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其实，琛睿是我父亲派到我身边的耳目，我最讨厌这种跟屁虫。当初那样做也只是想把他支开而已，刚好裴傅芟这个人够神秘，我就顺理成章的让他卧进去了。”
“那么……芯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无法安心。
“什么芯片？”古婼篱微带诧异的望着我，看样子似乎还不太清楚我的意思。
这就是说，琛睿并没有把芯片给古婼篱了。从刚刚古婼篱三个条件里可以推侧出琛睿并没有带着静凌回古氏，那么他们会去哪里？
我摇摇头，既然古婼篱不知道那么也不必告诉她，省得她太得意了。
我岔开话题道：“那么你知道裴傅芟的来历吗？”
古婼篱瞟了我一眼，奇迹的没再问芯片的事，而是告诉我另一件很玄虚的事。“我们只知道那家伙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至于什么地方还没有确切的答案，或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回去，他要找到开启那扇大门的方法。他想窃取”雅典娜“的智慧，帮助他回去。”
“不是很明白。”我照实说，不知来自什么地方？
地球上无非就是大陆和海洋，这人总不会是从海里面钻出来的吧。只要是在大陆上生存的人，他就是住在南北极，火山口，珠穆朗玛峰顶也该有个地址。要回去也只需要一架性能良好的飞机就能穿山越岭带着这个家伙抛进他的窝里，关“雅典娜”什么事？
古婼篱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倒了一杯酒，悠然回身无奈的叹笑。“我也不是很明白。”
在这个霞光散落窗台，红颜盈满乳白色的墙，静谧的空气里氤氲着红酒醇香的气息的傍晚，女人站在淡紫的古木案前，凝白如雪的右手优雅的托着红晕微透的酒杯，微微的回眸轻笑，无声的叹息犹如一张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好不容易收回瞬间的晃神，我决定不再去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因为讲到裴傅芟这个人我又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这个人的事一直盘根在我心头，如果不问清它会像一根钢刺嵌在我心里，可是面对古婼篱我又不知怎么开口好。
“有话就问，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还是先赚足你那一份吧。”
我踌躇了一会儿，“那个赵洛行……”
古婼篱微微一震。
我讶异于“赵洛行”三个字对她来说仍有如此震慑力，更为这种震慑力内心感到酸楚不已。
她默然不语，踱至窗前，深邃的眼眸里添上几许霞光，却仍然晦暗不明。
轻轻放置下酒杯。“我知道你会问。”
她阖上眼，似乎在将脑海里那些已被封印的记忆释放出来。
那显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至少在我看来，依旧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已经蒙上了痛楚与难堪。
“算了，当我没问。”
不舍得让忧伤蒙在这样一张脸上。
我并非一定要一个什么答案，有了答案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很多事都无法改变，知道还不如不知道。
“不，这是游戏规则，我们谁都不要放水。”古婼篱难得漾起一抹笑容，眼中却仍不见一丝神采。
“真不知道自己也会有放不下的东西。那时太年轻了，还不知道放下背后的代价。”
与其说是感叹，倒不如说是喃喃自语。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凝视着她。
“当第一个闯入我生命中的男人，在我最需要他的时突然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一丝伤痛。我想，我或许天生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不懂得爱，也不会有恨。好长一段时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父亲送给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里面。那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很容易过，不需要想太多东西。在另一面是空白，全然的空白。”
我溢出一抹苦笑，忆起那天的空白。
不懂得爱，却已深爱。
古婼篱的眸光迷失在灿烂的霞光中，她的嘴角突然溢出一抹笑容——苦涩、自嘲、伤痛的笑容。
“如果不是遇上了他，我还以为我当真不在乎了呢。他们是那样的相像，一样的神彩，一样的笑容。第一次见到他我还以为……他回来了。”
如同突然被雷电击中一样，我浑身一颤，某些东西在火石电光的瞬间钻入我的脑中。是他！
难怪我会一直对赵洛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除去他脸上那道可怕的疤痕，他和陆雍轩长的确实很相似！
我的心像突然被注入铅水，在灼痛中不断沉陷了下去。
原来，无情的人是这样执着于过往。
静伏在雪白香肩上的发丝微动，她突然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就像窥见了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淡然一笑。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不至于太沉迷于过往。我不想……”她没有说下去，而是回望窗外，无奈的摇摇头，“我和他定下半年的合约期，他给我那个男人能够给的一切，我给他车，房子任何金钱上的需求。”
我苦涩的一笑。
古婼篱笑笑自嘲道：“我是个庸的俗人，只会用金钱去买得不到的东西。”
“不，不是，却你只是太想要而已。”我站起身，目光摩挲着她蒙上保护色的背影，轻轻的说。
“是啊，原来我很渴望被爱呢。”古婼篱笑道。
她在笑，可是我听得出来，那声音里有着凌虐自己的味道。
一个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感情的人，在别人面前狠狠的剖白自己，让一种自虐的情绪在心里作祟。
只是她或许不知道，这样做只会令人把她心上那些自己划下的伤口看得更清。
“半年后，契约结束，我打算让自己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可是……他向我求婚。”
我没有说话，因为某些情绪已经充塞得我无法言语。
“我拒绝了他，在我看来一切都是虚假的。人总不能一辈子活在梦中。”她舒了口气，轻声叹息。
“或许……他爱你。”说出这句话，心里的那点酸楚像宣纸上的墨迹蔓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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