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苏哲，手术费很多吧？“宋瓷把苏哲拉到一边，“要不咱们把房子首付要回来，先给苏叔做手术？”
苏哲沉默了很久，伸手抱了抱宋瓷，“对不起。”
他说过给她一个家的，这么一来，又不知会拖到多久？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真的。”宋瓷知道苏哲想什么，把脑袋埋在苏哲怀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稍稍变淡了些，她满足地深吸一口属于苏哲的味道，“反正我们都还年轻，又有工作，不急的。”
苏哲身躯有片刻的僵硬。
“去看看苏叔？”宋瓷拎过放在长椅上的保温桶，“我给他做了汤。”
苏哲跟着宋瓷后面。
江凤英倒是没有来，来的是苏云达的三儿，坐在病床边边哭哭啼啼的，“我可没钱，你也别出事，孩子还小呢……”看见宋瓷和苏哲推门进来，才住了嘴。
“手术费我会出。”苏哲并不望向坐在病床的男人，还是看向病房小小的窗户。
他和苏云达更多时候不像是父子，倒更像是仇人。
苏云达哆嗦了几下失去血色的嘴唇，没有说话。
坐在床旁椅上的女人倒是腾地站了起来，“要我说，怎么养儿子靠谱呢？那苏茉这么几天了，连面也不露一下，要是小海现在成人了，也一定会来孝顺的。”走到宋瓷面前，拉住她的手，“宋瓷如今是越来越标致了，和苏哲快结婚了吧？”
宋瓷有些微的尴尬，不好抽出自己的手，“还要听苏哲的意思。”
苏哲神色有些不耐烦，“我们走了，你，放心手术。”说完去揽宋瓷的腰，半拥着她离开。
走到了家附近的公园，苏哲的脸还是紧绷着。
宋瓷忽地停下，垫脚伸手揉了柔苏哲的脸，“不高兴？”
苏哲定定地看着她。
宋瓷在他脸上啄一下，“这样呢？”
苏哲脸部的线条缓和了一些，“宋宋，我真没用。”
“说什么呢？不许这样说！”轮到宋瓷板个小脸，“回去我做饭，你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什么坏事情都会过去的。”
苏哲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要不要我背你？”
“你还有力气？”宋瓷抓住他的双肩。
“小瞧人。”苏哲小跑了起来，弄得宋瓷在他背上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笑。
这笑声真的冲淡了他心头连日以来的阴霾，苏哲收住脚，把她往上托了托，慢慢地走，脸上笑意加大。
路两边橘色的灯光柔柔地铺满了这一条小路，提醒着他们，万家灯火，有一盏，是属于他们的。
宋瓷，要是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叶承就坐在车子里，看着两人从车前接过，宋瓷脸上全是笑意。
她可真厉害，苏哲丢了工作，他们的房子没了，还能让苏哲笑出声来。
这张网，要快一点收紧了。
叶承不想再看窗口印出的两个人亲密的姿态，拔了个电话出去，“原计划不变，但速度要加快。”
得到了那边肯定的答复，他开着车子，隐入了夜色之中。
这孤单，什么时候，才是个结束？
宋瓷接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是瞒着苏哲的。
路上她买了点吃的，想着回去怎么和苏哲说，这才是做家教的第一天，那家人给的报酬丰富，而且也还算轻松，她准备做下去，
苏哲是骄傲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到楼下，却停着几辆警车。
她心里有些慌慌的，房东太太眼尖，看见了她，平日里和善客气的一个人，却跑过来，冲撞掉了她手里的点心。
“宋小姐，我竟没有发现你们是这样的人。”她语气有些恶劣，“等警察走了，麻烦你们快点搬出去。”
宋瓷没有理睬，是来不及说什么，神色有些仓皇地绕过她，冲向了楼上的房间。
里面乱糟糟的，还有几个警察正在四处检查。
“你们……”她愣住，“苏哲呢？”
“你是宋瓷？”其中一个警察站起身，得到她的肯定，“宋小姐，苏哲是你的？”
“男朋友。”
“你的男友涉嫌窝藏毒品，已经被拘捕了。”他拿出一张纸，“这是搜查令，我们希望你配合。”
宋瓷想都没想，打掉他手里的纸，“我不看！这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我们都有工作，不会去碰什么毒品的。”她语速又急又快，手心已经有汗沁了出来。
“据我们调查，你的男友一个月前就失业了，他的父亲需要动手术，也急需用钱，而且，他有案底。”说话的警察神色严肃，说这些无外乎是让宋瓷相信，苏哲完全有可能犯案。
“我，想见见他。”宋瓷知道多说无益，手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
“现在还不可以。”
宋瓷眼神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像是被洗劫过的家，她细心布置的小饰品，都和她一样，变得脆弱不堪。
她歪歪扭扭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要怎么办？
“苏茉？”她撞向一个人，赶紧抓住，像是抓一根救命的稻草。
“宋瓷，你放开。”真的是苏茉，神色慌乱。
宋瓷被她这么一撞，倒在了地上。
苏茉有些慌，看到她身后姿势奇怪，却大步走来的男人骇人的眼神，立刻转身，回到了刚刚出来的店里，拦住将要出门的人。
“牧天，我们再去逛逛，买一套吧。”苏茉挽住他。
李牧天神色有些萧索，“不用了。”
“用，当然用。”苏茉已经拉着他往回走，“你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万一比赛成功了，就可以不用在酒吧弹琴了。”
宋瓷还坐在地上，看苏茉一刻也不停留的身影终于消失，心底的绝望又增加了一分。
叶承弯腰扶她站起来，“有没有摔疼？”
腿像是蹭破了一块，宋瓷却没觉得疼。
她听话地坐在沙发上，任叶承给她处理。
“宋瓷？”叶承倒了杯水，递到宋瓷嘴边。
“叶承，帮帮我。”宋瓷侧开脸，她知道，窝藏毒品，会判很多年。
苏哲的身上，被搜出的毒品，已经远远超过了可以判重刑的量。
再没有人，可以帮她。
只有叶承。
叶承把杯子放到一边，“宋瓷，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情，不过，是有条件的。”
宋瓷埋在双膝中的脑袋抬起，看了他一眼，很快的，视线不做停留，然后，手缓缓解开裙子上的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
“够了！”叶承抓住她的手。
宋瓷笑，“我只有这个。”
“宋瓷，别叫我看轻你。”叶承摔了杯子，替她掩住隐隐的春光。
“那你要什么？”宋瓷看向他。
叶承看不得她这副样子，忽地低下头，像是发恨似地吻住她，直到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才放开她，“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我就向你保证，他会好好的。”
“总得有一个期限，”宋瓷眼里没有了灵动，“你告诉我。”
叶承轻笑，“宋瓷，你应该知道，没有你在身边，他会过的更轻松，也会更好。”
“那你呢？”如果她是负担，他这个样子，又是为什么？
“我？”叶承面色平淡，“我有我的打算。”
宋瓷低头，黑直的头发此刻有些乱糟糟的，正好遮住了表情。
叶承有些心慌，他厌恶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却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失控伤到了她，站起身，“从今天起，你就呆在这里。”
宋瓷抬头，盯着他的背影，方才听他的脚步声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叶承，你的腿……”
叶承立住，不再走动，收回放在门锁上的手，“宋瓷，别说我是现在这副样子，就是我死了，你也只能是我叶承的。”
门关上，隔住了两个人，像是一道沉默的厚厚的冰障。
宋瓷轻微地打了个寒颤，她如果没有听错，叶承方才的声音不像是威胁，倒更像是透着一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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