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忧患
虽然不太相信,但是红尘还是打算先不要暴露自己,还是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多少次太阳的东升西落,最后染黄了帝惜学院里梧桐树树叶的叶尖。
幽蓝的门被缓缓的关上,从里面出来的是史长老和屠长老。史长老在屠长老后面,他背对着他,轻轻地关上了门。而背对他的屠长老,仙风道骨的捋着胡须,飘飘然地迈下五节台阶。就在最后的一丝门缝紧紧闭上的时候,屠长老突然身体一沉,单膝跪在了地上。
史长老一听见动静,急忙前去搀扶。“您没事吧?”史长老无不担忧的说道。他扶着他的胳膊,坐到了梧桐树前的石凳上。
“咳咳。”屠长老咳了几下,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唉,这...这可如何是好。”史长老虽为长老,但到底年轻,一时间面对如此棘手的事件,不知如何应对。
“咳...咳...”屠长老再次咳嗽起来,他一手撑在石桌上,身子都要弯到了极限,整个身体咳得直发颤,胡子也不停地抖动,感觉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涌出来,石桌都要翘起来的样子。他用另一只手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捂在嘴上。
史长老则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柔和的给他传输些内力。屠长老的胡子终于归于平静,他缓缓地直起身体,又缓缓的把手帕放到自己的眼前,脸上刚刚挤在一的的皱纹也缓缓的舒展开来。
而史长老则紧紧皱起了眉头,双眉之间的褶皱比屠长老还要深刻些,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您...您吐血了?”
他手上的一块雪白的方巾上赫然躺着一片浓稠的血迹,在史长老看来甚是醒目和骇人。他没曾想到过,屠长老会有吐血的一天。在他的记忆里,屠长老是那个亲手栽培他,陪他过招的老师,是那个永远有着一颗年轻善良的心的学院的支柱,是那个曾经凭实力令全院的长老心悦臣服的人...
“老了吗...”屠长老看着那滩血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老师...”史长老不小心就叫出了曾将的称呼。屠长老一听,蓦然抬头,望着他,忽然笑道:“小盛风。”史长老的全名叫做史盛风,而在他还没有成为长老的时候,在还是他的弟子的时候,屠长老就经常叫他小盛风。
“哈哈。”史盛风轻笑,他看着老师,道:“您没有老。”
“都六十又一了,怎么还叫不老?”屠长老开朗道。
“幽蓝的身体...下次我来为她输送内力吧。”史盛风知道屠长老是不会放弃幽蓝的,于是建议道。
“你以为就是金刚不坏之躯了?”屠长老眼神里全是平静道:“你的刚刚给我输送内力的时候,明明就已经不如以前了,你是当我老糊涂了么,盛风,你也累了。”
史盛风低头,他说的确实事实。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比那落叶还不如。”屠长老伸手敲了一下史盛风的脑袋,道:“没别的法子了,你去召集帝惜学院的所有长老,到贤者堂准备召开一次会议。”
“您是想...?”史盛风眼里突然亮了起来。
“好了,别罗嗦,快去,到时候自然明了。”屠长老拍了一下石桌,气势十足的说道。
“好嘞。”史盛风应道,然后转身去召集各位长老。
贤者堂。
“不知屠老召集我们来所为何事?”一个微微发胖的老头坐在屠长老的对面位置,问道。这个人是帝惜学院众多长老的一员,名叫刁卓。
“屠长老叫我们来定是有要事的,刁长老稍安勿躁啊。”这个个皮肤略黑的发言人叫洪少冲,在帝惜学院里也是重量级的人物。
“是这样的,大家也都知道幽蓝在帝惜学院,之前一直是由我和史盛风来值守和传输能力给她,”屠长老抬眼扫了扫座下的九个人,悠悠的说道:“只是,我们人单力薄,还需要各位的鼎力相助。”
话音一落,底下便一片议论声。史盛风坐在屠长老的一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屠长老,面露担忧,听他们的讨论,似乎有些人不愿意参与进来。屠长老安之若素,没有言语,低头掀起茶杯的盖子,烟气袅袅的升起,润湿了他的睫毛。
屠长老咽下一口茶水,四周也都恢复了来时的安静。
刁卓挪了挪桌上的茶杯,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道:“屠长老,我觉得,此事欠妥。”
“有何不妥?”屠长老不动声色的说道。
“生死由命,幽蓝在学院里的时日也不短了,我们做的也算仁至义尽了吧,况且幽蓝的敌人也在蠢蠢欲动,此时我们的境况可谓内忧外患,犯得着因为一个女人而导致我们这样疲惫不堪吗?!”
“我也觉得刁长老说的有些道理,”洪少冲接话道。
“幽蓝是帝惜的公主。”史盛风道:“也是作为下一任帝王来培养的。”
“呵,辰幽国从未有过什么女帝,简直是无稽之谈。”刁卓拍桌而起。
“帝惜学院历来以仁义著称,我们如若对幽蓝的救治半途而废,实在有伤颜面。”另一个人说道。
“面子重要还是帝惜的存亡重要?”洪少冲不轻不重的说道。
“这话严重了些,我帝惜学院历史悠久,根基雄厚,也不至于如洪长老说的这般脆弱。”屠长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沉吟道:“而其利断金,我们大家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长老,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待商榷。”刁卓虽然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碍于屠长老的地位,说话也没有那么冲。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学院,是好意,”屠长老站起身,直视着刁卓道:“你自进入帝惜学院以来,便一心为这学院鞠躬尽瘁,但是,”屠长老顿了顿道:“幽蓝必须要救。”他目光灼灼,没有解释,没有恳求,只是用一个坚定不移的陈述句,表达了他的态度。
座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各位长老面面相觑,没有再说出一个不字。
刁卓轻叹一声,他缓缓地坐下,似乎明白屠长老的话语里蕴含的意义和责任。
第二天一早,一轮明晃晃的红日冉冉升起。
刁卓和史盛风站在幽蓝的房间门口。史盛风看了一眼刁卓,见他面色沉如铁,放在门把手的手有些迟疑。“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做与之相悖的事情。”刁卓发觉他的迟疑,出言道。
史盛风不言,手上一用力,推开了门。站在昏迷的幽蓝身旁,两人相视一笑,开始给她输入内力。
红尘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靠着透风的窗户,独自酌饮。窗外是一处美丽的湖泊,清澈可见底。湖面上浮动着几片泛黄的树叶,随水东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个清冽的男音从楼梯口处伴着轻雅的脚步声传来。
“罗七,你来了。”红尘偏头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诶,在大庭广众之下请不要叫我罗七,”来人收起之前面上带着的儒雅笑容,忽然从楼梯口来到了红尘的对面,毫不客气地做到了他的对面:“要叫我罗尚,高尚的尚。”
“有必要么,”红尘也不看他,转头看向窗外寂静的风景:“江湖上人人知道这罗七是谁,却也没几个听说过罗尚是何许人也。”
“你到底还想不想听帝惜学院的消息了?”罗尚一翘二郎腿,玩世不恭的说道。
“罗尚。”红尘望着湖边的树叶,又掉了一个片叶子。
“是我,”罗尚高兴了,便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饮一口道:“你看你,怎么这般无精打采。”
“酒你也喝了,别废话,快说,不然,”红尘终于把目光挪到他的脸上:“打掉你的牙。”
“你说你,好不容易正眼瞧我一会,还是这种要杀要剐的眼神,算了算了,你还是看外面的一江春水吧。”罗尚道。
红尘看着他,仿佛他要是在罗嗦一句,自己就要有血光之灾了。
罗尚:“好,好,我认输,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他放下腿,换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然后认真道:“帝惜学院确实有一秘密的法阵,一般人不知道,只有学院的长老才知道,这也是秘而不宣的,而且,他们正在用这阵法维护一个女人,就是是辰幽国的公主,幽蓝。”
“我之前有调查了解过,幽蓝的身体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别人的内力。”红尘道。
“确有此事,看了你知道的也不少嘛”罗尚:“你可不要来抢我的饭碗啊。”
红尘:“......”
罗尚:“你这是什么表情嘛?”
红尘:“那个阵法是什么来头?”
“那是帝惜学院历代传承的一种秘密阵法,大概就是老祖宗的东西。”罗尚夹起一块鸭肉塞进嘴里。
“他们在哪里救治幽蓝?”红尘问道。
“你们学院的结构你不比我清楚?”
“术业有专攻,哪里比得上你。”红尘道。
罗尚听见这话又高兴了,他起身俯在红尘的耳边,说了几个字。然后坐回原位,道:“你要去?”
红尘没有回答,只是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水喝尽。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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