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周晓灿3
“我没有手机的。”佳欢摆手，“你把你手机号写给我吧，到时候我联系你。”
孟述挑眉，“也行。”随即写了电话号递给她。佳欢看着刚劲有力的孟述两个字，对孟述的印象又好了一点，人人都说字如其人，一点不错。
“那我先走了。”佳欢微微收额。孟述点点头，“一起走吧。”
佳欢跟在他身后，孟述的身高大约180，后背笔直，上身和下身的比例很好，天生的衣服架子，高二和高一校服不同，白校服穿着他身上显的他更加干净。佳欢觉得他的背影和陈朝像得很，想起她自己对周晓灿说过的话，她不觉自嘲，自己又有什么能站在他身边而能配得起他的条件呢？也许开始没觉得，站在孟述身边她突然觉得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也许是太过肯定陈朝属于自己，才会那么放肆以待的吧。他们其实是一类人，耀眼的令人仰视的那类人。
“到旁边来走吧，”孟述声音温柔带着笑意，“我不太喜欢熟人走我身后。”
“怕熟人背后捅刀子吗？”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熟人了？说着还是走到了他左侧。
“很有可能啊，世事难料的。”孟述还是笑。
佳欢没注意他眼里闪过的那抹失落，“怪不得你和陈朝能做成兄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物以类聚吧？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少年老成，自以为是。当然后面那个词佳欢并没有脱口而出。
“哈哈，”孟述爽朗的笑起来，他笑起来眼睛也会眯起来，很迷人。“其实我有点诧异，没想到陈朝会谈恋爱，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是吗？”佳欢问的漫不经心。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孟述见她眸子骤然黯淡，忙开口宽慰。
“嗨。这有什么呀，人都是会改变的。”佳欢笑笑，“不过，你们要是朋友不应该和我们一级吗？难道是陈朝留级过？”
“为什么会猜是他留级？”孟述失笑。
“他那么爱打架。留级不足为奇，不然为什么呢？你们本来就比他高一级？”佳欢接着猜。
“嗯，就算是他留过一级吧，你还挺聪明的。”孟述忍不住拍了拍佳欢的脑袋。这一拍吓的佳欢不轻，磕磕巴巴：“会长，我，我和陈朝还没完事儿呢，你，你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啊，这这这，有什么想法赶紧扼杀啊。”
“哈哈哈哈哈！”孟述见她傻兮兮的样子，大笑起来，“怪不得陈朝会喜欢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展佳欢，你当人人都是陈朝啊，你不是我的菜。把心放肚子里吧。”
“那就好。吓死我了。”佳欢抚着胸口，“会长，男女授受不亲，您别想起哪出是哪出，真能吓死人的。”
孟述收敛了笑容，眼角染着笑意，“说来也怪，跟你在一起好像就能放轻松，也不觉得陌生尴尬。”和她不过见过几次而已。
佳欢听他这么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很少跟不熟的人说这么多话，大概咱俩上辈子就是好朋友，又大概是因为陈朝，你和他是好朋友，让我觉得亲切也说不定。”
“呵呵，还真是小丫头。”孟述笑她，“不过，你可别妄想从我这里打听陈朝从前的事情。”
佳欢停住脚步，“不会，我要想知道什么以后会亲自问他的。我走啦，周五晚上联系你！”说完跑进教学楼。孟述继续慢悠悠的往高二理科楼走，走到教学楼跟前，一打眼看见周晓灿和高三的女混混赵清挽着胳膊亲亲热热的走过来。赵清恭敬地喊了声述哥，便和周晓灿分开往高三文科楼走。
孟述看了看周晓灿，有点不高兴：“你怎么跟她在一块儿？”
周晓灿无所谓的笑笑，“上厕所遇上了。方采在教室老老实实做你布置的作业，我就一个人下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开会。”孟述本身对周晓灿这人不太喜欢，也没再多问，“上去吧。”
佳欢和孟述聊了一路，原本沉甸甸的心情终于稍微好转了一点。温暖见她笑着回来，还以为天要见晴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提议晚上放学去操场溜达溜达，自从他俩冷战，这每日必游就停了。佳欢也有心和某人和好便开心的答应了。
陈朝从外面进来，佳欢见他走过来，马上收敛笑容，正襟危坐。陈朝心一沉，板着脸坐下。高源问他放学去不去操场，被他一口回绝了。佳欢听见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她拉住要回头教训人的温暖，低声说：“有什么关系，咱们该去去。”
下了课陈朝不知怎的急匆匆跑出去了，佳欢有些怅然，看见另三人可怜巴巴的瞧她，登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出发！”
四个人亲亲热热的往操场走，几天不来，佳欢觉得晚风顺畅的很，虽然冷了点，但是吹得她头脑清楚了不少。她反思自己，这几天对陈朝的态度是不是过了，明知道他是在刺激自己才和周晓灿走得近的还和他别扭着，是不是冷漠过头了？
“陈朝！”温暖大喊一声，把佳欢吓了一跳，顺着温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盏路灯下陈朝正朝着他们看过来，他怀里抱着周晓灿，路灯灯光清冷，像极了他此刻的表情，佳欢愣在原地。不光是佳欢，连高源、方乔都愣了。
温暖第一个冲上去，把周晓灿拉开，周晓灿一惊，茫然失措的看着来人。她今天像陈朝又来了一番深情告白，声泪俱下。最后还主动的投怀送抱了，让他惊喜的是陈朝竟然没推开她，心里还暗喜是自己把他感动到了。这温暖的怀抱还没待够呢就被人拉开了。
她一看是温暖，再看不远处站着佳欢几人，心里兴奋极了，表面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委屈样。快步走到佳欢面前，拉起她的手，“佳欢，你别误会，是我一时情不自禁，不怨陈朝的。”
陈朝看着佳欢，佳欢推开周晓灿，好一个情不自禁，真是无巧不成书，她看着陈朝，他站在路灯底下，整个人冷眼看着这边，好像个局外人。她扭头看着周晓灿，一字一句的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朝一步一步走过来，盯着佳欢的双眸，冷得掉渣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再说一遍！”
佳欢微微扯动嘴角，“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吗？有意思吗？”
她听见他拳头攥的嘎巴作响，眼低翻滚着怒意，一把拽过周晓灿，目光却一直停在佳欢脸上。佳欢觉得冷风灌顶一般，心瑟缩成一团，她不知道要看什么地方，只是不想看见面前这个人。
“陈朝，你他妈这是干什么！”高源拉开佳欢，佳欢双腿一软，还好方乔扶着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温暖蹭蹭蹭走过来，一拳打在陈朝后背上，怒骂：“佳欢对你那么好，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她带着哭腔，引得行人纷纷观望。陈朝冷着脸拽着周晓灿一言不发的走了。气的温暖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佳欢目光冷滞，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温暖，我们回去吧。”她的手抖得厉害，方乔不放心的看着她，“佳欢、”
她笑笑，满眼全是拼命想掩饰的心疼，“我没事儿，回去你俩也不要冲他发火，个人选择而已。”
高源站在她身边，“佳欢，也许今天我们看见的都是误会，周晓灿不也说了吗，是她缠着陈朝的。”
温暖一听，拳头直接抡到了高源身上：“都看见了，你还帮他说话！没看见佳欢难受吗？”
佳欢还是笑，“哎哎哎，我说你们，咱不这么义愤填膺苦大仇深的行不行？我真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的。走吧走吧。”说着拖着温暖旺宿舍方向走。
高源和方乔站着没动，都觉得今晚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刚一下操场佳欢再也支撑不住，蹲在高高的墙边哭出声来，温暖蹲在她旁边，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哭过一下没了主意，只能一边说着别哭了一边陪她掉眼泪。
“温暖，我难受！”佳欢攥着自己心脏地方的一副，呜咽着，痛苦着，除了难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什么来。原来心痛是这般滋味的，原来失恋这么痛苦，她忍不住，忍不住喷薄而出的心痛和眼泪。
她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衣襟，哭的一塌糊涂，眼前一片漆黑。温暖抱着她，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眼泪无声的留下来。
“喂。”
温暖转身抬头，竟是方采施施然的站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佳欢泪眼朦胧，像一只可怜的小动物，怔怔的不知是看着来人还是没有焦点的愣神。
方采身后几步，孟述身着朱红色的半大呢子风衣，双手插在兜里，平静的看着她们。
温暖把佳欢从地上拉起来，赶紧擦了擦自己泪痕斑斑的脸，有些尴尬的看着方采。
方采好像没看见她们哭成了泪人一样，“大晚上的，鬼叫什么？”
温暖一怔，更尴尬了。
佳欢踉跄的抬起脚步，脚却是麻了一个不小心差点跌倒，惊得温暖高呼一声，还好方采扶了她一把。
孟述也是一惊，原本已经急促迈出的脚见她站稳又收了回来。
“呜呜呜呜！”佳欢一边胡乱的摸脸一边呜呜哭起来，她一把搂住方采的脖子，头埋进她纤弱的肩里。
方采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再推她哪里还推得开。她看着温暖，“快拉开呀！”
“哦哦，”温暖过来拉佳欢，谁知佳欢像长方采身上了一样，她无奈的对着方采摇头。
孟述看不见方采，却能想象得出她现在的样子，一想她定是一脸嫌恶，就觉得好笑。“方采，我走了，一会儿她哭完，你送人回去吧。”说完朝温暖微微一笑，扭头走人了。
“你家死人了吗？”方采恶狠狠地问佳欢，“哭这么猛，不怕脑缺氧啊？”
“呜呜呜呜、”
“不是，是失恋了。”温暖回答她。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佳欢哭的更欢了。
方采轻轻叹息，手不自觉的轻抚的颤抖着的后背，“哭吧，哭完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有恋可失也是好的。
最后，佳欢似乎是哭累了，放开方采，孱弱的伏在温暖身上，“好累。”
方采嘴角一扬，“呵！行了，赶紧回宿舍吧，马上熄灯了。展佳欢，你也真是个奇葩。以后有什么事就到高二五班找我吧。”
见她要走，温暖赶紧道：“学姐慢走！”
方采丢下一个浅笑，走了。
佳欢头沉得厉害，眼睛也难受，到了宿舍，一头栽倒在自己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
贺子涵啃着苹果从上铺探下脑袋来，“这是怎么了？”
温暖替她把鞋脱下来，对着贺子涵笑笑：“没事儿，我洗刷去了。”
许是真的哭尽了力气累了，佳欢真的睡着了，竟也是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没两天，学校就传开了，高二级花和陈朝好上了。佳欢浑浑噩噩的打不起精神，心里无限凄凉，她和陈朝这算彻底完了吗？
温暖替她着急，“佳欢，祖宗，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呀？”
佳欢胳膊撑着桌子手托着头，“什么怎么打算，还能怎么打算。”
“佳欢，别和陈朝怄气了，跟他服个软你俩就雨过天晴了。”高源附过身子横在俩女生中间。
方乔也围过来，“就是就是，你别听那帮三八乱传，陈朝在宿舍亲口说的烦周晓灿烦的不行。”
“你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呀，这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给我们，我到现在还觉得恍惚啊，姑奶奶。”温暖扶额。
“我也不知道。”佳欢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佳欢，你也知道陈朝那人爱面子，你给他个台阶下了得了。”高源继续规劝。
“凭什么呀？！他爱面子佳欢就不要了？干嘛不叫他先服软呀！”温暖不乐意的瞥高源。
佳欢唉声叹气，“都别说了，一切听天由命吧。下节不是体育课吗，怎么和大家还不下去？唉，日子过得可真快，马上又放假了。”
高源站直吼了一嗓子：“下节体育课啊，赶紧往外走，麻溜儿的。”
班里这才骚动起来。
佳欢从抽屉洞里掏出棉衣套在身上，感慨：“唉，这天儿真的是越来越冷了啊。”
方乔看了看窗外摇摆的树枝，点了点头，“冬天来了。”
陈朝倚着操场栏杆看篮球场上的男生打球，前天的事儿发生了以后他以为佳欢回来找他求他，结果他失了算，佳欢好像是铁了心不理他，他自嘲，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高源见他一个人发呆，走过来拍他的肩，“兄弟，你也别绷着了，跟人说几句好话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说得容易。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陈朝一脸郁悒。
“你都和周晓灿抱一块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啊？陈朝，你到底喜不喜欢佳欢呀？”
陈朝不说话了，到了今天他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闹到这样尴尬的，看着不远处挽着温暖胳膊有说有笑的佳欢，心里压着一股无名火，“甭管我了，打球去。”
高源摇摇头，甚是无奈。
温暖和佳欢走在塑胶跑道上，佳欢把这些天发生的事细细的讲给温暖听，温暖消化了好一会儿，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听集合哨响了，于是说：“等解散了再说吧。”
佳欢点点头。两人小跑着朝正举着手整理队形的高源跑去。
做完准备活动，体育老师一声令下，又是一哄而散。男生打球，女生自由活动。
温暖拉着佳欢慢慢绕着塑胶跑道走，“你不是说陈朝原先没谈过恋爱吗，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个前女友来？”
佳欢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是告诉我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的人。你问我为什么，我从哪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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