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过是个转身的功夫，宋瓷就不见了。
叶承手里还举着两朵可笑的棉花糖，像是两朵不经意飘落下来的云。
“小伙子？”做棉花糖的老汉有些支吾，不好意思开口要钱。
“对不起，不要了。”叶承把手中握住的细长的飞快地递到老汉手里。
老汉摇摇头，不说什么，反正是公园门口，不用一会儿工夫就可以卖出去。
叶承望着公园前有些拥挤的路，眼里是越来越多的绝望。
左右空旷，视线所及的地方，俱不见宋瓷的身影。
他还记得她早上穿的是白裙子，像朵盛开的荷，笑着转了个圈，然后被他圈进了怀里。
“师傅，刚才那个女孩，你有没有看见她往哪边走了？”叶承转身问老汉。
老汉摇摇头，手里的动作不停，又是一朵做好的棉花糖，“惹小女朋友生气了？多认认错就好了，说些好听的话，她们就吃这一套。”
叶承伸手拦了辆车，随着车流离开。
江硕已经去了部队，暂时是联系不上的，叶承直接打了陆强的电话。
陆强答应了帮他查，但不一定有结果。
宋瓷身上什么也没有，钱，手机，身份证，甚至是纸巾。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低估了她。
她，不爱他。
怎么肯留在他的身边？！
他被她这几日的笑容骗了，以为她对他真的有了感觉，会依恋他了。
陆强的办事效率很快，却没什么结果。
“我会继续帮你查，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至少，通知一下你的父亲。”陆强挂断了电话。
叶承把可以摔的东西摔了个遍，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他看了看手上还残留的齿痕，她咬的真狠啊，现在这痛像是有了记忆，变得清晰起来，却转移到了他心上。
两天过去，却没有宋瓷的丁点儿消息。
叶承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力，已经全部用光了。
他开始后悔，至少该让她身上装些钱，或者是手机的。
宋瓷，只要你不出事，只要你平平安安。
宋瓷没有走远，准确的是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她站在梅秋偌大的，豪华的办公室里，问梅秋，“妈妈，当初你离开我和爸爸的时候，有没有一点舍不得呢？”
梅秋没有回答她。
她不是不愿意回答，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瓷把身上纯白的裙子褪掉，露出身上一道道青紫的痕迹，“那你是不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宋瓷，我给了你机会，你不珍惜。”梅秋脸上没有一丝温情，“江硕或者牧天，你都放弃了。”
她走过去，替她把衣服穿起来，“我可以送你走。”
“走？”宋瓷擦掉眼角的泪，“去哪里？”
“国外，随便哪里。”梅秋已经拿起了电话。
“是不是我从今天起，就可以成为你控制叶承的棋子了。”宋瓷直直望向她。
梅秋脸色有些难看，“宋瓷，我从没把你当做棋子。”
“那如果，我要你，告叶承呢？”宋瓷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眼睛一眨不眨。
“宋瓷！”梅秋声音提高了不少，语气终于有些失控，“我从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但，要告叶承的话不要再说了，叶家和你，都丢不起这个脸。”
“我住的叶宅的那个房间，书桌左边的抽屉，里面有我住进叶家以后所有的开销的本子，没有花的钱也都在里面，花掉的，我会还你。”宋瓷神色开始冷漠，她最后的一点希望，终于，还是破碎了。
她不爱她，她爱的，是叶夫人的位置，是叶家的家产她能得到几分而已。
“我是你妈妈，别谈这些欠不欠的了。”梅秋摆摆手，像是没有什么力气。
我想先去一个地方，最后一个。
外面的人敲了敲门。
“宋宋，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对我说？”苏哲看着有些奇怪的宋瓷。
宋瓷回头看了一下紧闭的门，说了句“马上就好”，敲门声立刻停了下来。
“苏哲，”宋瓷努力挤出一个笑，声音有些迟疑，却咬着牙说下去，“如果，那次，我真的被那三个人强暴了，你还要我吗？”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苏哲情绪激动，“你知道的，宋宋，不会有这种事情。”
“如果呢？”宋瓷漂亮的眸子没了往日的神采，“如果那样，你还要我吗？”
“要，我要！”苏哲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抱住宋瓷，“宋宋，是我的错，要是那天我一直陪着你……”
苏哲想起那天晚上宋瓷的样子就有些后怕。
宋叔叔丧礼一结束，妈妈催着他回去洗澡，好好歇一歇。他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先回家。等他收拾干净了，才听见宋瓷的屋子里有些动静。
“不过是个小破鞋，还装什么清高？”
“怕是早跟苏家那小子睡过了，切。”
“老二，把她嘴里的布抽掉，让她喊，我看姓苏的那小子来不来？”
“我倒更想把她的衣服脱了，”声音又哑有粗，“老大，看她这小胸脯，挺有料的啊。”
苏哲眼睛血红的撞破了门，看到宋瓷上身裸着，上衣已经碎成几块，躺在脚边，双手环住胸口，头发乱糟糟的，他已经没有了理智。
他能听见宋瓷让他不要打了，可他停不下来，再清醒，屋子里已是浓重的血腥味。
“宋宋，我从来不后悔。”
宋瓷眼中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彩，“我知道。”再抬起头，“苏哲，我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这一别，会是几年？
但，我总会回来，因为，我要和你在一起。
“走吧。”宋瓷对西装革履，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人说道。
“宋小姐请上车。”
车子驶向机场，速度却不快不慢。
叶承冲进了梅秋的办公室，“她在哪里？”
梅秋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谁？”
“你知道的，宋瓷！”叶承双手撑在桌子上，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冷静。
“真是好笑，叶承，”梅秋站起来，“从我到叶家，你还从没有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
“我再问你一次，她在哪里？”叶承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他接到陆强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可是，宋瓷，不在这里。
“你对我的女儿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指望我告诉你，她在哪里？”梅秋鼻子里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
“我会自愿放弃继承叶家的任何财产，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叶承不在意，站起身，拿出一张纸，“只要你说，我立刻签字。”
梅秋没有说话。
“这很公平，比你把她嫁给李牧天要得到的不会少多少。”
“她去了机场。”梅秋叹了口气。
叶承还没来得及缓口气。
“现在赶去，可能来不及了。”
“不会。”叶承迅速签了字，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他一分钟，一厘米了。
“叶承，”梅秋叫住他，“开我的车子去吧。”
叶承接过钥匙，快步走了出去。
宋瓷，等我。
只要你能原谅我，只要你可以不走。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叶承的心，也在一寸一寸被煎熬着。
“宋小姐，你的行李。”西装革履的男子把箱子递到宋瓷手里，“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机场广播已经在催促了，宋瓷过了安检，没有回头，终于，身影消失了。
叶承感到车子有些不对劲，可他已经控制不了了。
怎么会？他额头冒汗，伤腿竟然也开始痛了起来。
120感到现场的时候，天空还有飞机残留的痕迹，歪歪扭扭，即将消散。
“还有呼吸，担架！！”
“失血过多，通知血库准备血液，准备手术。”
“通知家属了没有？快通知家属。”
“手术中”三个字终于熄灭，叶棠棣迎了上去。
“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他这是第二次遭受车祸这种大型创伤，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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