过来在另一只扶手椅上落座,并自暗褐色的皮囊里取出一只锦缎面枕手,搁在两人之间的红木刻云纹方香几上头。

        “姑娘,请。”

        冥凰合作地将手心朝上,枕在干净的百草纹锦缎枕手上。

        莲花伸出右手,以食指、中指、无名指轻取冥凰的寸关尺三脉,秀眉微凝,长睫淡垂。

        两个女子,一人肤色如蜜,一人肤色胜雪,一样纤细修长干净的手指,放在一处,有奇异的矛盾般的和谐。

        过了一会儿,莲花收回手,清澈幽深的眼里有些许的疑惑。

        “姑娘脉象平滑迟沉,内中有积郁之色,眼底发黄,唇灰气浊,应是染了传自南方地黄热之症。不过倒是未尝发现内伤之相。姑娘只需多加修养,再服几贴祛寒散热的汤药,大抵便能痊愈了。”

        “多谢莲花姑娘。”冥凰也收回了手。

        “这是婢子应做的。”莲花收拾好皮囊,起身告退。

        恰在她走出去的时候,管家龙烈引着一为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进门来。

        两人错身的刹那,老者格外地多看了莲花一眼,才跟着龙烈进了屋。

        双方见过礼,老者重复了一遍稍早时候莲花做过的事,望闻问切,未几,做出与莲花相同的判断并开出药方,叮嘱冥凰按时服用,然后与龙烈一同退出了两仪楼。

        龙烈带着老者穿堂过院,来在了龙佐栖的九渊堂内。

        龙佐栖神色微疲地坐在玉石纹圈椅里。

        “庄主,兰先生来了。”龙烈轻声禀报。

        “兰先生。”龙佐栖自圈椅中起身相迎。

        “庄主。”兰先生微一拱手。

        “兰先生请坐。”

        “庄主有话,但问无妨。”兰先生慈蔼地微捻长须,眼前这个男人,是累了罢?身心俱疲,连掩饰,都无意为之。

        “那位冥凰姑娘的脉象如何?”

        “初诊,的确是黄热之症的脉象。”兰先生有片刻沉吟,才又道,“只是,这位姑娘的脉象之下,尚有一股极细滑的脉,时有时无,似是悬丝,断而未断。”

        “这有何蹊跷?”龙佐栖不解地问。

        “老夫行医数十载,这等奄奄一息的奇怪脉象,竟未尝一见。这位姑娘看似身子不弱,是因为早年身强体健,根骨好,所以虽然染上了热症,还尚算康健。可是下头那一脉,分明已经是命悬一线的脉象了。实在奇也怪哉。”

        命、悬、一、线?

        龙佐栖愕然地,坐回圈椅内,怔忡地咀嚼这四个字。

        “你们说,如何能使得一个武功卓绝慧黠无双的人,内力全失又容颜尽改?”

        行馆之内,神色冷佞,表情莫测的墨慎,徐声问身边的侍卫。

        他在失望之余,拂袖离开龙踞山庄,在回行馆的途中,却愈来愈觉得其中有疑。

        回到行馆,服下大内御制的内伤圣药紫还丹后,他斜斜倚在长榻上,半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问。

        随侍们听了,面面相觑,隔了一会儿,有人迟疑地提出见解。

        “受了重伤?”

        “被下了化功散?”又有人猜测。

        墨慎一手支颐,唇边有残佞的纹路。

        “传说此人功夫已臻化境,天下少有人能出其右。似她这样的人,还有谁能够重伤她?而她又怎会轻易被人陷害,服下化功散?”连母后当年那等狠毒隐秘的阴谋,她都能轻易识破,又怎可能让江湖小人得了手?

        “亦或,是……”看见他越笑越深的眼,随侍有片刻犹豫。

        “直说无妨。”墨慎疲倦地闭上眼睛。东宫太子时,他们怕他。如今九五之尊,他们更怕他。多么寡淡无味的帝王生涯呵。

        “亦或,是他自行服下化功散,变装易容。”随侍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自行服下么?”墨慎伸手捏了捏眉心。“目的呢?”

        变装易容,这可避人耳目,倒也不难理解。可是,化功散却极难掌握,稍不小心,便能教一身内力悉数化去如泥牛入海,无可挽回。

        “这……”

        墨慎淡嗤。倘使无情确然需要避开他们的试探,也决计不会使用这等低劣的手段。

        “臣启皇上。”一直站在墨慎榻前,皮肤黝黑的侍卫,在这时缓缓开口。

        墨慎轻敲搁在身侧的手指,示意他继续往下手。他的这个大内侍卫,总教他有意外收获。

        “臣的叫乡,是世人眼中的蛮夷之地,毒虫出没,瘴气遍布。”

        “朕倒是头一次听你亲口讲起身世呢,老五。”墨慎对沉默寡言的侍卫在此时此刻提及故乡之事,有点好奇。老五,从来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呢。

        见他无意阻止,侍卫老五继续往下说。

        “臣的祖上,属于彼地一支黑苗部落。部落中人个个精通巫毒之术。臣的父母虽然因长辈反对婚事,私奔被来,却仍有一身巫毒技艺。臣自幼耳濡目染,也约略懂得一些。”老五的声音低沉,有对祖上的敬畏恭谨。“臣听闻,族中有一种不外传的蛊毒,名为‘悬丝蛊’。”

        悬丝蛊?墨慎轻轻扬起睫毛,睁开一双帝王冷酷深沉的眼,兴趣稍高。

        “是,悬丝蛊。所谓‘悬丝’,既是恰如蜘蛛悬丝,看似将断未断,然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可得知蛛网上的猎物的动静。”

        “哦?这悬丝蛊,又有什么厉害呢?”

        “此蛊乃是以九蛇九虫九蛛互喂而成,最终活下来的一只蜘蛛变成了蛊株,种在两人身上。原是族里的情人,两地分离,为了得知对方的消息所用。无论起居饮食,心思转念,即使相隔万水千山,也可感应。只是不晓得到了哪时,此蛊的用法起了变化,被技艺高深的巫师提升为可以致命的蛊毒。一旦种在身上,施毒者为正,受毒者为负。正者功力大增,负者功力尽失。正者可以掌握负者的一言一行,便是在千里之外,一个动念,也可以轻取负者性命,且神不知鬼不觉。因为太过歹毒,已经很少有人会使用了。”

        悬丝蛊么?墨慎复又闭上眼睛,暗忖。

        “倘若,朕要将中了蛊的人带走,她可会有危险?”

        “要看施毒者的用心了。”老五顿了顿,“若施毒者只是想教受毒者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加以监视,便不会加害于他。”

        “这样啊……”

        室内陷入沉默,无声的静寂曼延开来。

        久到,众人都以为当今天子永嘉皇帝已经沉入梦乡的时候,他却突然淡淡开口。

        “三日口起程回京。无论你们用什么法子,在回京的车辇上,朕要看见那四个女子。”

        “是。”侍卫们齐声应道。

        墨慎——永嘉皇帝——朱允聆,这才浅淡地,堕向梦乡。

        (本章完)

        第9章    第7章帝京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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