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诬陷1
佳欢架着温暖继续走着，声音飘荡在空气里，她说：“我们真的在一起过吗？”
她能做的都做了，能给的都给了，自尊和骄傲都放下，一心一意的爱他，结果呢？她突然明白过来，她要的，陈朝从来就没想给她。信任和爱，他早就在林雅沐身上消耗殆尽了。
陈朝看她丝毫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想追上去。她的话说的那么轻，就像一缕空气，他抓不住，失去了却是窒息的痛苦。他不是要和她分手的。
林雅沐看出他的意图，故意晕倒在他怀里。
陈朝一下子分身乏术，只能抱起林雅沐往医务室飞奔。
他像一阵风，消失在温暖和佳欢面前。
“看，这就是我喜欢的人。眼里根本没有我。”佳欢轻松的说，带着自嘲。
“是林雅沐道行太深了。你不该冲动打她的。要不她的奸计肯定不会得逞，说不定还会让陈朝认清楚她的为人。”温暖一瘸一拐的走着。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林雅沐还指不定那这招儿做什么文章呢！
“你拉她做什么，让她摔好了。”佳欢轻声说，听不出情绪，“反正不管过程是什么，结局都是一样的。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一直以来，他喜欢的就不是我。都是我自己在维持。想象，我好像是在跟我心里自己刻画的那个爱我疼我护我的完美的陈朝谈恋爱而已。”
“真的要分手吗？”温暖小心翼翼的问她。
“嗯。”佳欢低着头回答：“分吧。君子成人之美，我退出。”
温暖知道她只是装的跟女金刚一样，说：“我看今天陈朝就是没过脑子，不是真心话。”
“你有看到他抱着林雅沐走的时候回头看过我们一眼吗？”佳欢苦笑。
温暖说：“她倒是晕的挺是时候的。我敢肯定要不是她装晕，陈朝指定过来拉你。”
“有什么用？就算不分手，也是三个人一直纠缠。还是分了好，至少我再也不用压抑自己了。”佳欢说着。
走到高三理科楼的东门，孟述正好从里面出来。
他看着她们的架势，赶紧迎上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
佳欢见着孟述就跟见着亲人一样，嘴角向下哦，哇一声哭了。
“光打雷不下雨，唬谁呢。”孟述凑过脸来盯着佳欢。
佳欢止了声，说：“怎么每次出事都能遇到你啊？你不上课出来干嘛？”
“你脚怎么了？”孟述没理她，问温暖。
温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脚，说：“扭了一下。”
孟述蹲在她面前，说：“我背你吧。”
温暖还不好意思的，佳欢硬把她架到孟述背上，说：“这是自己人，你客气啥！”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怎么回事儿？”孟述问。
“林雅沐……”佳欢实在不想再说不想再想，于是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懒得再提了。反正都结束了。”
“结束？”孟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温暖接着话茬说：“刚才陈朝说要和佳欢分手。”
“因为林雅沐？”孟述问。
“不要讲了，听了就头疼。”佳欢按了按太阳穴，说：“你怎么整天这么闲啊？”
孟述也没再问，说：“是要去办公室填表的，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闲。”
“啊……”温暖不好意思的问：“不耽误吧？要不你放我下来，假话扶着我走就行。也快到了。”
“没关系。不差这几步了。”孟述笑说。
还好，温暖只是轻微的扭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在医务室，他们并没有看见林雅沐和陈朝的影子。佳欢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她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朝了。喜欢上可以只用一秒，但是忘记却需要很长时间，长到她觉得绝望。
孟述确定温暖没事儿才离开。
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儿，讨了张病假证明，佳欢扶着温暖往回走。
一路无话，脚步格外沉重。
温暖几次想开口，看着佳欢忧郁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开口。
“温暖，你说做不成恋人真的能做朋友吗？”佳欢突然问道。
温暖想了想回答她：“如果是我，我觉得我做不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佳欢点点头说：“是啊。该怎么做呢？没得做的。”
“佳欢，你别多想了。陈朝肯定是一时气话，你俩会没事的。”温暖安慰她，却觉得这话说的苍白无力。
佳欢笑笑，没再说话。
从一开始这场感情的主导权就不在她手里，她自己跳的火坑，没人逼她，她愿赌服输，不管结局怎么样。其实她已经做好了陌路的准备，只是为什么心底还隐藏着一丝丝希望？
陈朝和林雅沐已经回了教室。佳欢扶着温暖坐好，没有一眼是看向陈朝的。
陈朝觉得嘴里发苦，一直苦到身体的每根神经。
“这是怎么了？”方乔凑上来，“出去这么久，干嘛去了？”
“没事儿，脚扭伤了。”佳欢说。
方乔担忧的瞧着温暖。
“真的就是轻微扭伤了。被狗撞了一下，没站稳就倒了。”这话是说给陈朝听得，温暖看着方乔，倚在陈朝桌子上。
陈朝捅了捅佳欢的背。
佳欢回身，问：“有事吗？”语气客客气气的。
“我们谈谈行吗？”陈朝满脸沮丧的说。
佳欢点头，“有什么你只说就行了。”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佳欢表面平静的微笑。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对不起的。
“我收回那句话。”
“泼出去的水你还收得回来吗？”
陈朝知道这次她没那轻易原谅自己了，想着更懊恼了。
佳欢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忍，说：“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我不想做朋友，我不想分手。”陈朝脱口而出。
佳欢笑笑，苦涩的很，“你能不再管林雅沐的事吗？”
陈朝不语。
“陈朝，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鱼和熊掌永远不可兼得。”佳欢说完，正了身子，不再理他。
她感受到一束怨毒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林雅沐。她安静的坐着题，心无旁骛。
她以为，他们分了手，麻烦事就会结束了。可没想到，更大的麻烦朝她袭来，来不及喘息……
陈朝和林雅沐走到了一起，佳欢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正式在一起了，只知道班里传的绘声绘色，全是关于他们。
五个人，变成三个。
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林雅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佳欢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是越是回避，他们就越在她面前晃得频繁。她听着他们欢笑，看这么他们像神仙眷侣一样般配。除了淡淡的装作不在意，她什么也做不了。
方乔天天背着温暖放学上学。
佳欢看着他们，好像高一时候的她和陈朝。除了怀念，偷偷的心痛，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怎么办。
他和她，不再是恋人，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了。
分手以后还可以做朋友果真是聊以自`慰的，没有实际意义的。
没有人能永远拥有爱情，而爱情却一直有人进行着。佳欢如是想。知道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爱情，她只能默默地爱着，不露痕迹的隐藏她的感情。
朝夕之间，她觉得自己成熟了。
失恋要么让人堕落，要么让人成长。她，属于后者。
温暖问她，成长是什么？
她回答，成长就是你再也无法像个孩子一样任意哭闹了，你学会了躲在黑暗里默默流泪，流没有人知晓的眼泪。
也许失恋总是伴随感伤的。
她伤春悲秋，感叹世事凄凉，只不过是因为眼里太多伤无法掩藏。
方采知道她和陈朝分手以后，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没有多大反应，只叫她照顾好自己。
原来，他们都不是看好他们的。也罢，也罢！
陈朝想着佳欢，跟林雅沐在一起总是心不在焉的，他说不清楚，再和她走到一起，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觉，反而心更加向着佳欢。林雅沐看出他的三心二意，又气又恨。
孟述最终还是留下了，知道佳欢和陈朝分手以后，他没办法潇洒的踏上异国他乡的路。
寒假很快就来了，然后又飞速的流逝。
再开学，方采已经参加完艺考回来了。佳欢和温暖几乎天天和方采混在一起，画室又重新成了他们的据点。
对于孟述没有出国，方采显示讶异后来就是坏笑。她和孟述都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而留下的。
佳欢不知道她已经多久没跟陈朝说过话了，久到她看到他连招呼都打不出来，口干舌燥，不能言语。陈朝也是，每次眼神交汇，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上学期的风波已经慢慢平息。他们那些被当做谈资的往事不再被人们记得。因为他们有了跟好的茶余饭后拿来絮絮闲谈的事情：高三一个女生在学校跳楼自杀了。
佳欢没有亲眼看着那个女生从教学楼跳下来的，听说从六楼一跃而下的那个女孩是当场死亡的。大家都说是高三压力太大才会有人自杀。佳欢听了只觉得悲凉，初春的气候，树丫刚刚抽了新绿，然而一个生命却这么轻易就消失了。
没几天，就有人传，那个女生是个走读生，晚上放了晚自习回家的时候，被人拖到学校后面的空巷子里强奸了，所以才会自杀。
孟述还特意送了吧瑞士小刀给佳欢防身，佳欢笑他大惊小怪，她是住校生，不可能遇到那样的危险。孟述却说有备无患的好，至少到时候可以以死明志，不至于被人玷污。
佳欢反驳他，没了性命要清白有什么用？
孟述笑笑，算是认可她的观点。
佳欢没想到，孟述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上体育课之前佳欢心心神不宁的，大概是最近睡不好觉总是做梦的缘故。温暖来了例假，平时她来例假还是照常该吃吃该喝喝，该蹦蹦该跳跳的，可是这次却疼的直冒冷汗。
佳欢陪着她去医务室打了一针，又买了点益母草，等她感觉好点了，佳欢才扶着她回教室。
走到楼底下，艾嘉挽着林雅沐的胳膊一扭一扭的走出来。四个人错身而过。
“你快去上课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温暖弯着腰捂着肚子说。
佳欢摇头，“反正也晚了，逃了得了，反正也是自由活动。”
“你忘了，今天测八百米。赶紧吧，顺道给我请假。”温暖脸色很不好看，腰也越弯越低。
佳欢不放心的说：“我送你上去再过去吧。”
把温暖送到教室，佳欢给她倒了热水，冲上益母草，才去了操场。
操场上，大家刚刚做完准备活动。佳欢先向体育老师替温暖告了假，才跟着队伍往跑道上走。
男生们是上节课测得1500米，所以解散以后就去打篮球或者打乒乓球了。
佳欢一直低着头，没有发现陈朝关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跑步，对于佳欢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体育项目就是各种跑。分好组，她哀怨的看了看天。竟然让她和林雅沐他们一组，佳欢还没跑，心里就打怵了。
硬着头皮开始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林雅沐有意无意的推搡她，有几次她险些摔倒。于是放慢步伐，和他们拉开距离。她跑了一半的时候，有人已经跑到终点了。于是她加快步伐，却岔气了。她按着肚子，跑得更艰难了。
陈朝和方乔悠闲地坐在主席台上，看她们跑步。
佳欢路过主席台，方乔冲她吼了一嗓子：“佳欢，加油啊！”
佳欢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无力的抬起来冲他挥了挥，速度却越来越慢。
最后一圈，只剩她一个人还在跑。
体育老师手里握着计时器，路茜和韩蓓蓓跑过来，陪着佳欢往前跑。佳欢咬着牙，脸已经通红了，脚下发软，实在跑不动了。可重点就在眼前了，她拼命地不让自己倒下，拖着两条灌了铅一样的腿，身子往前倾着，闭上眼睛往前走，踉踉跄跄的往重点走。心里想着，只差一点点，绝对不可以倒下，绝对不可以！
陈朝看着她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在心里为她你了一把汗。
“加油！马上就到了！”方乔已经从主席台上跳下来，跑到佳欢身边鼓励她。
这八百米漫长的就像是无边无际的海岸线，佳欢觉得自己好像是夸父之日，太阳就在眼前，却永远抓不住。
她还是倒下了。眼前是海水的蓝，是天空的蓝。她听见陈朝加急的声音穿过所有人来到她身边，他喊她：佳欢！
陈朝见她倒下，条件反射的冲过来，把她抱起来往医务室跑。方乔跟上他，林雅沐顿了顿，也跟上。
体育老师愣了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四个人已经下操场了。
艾嘉被派去看看情况，这正合她的心意，于是屁颠屁颠的追去了。
把佳欢放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的时候，陈朝的胳膊已经酸了，因为太过紧张，一路上他的胳膊都是僵的。
校护都跟三天两头就往这儿扎的佳欢混熟了，给她检查了检查，挂了水说：“这姑娘，身体素质也太差了。没事儿了，你们别围在这儿了。”
“这是低血糖，跑缺氧了。”校护见陈朝和方乔原地不动，又补充了一句，“一会儿醒了就没事了。”
陈朝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佳欢通红的脸，她的额头上还冒着细汗。林雅沐拽了拽陈朝的胳膊，说：“佳欢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去吧，阿朝。”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一言不发的望着佳欢，脸上的担忧和心疼让林雅沐觉得刺眼。
“体育老师让我来叫你们回去，我留下陪着展佳欢就行了。”艾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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