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带着甜甜的桂花香,一觉醒来的席知夏觉得自己完了!
明明昨晚还在琼珑湾和爸妈他们一起过冬至,小酌了点冬酿酒怡怡情,怎么醒来头晕脑胀不说,公主房更是秒变危房!泛黄的墙面、叠嶂的梁木、木棂的格窗,更离奇的是这小手、小腿、小胳膊。
她是谁?她在哪?
……
门外隐约传来细碎声响。
“夏夏啊是还没醒,都这个点了,要不,再进去看看?”男声带着些吴腔,关切又有点低沉。
“不用!我刚刚才进去看过,睡着呢。”女声温温柔柔,给男人吃下一枚定心丸。
“没事就好,今早信冬咋咋呼呼的,说什么夏夏发烧了,给我吓得不清。”男声嘟囔着,似抱怨、似委屈。
“给你吓得不清?要不是昨晚你拿筷子蘸冬酿酒喂夏夏,她今早怎么会全身红红的。”女人似是越说越气,音调愈加拔高,温柔细语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还不是秀景你酿的冬酿酒太好喝了。昨个晚冬至夜,我想着这过节,就让夏夏也尝尝。而且自家酿的冬酿酒度数能有多少,不会怎么样的……”
“不会怎么样?席明华,我再警告你一遍,夏夏才3岁,要是被我逮着你再偷偷喂酒给她。哼,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秀景……”
对话的声音渐远渐无,就像核爆的蘑菇云会散去,可留下的巨大冲击却是更加惊心。席知夏听着这匪夷所思的“夏夏、信冬、秀景、席明华”,这是她们一大家子没错。只是,她那23岁的成人号就这么缩成了3岁小号?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席知夏不死心地又是掐腿又是咬手的,企图清醒自己,然而见了青、出了血,她还是在这个古旧屋子里、小人身体里,没有丝毫变化。
忽然,老旧木门不堪重负的一声“嘎吱——”,瞬间打破了屋内的迷离,也静止了她的动作。就着泄进来的冷意,席知夏不由循声望去。因着背光,也只能依稀辨出来人高挑纤细,待走近,面庞才逐渐清晰了起来。
鹅蛋脸、柳叶眉、雪肤朱唇、明眸含情,乌黑浓密的秀发松松绑在一侧。尽管预先作了心理建设,但真看清来人,席知夏还是大脑一片空白,只一个霹雳:真是她妈妈,还是年轻版的!
早前,肖秀景是宽慰丈夫没事,可自己这心里还是放不下。不过片刻,就又进了屋。只是待轻手轻脚地靠近了,才发现本以为在熟睡的小人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哎呀,夏夏醒啦。怎么没有叫妈妈呀。乖乖,头还晕晕吗?”
席知夏见着这愈发贴近的脸庞,更呆了。
这真的不是梦吗?
状况外的她丝毫不敢多言,只提线木偶般任由年轻版的妈妈给她穿衣、洗漱、把嘘嘘。尽管很羞耻,但作为小人身大人芯的“外来者”,该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夏夏,咱们现在去吃饭饭,好不好?”肖秀景只觉得夏夏稍有些反常,不过许是这醉酒的后遗症,倒也没太在意。
席知夏小声:“好。”
她要出去看看,如果是梦的话,外景肯定会有纰漏的!
只是,明亮而刺眼的日光下,是青砖青瓦、燕角飞檐,是朱门格窗、庭院深深,甚至她还看清了大门上的对联、横批,要知道自打初中起,她八百度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自带了模糊光圈。
……
“秀景,夏夏醒了?”席阿婆阮佩相刚从后院摘完菜,就见着小儿媳抱着小孙女从西厢里出来。
“嗯,刚刚才醒,不过人怏怏的,没什么精神。”肖秀景跟着婆婆一道进了厨房,拿起还温热的蛋羹柔声投喂:“夏夏,来。张嘴,啊——”
“啊——”
“真乖!咱们再吃一口,啊——”
“啊。”
阮佩相择着菜,看着小人肿着的眼睛,心疼道:“秀景,你得和明华好好说说,以后可不能再喂夏夏酒了。”
鱼泡眼的席知夏一点都没走心婆媳俩的对话,只知道一吃完蛋羹,就立刻战术揉眼睛、打哈欠,歪头嘟嘴病娇娇。
冲击太大,她还要再冷静冷静。
“妈妈,夏夏想睡觉觉。”
肖秀景闻言匆忙放下碗,摸向小人的手、额头、后背心。见温度都正常着,才微微朝着担心的婆婆摇头,示意没事。阮佩相心下稍定,不过细想想后还是开口道:“秀景,你先抱夏夏回屋,怕是还醉着呢,我去弄点醒酒茶。”
房间里,阳光透过寒云,铺天盖地地漫撒了开来,晒得人有些昏昏欲睡。而喝完醒酒茶的席知夏再睁开眼,却是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
她怎么就重生了呢?
虽然她平时咸来无事爱做梦,想过穿成个女帝打江山,或者到星际开机甲,再不行异界魔法修仙,可这原装重生,小号重来,她真的很不可!
怎么说呢,重生文她爱看,包括但不限于系统型、升级流、复仇系、圆梦类,重生自己、重生他人、重生其他物种……但她自己是绝对没想过重生的。
蹲惯了马桶,能习惯旱厕?
吹惯了空调,能习惯蒲扇?
玩惯了手机,能习惯广播?
最要命的是,习惯了社会躺,她还能熬得下那漫漫求学路吗?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上课、考试、作业、补习。这一梦回到解放前,她还有什么盼头?
……
哄睡好女儿的肖秀景,身在厨房心却还在卧室,见着嫂子蒋云从茶山回来,赶忙歪过身子朝院里喊道:“嫂子,搭把手。我去屋里看看夏夏。”
“夏夏怎么了?”
肖秀景递过锅铲,叹了口气:“还不是昨晚明华他喂了点冬酿酒,醉着了。”
蒋云一听这醉着了,赶忙催着肖秀景回屋。一路担心忐忑的肖秀景刚进屋,就见着原本平平的床上拱起了个小包包,还左右翻滚着。
“夏夏?”
一双从天而降的大手,只轻轻一抓,就牢牢封印了席知夏不羁的□□and灵魂。掀开小人蒙在头上的被子,肖秀景直接给安排上了:“乖乖,睡饱了?那咱们起床啦,等下要吃午饭了。”
席知夏:“……”她没有睡饱,她还想睡,最好一觉睡到20年后。
厨房里,菜肴翻炒、灶火热逸、烟气升腾,热闹而又嘈杂,点睛真切了现实。
席知夏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扉、下托着腮,俨然思考者本者。这重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就算她再不想,也没有任何办法!索性她爸爸他们都还比较给力,想来日子……
等下,这个年代背景、这个实际环境,她一直抱着的大粗腿们岂不是都还没立起来?
“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和你爷爷他们一起去田里了啊。”
“妈吗,你呢?”
“傻囡囡,妈妈不是在这儿给做夏夏最喜欢的黄鱼嘛。”
“那哥哥呢?”
“在学校里上学呢。”
摸清现实的席知夏简直要落泪了。
眼下,她爸还只是个庄稼汉、她妈也只是个家庭主妇、她哥更只是个小学鸡,集团董事、押题大神、三金影帝的金腿buff就如同那树上的苹果,可望而不可及。
更可悲的是,明明一觉之前,这苹果她是能吃着的!
擦干眼泪,作为一只有理想的咸鱼,她这只意外蝴蝶,绝对会按部就班,不扇任何翅膀的!
只是,那起得比鸡都早的自习、睡得比狗都晚的辅导、吃的比猪都差的食堂,她都还要再来一遍?
思考者一秒瘫痪者。
……
午间的饭桌上,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只是气氛却有些冷凝。肖秀景看着怀里相当萎靡的席知夏,不禁怒视席明华:都是他!昨晚没事做什么喂夏夏冬酿酒,后劲这么大。
挨了眼刀的席明华很委屈,他要是早知道夏夏这么不能喝,绝对一滴都不会喂。可见着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皱眉看向自己,也只能赶忙将早上买来的发卡献上,企图将功赎罪。
“夏夏,看,爸爸给夏夏买了小红球球,是不是很好看?来,咱们笑笑,好不好?”
席知夏:“……”这刺眼的玫红色、蔫巴的毛线团,好看?
自觉读懂了的席明华,见席知夏眼里带着光,直接一边一个,给她夹上了,夹好之后更是夸赞连连。
“真好看!”
“夏夏,太好看了!”
“哎呀,怎么这么好看呀!”
“爸爸——”
席知夏摸头,是七分的无奈混着三分的头痛:戏可以了,好夸张啊。还有,这发卡还是先拿下来吧,好不好看再说,这齿锯都刮着她头皮了。
自觉又读懂了的席明华,见席知夏摸着小球,两眼亮晶晶,赶忙跑回屋,拿了面镜子寻求认可。
“来,夏夏你看,小球球,是不是好好看。”
席知夏:“……”果然,她和她爸的脑电波就从来没对上过!
应付地随意一瞥,却是猛地瞪大眼睛。
怎……怎么回事?
镜子里的小姑娘,圆乎乎的胖脸蛋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衬在弯细细的柳叶眉下更显明亮。可眼神里却带着惊恐,翘挺挺的小鼻子皱着,樱桃小嘴完全张成了个o型。乌黑的头发打着卷儿,两个玫红色的小球左右疏疏地夹着。
只是,那俩发卡球的中间,是个什么?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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