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辈子的朋友
离得有些远，楚文玉只觉得熟悉，可一时间也没想起来是谁。
待人走近后，楚文玉这才认出来，是拘留所的郑西。
“咱们太有缘了，竟然在这儿都能碰到。”郑西笑着上前来，逗了逗楚文玉怀里的佩佩，而后继续问道，“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楚文玉看了看一旁的赵秀华，浅笑道：“陪朋友等公车，她有事回一趟娘家。”
“哦~”郑西点了点头，也许是在拘留所憋得有点久，好不容易等到楚文玉，可楚文玉也只在所里待了一个晚上。
郑西抓住楚文玉便说个没完没了：“你猜我今天在拘留所碰到谁了？”
楚文玉愣了片刻：“我好像也不认识你的朋友。”
郑西也没有理会这么多，摆了摆手：“碰到之前和我一起在桥底下摆摊的愣头青小子，他卖的是用毛线织的围巾之类的，说是家里老娘生病了，没钱看病，才不得不冒险来换点钱。”
说到这里，郑西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替那小子惋惜。
闻言，楚文玉心中有些酸涩。
“不过还好，只是拘留，他也没卖出几件，不过他送了我一条围巾，喏。”说着，郑西便将围巾从背包里拿了出来，“那天他刚给我就有人来抓了，他跑得快，就把我抓了。”
红色的毛线，尾部还勾了一只小花。
不得不说，这手法当真是好。
一旁等公车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赵秀华来回张望，目光瞥到了郑西手里的围巾，眉头紧锁。
“你说这是谁给你的围巾？”赵秀华连忙上前来，这围巾的勾针，还有那朵在尾部的小花，对她来说太过熟悉了。
郑西被吓了一跳，连忙放开抓着围巾的手：“跟我一起摆摊的小伙子啊。”
“他叫什么。”赵秀华声音有些颤抖，连忙问道。
“我没问，但是听别人叫他卫华。”郑西思忖片刻，缓缓开口道。
赵秀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蓦地便流了下来。
郑西有些着急，连忙在口袋里找方巾，递了上去给赵秀华：“不是姐，你哭啥啊，咋了啊？”
当下那一刻，楚文玉恍然大悟。
公车缓缓驶来，在车站停了下来。
“走吧，咱们先上车。”楚文玉连忙道，车门口，她猛地回头，看向一旁的郑西，“你住在哪儿？”
郑西虽然有些疑惑，可也下意识的回应道：“桥东边第五个胡同最后一家，红色大门。”
公车缓缓启动，楚文玉向郑西招了招手。
赵秀华止不住的哭泣，楚文玉怀里的佩佩伸出小手给楚文玉擦去眼泪：“妈妈不哭。”
公车行驶了一个半小时，赵秀华与楚文玉带着孩子便下车了。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赵秀华快步往家里走去，楚文玉紧紧跟在她身后。
终于，走到胡同里那个熟悉的家里，赵秀华缓缓迈步进去。
小小的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躺椅里带着老花镜手上还在织着围巾。
赵秀华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的声音缓缓开口：“娘。”
老太太没有听到，赵秀华又大声喊了一声，老太太这才缓缓抬头，摘下老花镜，脸上蓦地便露出笑容。
“秀华！你咋来了！”赵母连忙起身，可身子不太好，尝试了几次仍然起不来。
赵秀华连忙上前来，赵母抓住她的手，激动问道：“你咋来了。”
而后赵母缓缓看向一旁的楚文玉和楚文玉怀里的佩佩。
“呀，佩佩也来了。”赵秀华扶着赵母站起身来，缓缓走了过来。
“伯母您好，我是秀华嫂子的邻居，我叫楚文玉。”楚文玉浅笑道。
老太太开心的点着头，佩佩伸出手来：“姥姥。”
看着眼前的情形，楚文玉心中无比酸涩。
院子里，老太太正和佩佩玩得开心，赵秀华在一旁的厨房准备晚饭，楚文玉也帮忙打下手。
“过年的时候还来看过，那时候身体还好着呢，怎么说病就病了。”说着，赵秀华的眼泪便又流了出来，声音也跟着颤抖。
“文玉，你说我娘会不会有什么事啊。”越想越难过，赵秀华心里萌生出更糟糕的情况，求助的目光看向楚文玉。
楚文玉连忙开口：“不会的不会的，带着伯母去医院看看，不管花多少钱都得把病治好。”
可赵秀华可没有工资拿，赵卫华虽然在附近的厂子里工作，可一个月的工资刚刚好能填饱肚子，更何况他以后还要娶媳妇。
一想到这里，赵秀华便忍不住的头疼，切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一个不小心便切到了手上。
楚文玉连忙接过菜刀，带着赵秀华来水龙头这里清洗伤口，幸而她又随身带创可贴的习惯，从兜里掏出来替她贴上。
而后楚文玉拿起菜刀帮忙备菜：“你可小心点了，这家可指望着你撑着呢。”
“我小的时候我爹就走了，我娘把我们姐弟俩拉扯大真的太不容易了。”说着，赵秀华便掩面痛哭起来。
平常看着赵秀华豪横，可她也不得不这样。
如果小时候不豪横一些，就要被那些小孩欺负。
“文玉，这几天我就在这儿先呆着了，天也不早了，你也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厨房中沉寂片刻，赵秀华恢复理智，缓缓开口。
看了看时间，快要五点了。
楚文玉眉头紧蹙，把赵秀华自己放在这里她也不放心：“这样吧，等会儿做完饭我就带着佩佩先回去，不然你又照顾伯母又要照顾佩佩，身体吃不消的，佩佩跟着我你放心。”
闻言，赵秀华再次绷不住了，眼泪再次决堤。
看着眼前的楚文玉，赵秀华认定了楚文玉就是她这一辈子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楚文玉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楚文玉做饭很快，半个小时便搞定了三菜一汤。
“伯母，时间不早了，我就带着佩佩先回去了，这几天秀华嫂子陪陪您。”楚文玉蹲在赵母的摇椅旁，浅笑道。
“这么快就要走了啊，留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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