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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谁令谁有烟火味


算起来,娉婷已经连推了陈君忆两次约会了。虽然表面理由都很冠冕,说是年底报社事多,但是,联想到玫瑰花与钻石未谢幕的故事,陈君忆的心里难免惴惴,加上不太相信自己介绍过去的人会被报社如此奴役,前思后想,他给老朋友——《金融时报》的袁社长打了个电话。

        一听出是他,对方先叫嚷起来:“嗨!我正准备找你!那个名儿挺好听的女孩叫什么?就你打了招呼的那……。”

        陈君忆肉跳,听袁社长的口气,心道不妙,看起来,娉婷的“事”,果然多。

        “……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对,叫娉婷是吧?”

        果然是报社出身,出口成章。陈君忆听他记起娉婷的名字,更汗出一层。

        “当初你嘱咐关照她的时候,我心里还在嘀咕,再看长相,啧啧啧,陈大当家,现在说句你别见气的话:我都已经做好了把你家这只‘花瓶’供起来的思想准备了。没想到,真还不是那回事儿!挺内敛谦虚的一女孩,放哪都本本分分地做事,既不炫耀自己的关系,也不计较各种关系网下谁比谁干多了活、拿少了钱。之前她的部门经理夸奖她我还没在意,前天晚上我们抢新闻稿,都快十点钟了才拍版,见着她一个人还在办公室,原以为是小丫头贪玩没把白天的活做完,细问才知道,她是见我们集体照会,怕有突发事件要重排版报,社里少了人手忙不过来。啧啧啧,你瞅瞅现如今的孩子们,能把工作做得这么主动积极、不计报酬的,能有几个?更别提是未来的茂发银行老板娘了!我开车出来,居然见她正在抢末班公汽。啧啧啧,陈大当家,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女孩你是放出来锻炼锻炼还是真不打算搁自己行里了?如果是后者,不好意思,我也给你打个招呼:人我是看上了,等试用期一过就交给老编辑带。三年,只需三年,肯定能在社里顶起她自己的一块天地……。”

        耳听着袁社长啧啧声不断,陈君忆说不清内心真实的感觉是甜还是酸。娉婷的责任心他是见识过的,那时原本也是一颗心公事公办准备培养她,三五下扑腾过来,却把给行里养的“苗子”培成了“内子”。

        他郝然埋头,吃吃笑。对方不解其中意,还在自说自规划,到后来,陈君忆实在是有些担心再不把话说清楚,只怕他家娉婷已经被培养到领导岗位了。这才轻咳一声:“那个……袁社长,小丫头片子,让她在你那长长见识就好,不用放心上。”说完,微微一汗,这可是,把娉婷的前途尽数毁了。

        “哦!”袁社长的语气不无遗憾,继而,坏笑:“那就,安排她给你做个专访吧?很是长见识的任务哟。”

        业界众所周知茂发银行陈总舵主的个访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活。既然留不住人才,那就,人尽其用吧。在商言商,这可不是我不厚道。袁社长呵呵暗乐。

        让那个一直没怎么见识过他工作业绩的女子做足功课后,顶着双仰慕的眼光给他做专访?单只是想想,陈君忆就觉着高兴。他洋洋得意地打起官腔:“没问题,叫她和我的秘书约时间吧。”

        小小的谱还没摆上多久,娉婷的电话追过来了,腔调规范:“陈总吗?《金融时报》的小李呀,不知道您的专访准备什么时候做,您的秘书Ketty姐说工作时间由她帮您预定,可是,非工作时间她不敢作主……。”

        “你定,你定。”刚刚冒出点嫩芽的倨傲,就这么被她半生不熟的拍了下去。说完后,陈君忆又沮丧:就算被她吃定,也不该这么容易哇。

        交给娉婷定,会是怎样一种状况?

        吃过晚饭,娉婷小姐藉口:一、饭是她做的;二、天气太冷了,她的手触了水容易长冻疮;三、陈君忆应该为以后的二人世界提前热身。所以,碗该着他洗!

        抗议无效。

        半个小时后,陈君忆一身狼狈地从厨房出来。娉婷小姐慢悠悠替他取下湿漉漉的围巾,又拿来毛巾细心擦干他额上的涔涔汗水、擦干净手,瞟了眼一团糟的厨房之后,递上盘切好的苹果,说:“来,吃点水果,虽然碗不多,砸起来也是蛮辛苦的,碎片伤着你没?”

        平素西装革履,宛如谪仙般傲岸的陈总舵主嘿嘿傻笑,尴尬得连递过来的水果都没注意到,还是娉婷拈了一块喂进他嘴里才晓得要嚼着吃。

        “开始吧?”娉婷冲录音笔噜噜嘴。

        这才是陈总舵主的长项。他习惯性地捋捋头发,正正领带——如果有的话。两指握空,这才想起不是在办公室里接待记者。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采访稿呢?”

        娉婷怪异地看着他。

        “OK,”陈君忆摊摊手,“你……随便问吧。”

        娉婷笑着勾了他的脖子跃起身,陈君忆被迫双手接住,女子清雅的体香丝丝缕缕绕入鼻中,淀入心里,象打火石般“嚓嚓嚓”地擦出一派火花。他长吸一口气,屏了呼吸,抱了她正襟坐入沙发。

        “娉婷,这种采访方式……,不准对其他人用。”

        她窝在他怀里吃吃笑,跟了,扬起头,目光澄明而又愉悦地射向他:“陈总舵主,您身为‘富二代’金主,兼有品有貌,又听说您自念书时就极擅舞蹈、骑术等绅士运动,集中国小loli之最爱慕标准于一身。能不能请您回忆一下,迄今为止,您一共谈了多少次恋爱?”

        “呃!”陈君忆睁大跟,接下来,他恍然大悟:“哦!你假公济私下我的套。私隐问题,我……。”

        “拒绝回答?”娉婷蹶起了嘴,纤指指向房门,“那还采什么访?放我下来,门在那边,恕不远送。”

        “你……。”陈君忆恼怒看她。

        娉婷小姐毫不掩饰地奸笑。

        “李娉婷,觉不觉得自己忒俗了一点?”

        娉婷在他颊边印上个吻,点头:“你不说你最喜欢我身上有烟火味吗?”

        陈君忆回味半天,才想起,其实,自己原话的意思是说她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虚假。居然能意译成如此!他忍俊不禁。

        “李小姐,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提这么没营养的问题,别怪我把你扔出去的。”他正告她。

        娉婷点头如小鸡啄米,心里坏笑:以后,以后再说呗。

        她象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样,喜欢披散着头发,只不过,她的头发,不染也不烫,黑亮软直地散落在他胸膛,仿佛是陈君忆心里最直白自然的写照。“你知道,我是陈家的长子,记忆中,爸妈总是教我要懂事、稳重、努力,继承并发扬父辈的事业,照顾君予。我的责任感和压力,随了年龄的增长,也是越来越重。许多事,根本就不是为兴趣而做,而是为做而做。因为父母从小的教诲,加上自己的早熟,我对婚姻和配偶设有框架,恋爱?嗯,似乎,生活中一直都没有这个词儿的出现。”

        “那Sherry呢?”娉婷把脸藏在他胸口,免省被看见乍惊乍喜的表情。

        “谢氏和我家是故交,我只觉得无论家世、资产,抑或将来,双方都可以融通并进,加上他们都说Sherry喜欢我,所以,我们就走到了一起。把感情当生意来权衡,我知道是自己的错,无论如何,我没有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并且,用谢氏认可的方式作了弥补,这事到此就为止了,不能算是恋爱。”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没谈过恋爱?”娉婷继续往他怀里埋脸,遮住娇羞,却又止不住地想他承认自己是他的初恋。

        陈君忆捋起一缕她的头发,轻嗅,感觉心上又蹭出了一派火花。“没有,我只爱过你一个人。”他哑声说。

        “阿忆,你告诉我,你爱我什么?”她的声音也很低。

        又开始说一些没营养的话了!陈君忆摇头叹息,可是,想到她喜欢听,想到她听高兴了展露出明艳绚烂的笑容拥吻自己,他又止不住地想和她一起慢慢用一生讲述这些没营养的话。

        “爱你让我身上有了烟火味。”他从她的发梢吻到发根,“你总有本事轻易挑起我的怒火,转眼,又云淡风轻地抹去。你让我会担忧、会烦恼、会快乐、会满足,种种情绪,因有你而完整地丰盈了我的人生。我生平第一次想征服一个人,想她一生一世爱我,想她信任我、依赖我、崇拜我。娉婷,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喜欢,只有你,才能令到我幸福。

        幸福是什么?

        娉婷,你的出现彻底颠覆我对幸福的定义,它不是商场上的叱咤风云,也不是事业上的成功。唉!它其实就是……,有个心爱的女人不停地在你耳边问些没营养的问题,并且,大有一辈子都会喋喋问下去的架式。”

        说完,陈君忆赶紧抬起她的脸,贴唇堵住她的嘴。否则,以他对她的了解,接下来,就不是喋喋提问那么简单了,肯定是喋喋唠叨如排山倒海般扑来。

        吻得两人都气喘吁吁、一身热汗,再不叫停就会发生某种意料之中、义理之外的事了,这才分开。

        “阿忆。”

        “还有?”陈君忆的眼下,尽是宠溺的笑容。

        看得娉婷的脸不吻仍自红,却还是想知道。“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新奇,才……才和我……在一起?”

        这话问得陈君忆心里颤出一丝三十年里从未有过的悸动。女孩待他,由疏淡渐入情重,自始至终,未丢自信,现如今,这话问得,可是怅惘之至。

        尽管这话也算是坐实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可是,陈君忆仍然有种又酸又涨的难受。他重新把娉婷揽入胸际,缓慢而又低沉地说:“娉婷,到现在你还不相信吗?我很快乐你使我能从责任与事业的圈子里跳出来,有爱,有烦,有喜,有愁,会心心念念地牵挂一个人,觉得所拥有的一切唯与她共同分享才赋有了意义,比珍爱自己更甚地珍爱她。你认为,这是新奇吗?”

        娉婷没有说话,只是不顾窒息地埋头往他怀里钻。

        “信我,比你爱我更爱你。”

        听到最后一句,娉婷抬头,目光触及陈君忆坚毅沉静的眼神,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连发几个“我”字口形后,终没再说什么,又倚在了他胸上。

        陈君忆从她的动作里感受到不被信任,但是,这种怀疑带给他的狂喜,竟远胜于被信任。

        第二天中午,正在办公室忙得天昏地暗的陈君忆接到娉婷的电话。

        “吃饭了吗?”她问。

        “马上。”

        “那就快去吃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让自己忙得来只剩生病的时间哟。”

        陈君忆甜丝丝地答:“知道了。”

        “晚上有时间吗?”

        “晚上?还有两个会要开。”他皱眉,也在想见她和工作间作激烈思想斗争。

        “只耽误你半个小时。”娉婷乖巧地说。

        那,就当是自己勤奋工作的奖励吧,陈君忆自我安慰地想。

        晚上八点,冬日的黑暗将整个城市重重包裹之际,已经完成一个会议的陈君议回到办公室。听见脚步声的娉婷旋即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饭菜香飘了出来。

        “Sherry说你饭都没吃就去开会,又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至于这么急吗?”娉婷一边半怨半疼地说,一边递上碗白果老鸭汤。

        打是亲骂是爱。陈君忆享受都还来不及,哪还有兴趣辩解。他高高兴兴地接过汤碗,正要喝,忽见娉婷边上还坐有一名女子,陡然愣住。

        “您好,陈总!我是《金融时报》的记者洪倩,感谢您的配合。来之前不知道您还没有吃饭,失礼了。要不,我在外间等您吃完了再谈。”女子爽朗地起身与他握手,转而冲娉婷眨眨眼,小声调侃说:“你好好照顾你家先生,不用陪我了。”

        等洪倩为他俩关上房门后,陈君忆纳闷地说:“她来干嘛?”

        “采访呀,你答应了袁社长的。”

        “又采访?”陈君忆瞪大了眼,“昨晚不……。”

        娉婷回瞪他:“昨晚?你想把咱俩昨晚那些个腻得死人的话登出来?何况,我才进报社多久,怎么可能让我单独采访?”

        “那你还有模有样地开录音笔?”

        娉婷扭捏:“那不……不是想把你承认……的话录下来……好玩吗?”

        陈君忆再次确认,她真的能让他冒“烟”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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