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搜查
“臣若随行，大虞国事谁来接替？”房相忍不住开口。
虞帝吐出三个字。
“长公主。”
顿了顿，又道。
“太子也可从旁协助。”
房悬沉默了。
他确实没想到，虞帝居然会让长公主留下，处理军国要务。
而悉心培养了十余年的太子，居然给长公主打下手！
“陛下，这是否有些草率了？老臣觉得太子殿下聪慧英武，理当……”
“英武？摆不上台面的东西罢了。”
虞帝冷笑一声。
“若他真的英武，当初随我前往北境和异族厮杀的，就不该是我的涟儿，而该是他！”
“一个只知道躲在妇人身后的怯懦之子，也配称得上英武？”
“若不是老五……”
房悬十分识趣地闭上了嘴。
虞帝此刻也有些心烦意燥，他疲惫的摆了摆手。
“下去准备吧。”
房悬行礼告退。
从金銮殿出来，房悬心情复杂。
他不是太子党。
事实上，他觉得虞帝说的没错，他打心眼里也看不上这个太子。
只可惜，宁段被徐迎春所累。
而其余子嗣，不是女子，就是拿不出手的纨绔，也只有二皇子宁烨，称得上聪慧。
刚好辈分也够，便让他成了太子。
房悬自己心中清楚，若不是长公主是女儿身，当今储君之位，就算是轮，也轮不到宁烨。
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只觉得前路越发艰难了些。
“房相。”
白玉龙袍飘然而至。
宁烨拱手。
“房相，父王北伐之事，烨有许多困惑，不知可否移步赐教？”
“实不想瞒，老臣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筹备，实在没有时间，还请殿下见谅。”
房悬并不想和宁烨扯上关系。
和蠢货靠的太近，会变得不幸。
如今正值北伐关头，局势复杂，你一个太子不思索怎么为国分忧，居然公然在宫门前将他这位三朝宰辅拦下，还要带着他去隐秘的角落里私聊。
这是正常人做的出来的事吗？
怎么？
在聊的事情见不得光？
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位宰辅。
一举一动，皆是信号。
房悬如何不能如履薄冰？
见房悬没有和自己私聊的意思，宁烨眼中掠过一抹不悦，但他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跟着房悬的步伐，压低声音问道。
“父王想要御驾亲征，孤觉得不妥。”
“那殿下大可向陛下请愿，代替陛下北伐，岂不美哉？”
房相一句话给宁烨堵了回来。
但凡宁烨有点用，虞帝至于一大把年纪御驾亲征？
扯淡呢。
顺带着还要将他这个半截土埋脖子里的老东西给带上。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年轻一代没有顶事的？
青黄不接，谁的原因？
难道还是他们这些长辈的原因？
一想到自己都特么给这些晚辈顶了三代，房悬就一肚子窝囊气。
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应该乞骸骨，回家颐养天年。
真当这个相位，他很在意？
“我不懂军事，领军北伐，岂不会坏了父王大事？”
宁烨义正言辞。
房相都懒得搭理他。
御驾亲征，不是非要你上去和北莽刺刀见红。
你往那一坐，对于士气就是巨大的提升。
打仗的事，自然有将领效劳。
这很难吗？
不过是吃不得苦，怕死的借口罢了。
“殿下言之有理。”
“既然父王决心御驾亲征，那孤也只好全力支持，就是不知父王走后，谁来代国监政？”
“老臣不知。”
“莫不是孤？”
“殿下言之有理。”
……
房悬健步如飞。
很难想象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有朝一日居然可以走的这么快，将太子殿下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目睹这一幕的林开嘴角抽搐。
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太爷爷。
“大人，查到了。”
猴子沉声道。
“有人看到，涉嫌拐卖孩童的马车进了这间巷子，一直没有出来。”
“巷子我们摸查过，基本上都是武定侯家的产业。”
“武定侯？许长安？”
林开眉头紧皱。
这可是大案！
和之前查办的几个二五仔不同，这许长安可是正啊八经的实权校尉，武定侯也是当今大虞炙手可热的红人。
查他？
林开觉得自己似乎不太够格。
“要不要先通报朱雀指挥使？”猴子问道。
“不必。”
事关武定侯，通报给朱雀也没用，朱雀怕是还得通报给黑虬，黑虬还得告知虞帝。
京都到处漏风，哪有那时间层层上报？
“例行检查，先探探深浅。”
有时候，打草惊蛇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金执吾查案，闲者退避！”
光头一马当先，身后金执吾鱼涌而入，将整个落水巷团团包围起来。
落水巷里的店铺掌柜纷纷错愕不已，有些人更是堂而皇之的指着金执吾的鼻子破口大骂。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回应他的是光头一记干脆利落的耳光。
林开用刀直接打开了店铺的门。
很快就从中搜出来一辆马车。
和他预料的一样，马车上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痕迹，被处理的非常干净。
“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得罪了我家公子，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为首的掌柜还在放狠话。
林开神色淡然。
“搜。”
既然马车在，那孩子就一定在，除非这里面有密室、密道能够将那些孩子转移。
“都给我搜仔细点，一块砖，一条门缝都不要放过！”
正在府内和父亲商讨北伐之事的许长安，突然听到有人急急忙忙来报信，说落水巷的产业被人扫了。
带队的是一个叫林开的金执吾。
他阴沉着脸来到落水巷的时候，林开正带人从里面出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林大人好威风啊。”
许长安冷冷的注视着林开。
“不知道林大人，可有搜查的手令？”
许长安气场凌人，不少金执吾都心中发虚。
林开却浑然不惧。
“搜查寻常民居，本就是金执吾的权利，这落水巷又不是官地，里面的人都是寻常百姓，如何搜不得？
怎么？难不成我金执吾每次做事，都要提前向许将军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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