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杀了砍了炖了煮了都可以
两颗脑袋一男一女，都鬓边雪白。
“这是隔壁的王大爷和王大娘，南夷狗贼入城那日，他们两个儿子去杀敌，都死了。”张秋生连忙说，“他们最恨这些南夷狗贼，全笼州百姓没有一个不恨这些畜生！”
白卿宁将杀意收回，仰头与两人对视：“二位这是想帮忙？”
王大爷点头：“尸体交给我们处理，你们赶紧去杀南夷贼。”
“老人家想要怎么处理？”
“杀了砍了炖了煮了，总之我等自有办法。”王大爷声音沙哑。
“我，我也可以将他们炖了。”娇娘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我，我不怕的！”
白卿宁笑了笑：“不用你们杀炖煮，只要将他们藏起来，一两个时辰后再丢出去。”
她朝几人重重抱了个拳，招呼赤缨和六皇子：“走！去杀狗！”
三人出了张家，潜到了巷子里，与先前已经潜进城里的白家军，开始了真正的游击战。
只要不是遇见大股的南夷兵，他们冲上去就是一阵乱杀。
杀的南夷兵多了，南夷军就管不过来了，张家屋子里的那些，也就可以趁乱扔到街上来了。
小半天过去，笼州城的每个巷子、每条背街都横有南夷兵的尸体。
百姓们由初时的惊惧到后头看到有没咽气的直接冲过去补刀，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来过渡。
甚至到了后来，他们遇到落单的南夷兵，也敢挥舞着柴刀和斧头就直接过去砍杀。
看着死在他们刀下的敌兵，百姓们胸间的仇恨与热血被激发了。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杀死一个南夷兵，他们就算够本，杀死两个，就有得赚，杀死三个四个，那他们更是大赚特赚！
于是这场由白卿宁率领的小股白家军的暗杀计划，由星星之火，在短短两天内迅速燎原，变成了百姓与白家军联手的复仇行动。
夜幕降临，几个城门外头又开始传来了喊杀声，内城里的暗杀行动，则暂告一段落。
白卿宁与六皇子隐在王大爷的宅子里，王大娘一个劲地劝他们两人多吃一点。
“多吃点，吃饱了才能多杀几个狗贼！可惜我老婆子拿不动刀了，只能窝在这灶间烧一锅粥，不然高低得杀十个八个！”
白卿宁喝了一口热粥：“喝了大娘的粥，我杀敌就相当于大娘杀敌了，大娘，我再来一碗。”
六皇子砍杀了一天，手都酸软了，也是饿得眼睛发绿：“大娘，我也还想再喝一碗。”
“喝，都喝，我煮了一大锅呢！一会啊，让兄弟们都过来吃点！可不能饿着肚子上阵啊。”
看到六皇子，王大娘就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脸上浮起慈爱，但很快被悲伤覆盖。
这时墙外传来三长一短的哨声，白卿宁回了一声短促的哨声，十几息后，袁祈等人便来了。
王大爷夫妻连忙给几人舀热粥。
食物的香气引得袁祈口水都来了，他赶紧移开目光，先把正事给讲了：“将军，北营和东西两营我们都探过了，那里的粮仓只有一些草料，根本不是真正的粮仓。”
“南营那边我去探过了，看似把守一般，但都很有章法，特别是姓崔的副将死了之后，那里看起来空空的，但出入之人都满脸警惕。”白卿宁接口，“再结合张秋生讲的那些细节，我可以肯定，他们的粮仓就在南营。”
“那今晚就重点袭击南营？”
“兵分三路，一路袭击南营，一路直捣主帐，另一路……”白卿宁微微一笑，“范尧的尸体我们保管了这么久，是时候还给他们范家了。”
袁祈咧嘴一笑，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范山见到自己儿子尸首时的崩溃样子了。
吃饱之后，大家便简单商议了下战术。
白卿宁说：“……袁祈，还有大家，千万不要恋战，见好就收，我们的战场还未真正来到，我希望大家的力气都留在后头真正的战场上。”
“是，将军。”
“王大爷，王大娘，麻烦告诉大家，今晚关紧门窗，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
“好。”
深夜，几个城门外杀声震天。
不多时，南营粮仓被烧的消息被送进了主营帐。
范山范海兄弟俩满脸戾气。
“仅仅两天，白家军杀了我们足足一千人！捣毁了我们数处要紧的部署，而你们！追出去的一去不回！留在城里的也连敌人的鬼影都没找到一个！”
范山指着跟前一群部属骂，“到底是白家军真的这么厉害，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尽力？我告诉你们，若今晚不能将这群人全部解决，你们通通都得把命留在这里！”
范海厉眼淡淡看过去，范山才勉强保持理智：“大哥，这白家军果真是跳蚤，实在令人生厌，不如明日一早，我们就直接出兵把邕州给推平了！”
“出动大军直接推平邕州，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我与大虞有约在先，这邕州可不能——”
“没有人规定不能毁约！他们还说只是假意反抗呢，结果还不是真的打！要不是我们早有防范，暗中联合了高棉象兵，只怕我们早就把命留在大虞了！”
范山冷声，“而且这邕州就是一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肥肉，你不张嘴吞了它，对得起死去的将士吗？大哥，前两天你不是还说，要越过五岭，挥军北上，拿下长安，让大王成为天下共主吗？如今是被这一股游兵散勇给打怕了？”
在这么多部属面前对主将不敬，这范山要不是自家兄弟，脑袋已经掉下来了。
“二弟，你需要冷静。”范海表情淡淡，“大家都下去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议事。”
范海是主将，便是范山有意见，这时也不得不遵从。
一行人正要离开，这时有两人押着个人进来：“将军，刚才粮仓起火时，这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恐怕今晚粮仓失火跟他脱不了关系！”
“哦？”范山又坐回去，“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叫张秋生，住，住在城南，这，这段时间都在南营外头干些杂活，将军，小的没有鬼鬼祟祟，小的只是害怕。”
范山笑了笑：“大虞人确实胆小如鼠，你们啊，把他放了吧。”
张秋生一喜，范山的后半句又来了：“再好生将人送回家——”
“不，不用了！小的是笼州人，路很熟——”
“不想回家，那就在这当差吧。至于家里人，”范山一副仁慈，“把家人也接来，妻儿老小都在身边，你才能安心的替我南夷办差啊，你说是不是？”
张秋生扑通一声跪下来：“将军，您要小的做什么，小的愿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范山慢慢走到张秋生跟前，还是笑眯眯的：“我不要你的肝不要你的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告诉我白家军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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