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啊！小鹿撞晕了
魏晋望了眼窗外青山，再回头看看床上的少年。
对不起，江尘奕。对不起，江九安。
他站起身，转身走了几步，又回眸，当九安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时候，我也许就见不到这山水了……他却不惋惜，只是自嘲般僵笑了下。
“余管，照顾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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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安随着上课铃声走出了更衣室，这时候她已经换好了道服，一身蓝色，腰间系着一根黑色道带。她把头发盘了起来，格外精神。
先做的是热身运动，这倒是和从前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有几个基础动作要学。队列男女分为两列，两队队长在前面带着头，横踢、下劈、斜踢、前滚翻、后滚翻、打虎跳、侧倒、壁虎爬……九安一边学习着一边跟着大部队运走，不过多久，脑门上就出了细密的汗珠。
果然是太久不练了，体能还需要加强啊。
……三分钟休息，陈教练拍了拍手，“来来来，集合，一会我们进行组队训练。”
“新来的队员，九安你刚好可以凑成偶数，今天你先和队长一起练。”教练发布指令，原先多出来的李珊珊终于可以不用和教练一起练了，她开心地找到自己的队友。
队长虽然有些不情愿，毕竟快要联赛了，自己可耽搁不起，“教练……我，还要比赛呢。”
“别别别，‘教学相长’有没有听说过啊，你教她，你们俩都进步，这还不好？”陈教练倒是推着眼镜，一眼看透冯玉瑶想说什么，“你先教着，一会我过来指导。”
冯队长想想也有道理，就招呼着九安到一片空白场地，开始教学。
在更衣室，队长已经把系道带的方法、柔道的基本礼仪，还有几个重要把位都教给了九安，已经算是半个进门教练了。
柔道主要有直门、小袖、大把、腰把四种把位，分别在胸口衣襟、袖子边缘、后领襟和腰带，各种手式组合配合步法，就成了不同的动作。而比赛的时候得分则是要用投技（动作）或者寝技（固倒在地上一段时间）使对手背的大部分着地，或者使用绞技或者关节技充分显示动作的水平时，裁判判“一本”，比赛结束。
具体的规则也不是随便能说清楚的，九安需要先掌握基本动作。
今天先入门，“提拉”，这是手法，配合了步法就可以做“大外刈”动作，“大外刈”可以上前将对方直接绊倒，使其仰面朝天，背部着地得分。
“别仰着头！”说时迟，那时快，冯玉瑶突然左右手分别抓住九安的大把和小袖，左手向左拉，右手把九安向自己身上靠，同时腿部一上位，右腿潇洒一勾。
“嘣！”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忙低头，自己已经被摔在柔道垫上了，还好低头了，不然后脑勺得受多大撞击啊，虽然柔道垫不怎么痛……却没发现自己已经在垫子上愣了好几秒。
“来，”冯玉瑶笑嘻嘻地伸出手，拉九安起来，九安冲她笑笑。
刚站稳，队长抓住九安左手小袖的右手突然发力，左手抓住了她直门，一上位，一转身，“低头！”
“嘣！”九安又被摔了，这次直接在空中来了个360旋转，这动作名叫“双手背负投”。
江九安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突然经过好多事物，背上一疼，毫无防备地，又被摔在地上了。
“你……”九安抬起头瞪看着冯队长，“你也太狠了吧！”，她学乖了，好歹也是学过跆拳道的人，这次她多留了个心眼，注意着队长的动作。
“哈哈，别怕，不摔了，这是啊，”冯队长一脸顽皮，笑着顿了顿，看看周围训练的队友，“我们柔道队的迎新方式，没事，大家都经历过。”
周围队友哪还有心思训练，早就都转过头来看戏了，他们当初进队的时候，可是也经历过这皮肉之苦啊，现在看新人重蹈旧轨，倒还是有点感叹时光匆匆。
呼……九安暗自呼了口气，摇了摇脑袋，应该没被摔坏吧。如果刚才有防备，自己就可以使跆拳道了。
这时候队长又看起来不怀好意地靠近，她抓住九安右手小袖的时候，江九安应激地使出左脚横踢。结果显而易见，冯队在众人的惊呼下倒地，原因和九安一样，毫无防备。
“大……大哥，我不是说不摔了吗？”冯玉瑶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刚才这一腿可真够猛，玉瑶揉着她左上臂，摇着头苦笑，“只不过想给你示范一下动作。”
“对不起啊，我应激反应。”江九安明白了，感到有一丝歉意，“你没事吧？”
“喔唷，我这一会不出现，你们这都大戏一场啊。”陈教练踱步过来，“我刚才就在墙背后看着呢。”说着拍拍九安的肩膀。
“还没有和你们说，江九安她原先是练跆拳道，拿冠军的。你们可不要随便欺负她啊。”陈教练依旧推推眼镜，嬉笑着说，“九安啊，到时候赛场上你可别应激反应给对方来一记旋风踢啊，柔道不怎么使用腿法的。”
“知道了，教练。”九安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着教练和大家笑笑。
在教练的关注和指导下，九安get了第一个新动作，整节课一直都在练习。
她在想，如果魏晋在场，会被摔成什么样呢……那人又去找他不知道是妈妈还是远方小姑去了，第一节正式柔道课就敢翘课，真是……
“在想啥呢？”中场休息了，一边的冯玉瑶一边小口喝着水，一边笑嘻嘻看着她。
“没什么……”九安勾了勾嘴角，微微笑着。
这时候还有十五分钟下课，学校已经放学了，红房子外面都是学生玩球的喧哗声和欢呼声。
“江九安，有人找你！”队友徐然趴窗边回头喊。
啊？有人？九安走过去靠窗，哦，是长安，他背着黑色书包一身轻松地靠在白色墙砖上。九安猛的把头探出窗栏，刚好和长安的脑袋一个高度。两只脑袋相差不过……五厘米左右的距离……有一丝尴尬，有一丝窘迫……
九安呆呆地看着那个距离不过一拳的脑袋，长安竟然没有躲闪，只是微微的红了脸，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的妈，这鼻梁逆天了……九安心里的小鹿快要撞晕了，她只觉得气血上涌，火烧云悄悄爬上脸颊。
“咳咳，那个……”还是长安先行打破沉寂，他用手轻触鼻尖，“魏晋说他今天有事，我刚好也闲着，不如一起回去吧。”
“好啊，但是你恐怕还要等个十五分钟。”九安弯了眉毛，从长安的视角来看，她的眼里有阳光跳跃，“我们过十五分钟才下课……”
“没事，我作业收个尾。”长安提着包在红房大门前的楼梯坐下，掏出了作业。
啧啧啧，学霸啊学霸……虽然她自己也快做完了。九安低声抿嘴一笑，收回脑袋。
稍等！她……她，她好像脑袋被……卡住了！都怪这个窗栏太窄……完了，出事故了，她苦笑。
鬼才知道她是怎么把头取出来的，过程有多少艰辛，身边有多少人笑倒在地上，教练也扶着墙……长安还硬生生憋着笑，因为想笑，握笔的手都在抖……
九安只能苦着脸叹气，果然好事坏事都是成对出现，尴尬到冰点好吗……
这回，小鹿是真的撞“死”了，九安只想藏到墙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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