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分，正好是学生们下午赶来上第一堂课的时间。
程昱放开了荀智菀的手，然后突然在这个是掏出了一个锦盒。
他手里面攥着那个小锦盒站在荀智菀的对面，那个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枚粉钻钻戒，是蔷薇花的形状。
样式和几年前丢掉的那一枚戒指一模一样，可是那枚戒指是被程昱亲手丢掉的，她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回来。
荀智菀心中说不清的难过。
他笑得很真诚：“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如果是台湾的偶像剧的话，现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可以看到的是男女主角之前所有美好的回忆，例如两个人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说好要在一起。背景音乐一定是煽情到不能再煽情的调子。回忆完了这些美好，画面闪过那些伤痛的画面。
然后女主角开始吧啦吧啦的告诉男主角再者四年里面错过的事情，但是最后总结是：我还爱你，你也还是爱我的，所以我原谅你，选择在此和你在一起。
接着，男主角高兴地抱住女主角，在场的各位跑龙套的演员给欢呼和掌声，更甚者，撒点花。然后观众们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如果爱，请深爱，如果爱，就要在一起。
可是这毕竟不是浪漫唯美的偶像剧，这是生活啊。
所以荀智菀没有答应他，只觉得心里面所有的介意所有的气氛都汇集在了这个时候，她想喊，想骂，想质问程昱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程昱！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在这个地方换回我对你所有的回忆，然后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了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给过我美好，也给我伤痛，你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你让我怎么样子在想起来美好的同时忽略那些你给我的伤害呢？何况我在大学的那几年，一直期待着你的回应，可是你给我的是什么？是模棱两可，你知道吗？”
程昱眉心深锁，眼中是一片沉痛，他手指紧紧地捏着戒指盒，指骨有些泛白。
荀智菀说的话，他无言以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说什么都会对她进行二度伤害。
在这样子的高压之下，所有来实验楼上课的学生们都绕开了两个人。与程昱之前所想的一切都不太一样。
她终于还是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说出了自己对程昱所有的不满意，所有怨恨的根源都讲了个明白。虽然有刹那间的后悔，但实际上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面，程昱向前迈了一步，然后伸手抱住了她。
她安静的靠在那宽阔的肩上，没有挣扎，没有心跳加速，平静到不可思议。
经过的学生们都会看一眼这对儿情侣，在中午温暖的阳光下，他们抱在一起，阳光给他们镀了一层金色的边儿，看起来那么柔和。两个人，那么般配。
一个路过的女生跟朋友说说：“那个男生看起来很温柔的感觉啊。不知道那两个人是哪个班的？真的很配。”
后来，后来荀智菀迷迷糊糊的让程昱带着自己回到了大院里面。
到了晚上，荀智菀一个人窝在床上，脑袋高速运转，回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就像是放高清电影一样，那些她以为已经忘了的有关程昱的事情一幕幕都浮现了出来。
原来自始至终她始终不能做到完完全全的放下程昱。
程昱
她细细的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心里面依然那么的苦涩，依然带着甜蜜。
当程昱送荀智菀回到了家以后，本来想着去找小付一趟，毕竟回来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围着荀智菀打转，也没有好好地谢过小付。所以他还没有从那个从小住到大的大院里面走出去。
他看着荀智菀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以后，转身要到小付家那里，却转身的刹那看到了子书毅和池依然。
真是时过境迁，当年自己努力追寻过的初恋和子书毅走到了一起，可是属于他的那一份真爱却没有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
子书毅看到程昱以后，也是很惊讶的。
今天，他带着妻子来这里要看望一下荀智菀。
程昱
子书毅想起来那天他把荀智菀从血泊中抱起来的场景，想起来当时的荀智菀疼痛的样子。心里面也是一阵一阵的翻腾。
程昱先开的口，很是客套或是尴尬的说了一句：“你们好啊。”
池依然挽着子书毅的手臂，点头微笑了一下。
子书毅却皱着眉头笑不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冰冷：“她居然从新接受了你？”
程昱勾了一下唇角，有些痞：“她当然会原谅我！”
子书毅把手臂从池依然那里抽了出来，上前一步，嘴角带着一丝不明的笑意：“那你可真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当年她因为什么才流产的啊？”
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程昱久久不能回过神。手表上每一秒“滴答”的声响，程昱好像都听得很清楚，他抓住了子书毅的领口，面色都有些苍白。
这个时候，那个自负的年轻人已经有些不稳定：“那个孩子，她什么时候？谁的？”
那样子不清不楚的问话，池依然停在耳朵里面，迷茫的很。可是子书毅毕竟还是动了程昱想要问的问题，也终于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对那一件事情是完全不知情的。荀智菀，并没有告诉他！
子书毅眯着眼睛，陈述道：“那个孩子是你的，就是那天她去机场追你的时候，没的。”
这一句话不长，子书毅说的时候，声音也不大，可是程昱听在耳朵里，去消化它，接受它却大概需要很长时间。
程昱松开了子书毅的领口，紧闭了一下双眼，然后又睁开，他看着今天天空上的夕阳西下，觉天空中的火烧云就好像是血一样的红色，刺目，刺痛人心。
他想立刻冲到身后的大门里面去，想要问清楚荀智菀那个时候的事情，想抱住她，想告诉荀智菀说：再也不要离开她。
可是他却有些胆怯，他想，也许荀智菀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想要程昱给她的好。毕竟就像是她亲口说的：你让我怎么样子在想起来美好的同时忽略那些你给我的伤害呢？
对啊，在看到他的同时，荀智菀也会想起来当年所有的悲伤和伤害！
如果这是尽头，我想要和你一起消失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愿意接受我。
连续几天，荀智菀都再也没有见过程昱。程昱大概很忙吧，或许这一次是真的真的放起来自己吧。
这几天里面，有一个周六日，又是爸爸和贺宇皓回到家里的日子。
周六的早上，荀智菀面无表情的挥着早饭，面无表情的到了医院，整个人都是平静的。
这样子的平静，就好像荀智菀在程昱消失的那四年里面的每一天一样。在这个样子的平静底下，隐藏着的，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这一点，只有贺宇皓一个人醉清楚。
贺宇皓想了又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才让荀智菀不能够好好地去想一下自己到底想要和谁在一起。何况，荀智菀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又让他怎么能欣然的接受呢？
他很想要得到荀智菀，可是他希望所得到的荀智菀是全部的，不仅仅是人，还有那一颗跳动的心脏！
所以，他做了一件事情，他邀了程昱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市一中。
程昱和他站在市一中附近的时候，问他：“你怎么想起来要来这个地方？”
“我只是觉得有很多事情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不是吗？”
程昱转过头，笑说：“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彻底放开荀智菀了，太累了，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程昱，你知道吗？现在小菀的样子就和你四年前离开这个地方时一样——苟且的活着。”
程昱被朋友质疑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他也想要彻底放开荀智菀，只是觉得自己是怎么样都不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却不知道，即使是这个样子，好像还是会伤害她。
程昱听到贺宇皓说：“如果你一开始的决定就是放弃，那么就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你这个样子反反复复的，算什么？”
听到贺宇皓这样子充满正义感的质疑的话，程昱转身就要走。身后贺宇皓扳过程昱的肩膀，挥手就是一个拳头抡到了程昱的脸上。程昱练练退后了两步。
在程昱站稳之后，捂着脸笑了一下，那里面满是苦涩的意味：“贺宇皓，你别放弃她，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和你抢她。我不想要她，不想要了。”
对面贺宇皓皱了一下眉头，又是一拳打了上来：“程昱！你有没有爱过荀智菀，你有没有？！”
程昱被揍的躺在了地上，唇角却还带着笑容，他眼角里面还有一滴泪没有掉下来：“是我混账！贺宇皓，我没有脸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我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更恨我！”
带着所有伤痛的记忆的人出现在荀智菀的面前，荀智菀一定会更恨自己。
贺宇皓一把抓住了程昱的领口，然后拉起来了程昱：“你都说了些什么！程昱，你这是在找借口吗？”
程昱将贺宇皓的手弄开，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液：“她四年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贺宇皓，你不知道吗，荀智菀一定恨死我了！她一定恨死我了！”
在阳光下面，那个曾经自负的程昱绝望的喊出了声，就像是什么濒临灭绝的生物发出了最后的呐喊一样。
贺宇皓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他，心里面也想起来了四年前的事情，也突然明白程昱不再去见荀智菀的心情是怎么样子的。只是有很多时候，碰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是那么不容易，在没有任何外力阻拦的时候更不容易。
这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她想，爱情，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伤害人的一种感情。绝对不要去碰它。就像某个诗人写的那个样子，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思。
如果荀智菀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从来没有遇见过程昱就好了。那么便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这几天她的心情一直不稳定，连精神状态都很差，一连推了大小四个手术。主任已经对她有意见了，可是却还是和四年前的那个时候一样，消沉的很。
程昱
出现又消失的人。
她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面，趴在桌子上，大脑成放空的状态，却还是一直想着程昱这个人。
不是说想要挽回自己的吗？现在却毫无音讯了。程昱，又骗了自己一次吧？
这样想着，荀智菀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有人轻轻的扣了一下门。
她抬头，是大概有半个多月没有消息的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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