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哼，妈咪骗人！

　　回家的车上，童妍靠在副驾驶上，神情有些疲倦。
　　今晚为了应付其他人，饶是她酒量不错，被灌了几个小时，也有点头晕了。
　　偏偏童豆豆眼尖，看到她脸上多了个巴掌印，忍不住拔高了音调。
　　“妈咪，你不是参加同事聚会吗？脸上是被谁给打了？”
　　听到这话，沈燕妮一脚踩住刹车，因为惯性，童妍的脑袋差点撞到了车窗玻璃。
　　“什么？你挨打了？我看看！”
　　她披头散发地抬起头，脸上全是无奈。
　　没办法，刚才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童妍还故意将自己的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谁知道这样，都没能躲过她家这个小猴子的法眼。
　　沈燕妮离她最近，一手掀开她的头发，看到上面一个红肿的巴掌印之后，忍不住皱眉。
　　“谁啊？上班第一天就让人给打成这样，这么猖狂的吗？”
　　童妍漫不经心地将头发撩到耳后，怕他们担心，便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不是同事打的，是今晚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个醉鬼，没注意，被他打了一巴掌，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打回去了，他的头都被我打成猪头了。”
　　她说完，回头看着两个小宝贝，神色无比认真。
　　童恬恬怔怔地看着那道红色的手印，立马眼角含泪，噘着嘴就要哭出声。
　　“妈咪，你疼不疼啊？打你的都是坏人，我们报警，把他抓到警察局里去！”
　　童豆豆也凑过来，用手摸了摸童妍的脸，似乎十分心疼的样子，末了，还凑上去用小嘴吹了吹。
　　“幼儿园老师说，疼的时候吹吹就不痛了，不过妈咪，我总觉得这话是骗小孩儿的，等会儿回家，我去拿点沈老师家冰箱里的冰块给你消消肿吧？”
　　额……
　　童妍感动的同时，心情也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她家这两个小宝，似乎要比其他小孩子早熟很多，才五岁，就跟个大人似的，逻辑严密，智商更是超群。
　　一点都不像五岁的小孩子呢？
　　沈燕妮似乎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童豆豆说得很对。
　　“对对对，家里还有些冰块，我看你这个印子也就冷敷个半小时就能消下去，不会影响你明天的形象。”
　　童妍点头，“好，麻烦你了，燕妮。”
　　她总是这样，客气得让人感觉似乎跟她有距离感。
　　沈燕妮也跟她是十多年的闺蜜了，习惯了她的风格，也明白这是她表达感谢的方法之一，敷衍地应了两声，脚踩油门，重新上路。
　　晚上到家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童妍去两个小孩子的房间里讲了会儿故事，发现恬恬已经睡熟了，豆豆却还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走过去，把他挤到肚子上的小被子替他掖到胳膊下，温柔地问。
　　“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上课呢，你自己看，妹妹都睡着了。”
　　童豆豆眨眨眼，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问她。
　　“妈咪，我们在幼稚园里，有好多小朋友都有爹地，你还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们的爹地是谁？”
　　“……”
　　这孩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她犹豫了一秒，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晚……她的酒里被童英杰他们下了药，稀里糊涂地就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以至于自己醒来时，身边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所以她自己也不清楚和她发生关系的人，到底是谁。
　　如今孩子们也长大了，开始对这些事情有了疑问。
　　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谁吧？
　　脑子里迅速过了两圈答案，童妍认真地摸了摸童豆豆的脸，语重心长的样子。
　　“其实，妈咪不告诉你们这件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你们的爹地在你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是吗？那妈咪有他的照片吗？他活着的时候，对你好吗？那他后来又是怎么死的？”
　　小家伙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那样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眼神十分真诚，让人忍不住就想满足他的好奇心。
　　但是……
　　童妍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只能敷衍地扯开话题。
　　“都快十二点了，明天还得去上学呢，先睡吧，不然明天就得迟到了。”
　　“哦。”
　　小家伙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乖乖地把头埋进被窝里，临了，又探出头来，亲了亲童妍的脸蛋。
　　“妈咪晚安。”
　　“晚安。”
　　童妍亲了亲他的脸，关掉灯之后，悄悄关了门出去了。
　　床上佯装睡着的小家伙，突然蹬掉盖在身上的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哼，妈咪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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