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好不容易盼到了今日，她却中了毒，老天为何要如此捉弄他们两人。
上官夜搂得极为紧，那颤抖的笑带着慌乱害怕。“凤兮……”他一阵激动哽咽，似有什么卡在心头，堵得发痛。
“上官夜，你……扶我回夜风殿好吗？”她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问题，兴许这毒还能有转机。
“好。”上官夜吸了吸鼻头，坚声回道。
声音落下后，他便将凤兮搂起，朝着夜风殿的方向飞去。
人人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这一刹那他们都好像觉得两人的悲伤好像隔着一道网，他人是无论如何都容不进去的。想不到他们的皇刚刚大婚，竟然如此深情……
夜风殿。
入目的皆是喜庆的大红，大红绸花，大红的垂帘，大红的床榻，大红的罗帐，然而就是这样鲜艳夺目的红，生生刺痛了他们的心。
上官夜轻轻地将凤兮放于床榻上，目光凝着悲痛一直落于凤兮的身上。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凤兮受这毒，此时凤兮虽然极力隐忍着不出声，但他知道，这会她一定痛苦，不然脸色不会如此苍白，她的唇瓣咬得都泛起血痕了。
上官夜俯下身来，用手为凤兮擦拭她额上的冷汗，神情一痛，悲声道：“凤兮，痛就叫出来，不要忍着。”她的隐忍会让他更加痛苦，有些时候太过坚强，便是一种痛，看着让人从心底生出心痛……
“上官夜，我没事……”这样的痛，她还是能忍的，在现代的时候，她所要偿试的毒比时要痛苦百陪，她一样咬牙忍了下来。她虚弱的抬眸，对着上官夜展颜明媚一笑。“官夜，我们是不是已经算是夫妻了？”
上官夜望着凤兮那一笑，心中的痛更深了。他一把搂紧她，将他低在她的胸口，哽咽出声：“凤兮，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夫妻。”若是她真的毒发而去，那么他会杀光所有害她的人，而后再陪她一起……
黄泉路上，不离不弃。
凤兮心中刺痛再度袭来，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喊出声，额上的冷汗让发丝紧贴于脸上，她虚弱出声：“上官夜，其实我的毒应该还能解的，只要在三个时辰这内找到我师傅，兴许可以解……”
上官夜激动抬头，脸上犹有泪痕，他也不顾得抹去，焦急地出声道：“凤兮，你告诉我谁是你的师傅？我一定将他找出来。”
凤兮抬起因为虚弱而颤抖的手，轻轻地为上官夜拭泪，她的动作如此轻缓，带着淡淡的微凉，让上官夜的心中的悲伤绝望更浓了。
“上官夜，我，其实也不知道我的师傅是谁，当年五岁的时候他曾闯入碧国皇宫，随后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此时在想，我的师傅，也许就是隐尘宫宫主，云倾墨。”
上官夜一把紧握凤兮贴在他脸上的手，放到嘴里痛苦地吮吻着，眼中的水气再一度滑落，他微微哽咽道：“凤兮，我会去一躺隐尘宫，将云倾墨找来，凤兮，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说完，上官夜想要转身离去，却不料被凤兮紧紧抓住。
他回头，痛声道：“凤兮……”
凤兮凄然一笑，淡淡道：“上官夜，你不必去了，隐尘宫的位置不会那么容易找得到，只怕你一去一回，我等不了那么久，上官夜，你留下来陪我吧。”她对于云倾墨是她师傅的身份并不敢百分百肯定，若是云倾墨不是，那么就算上官夜将他寻来，她身上的毒依然无法解，唯有师傅才有办法解这种毒……
这算是她最后的时间了吧，她想上官夜陪在身边，他们相守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她想好好珍惜这三个时辰……
“凤兮。”上官夜紧贴着凤兮的手，冰凉的触感自他的脸上蔓延，他的泪，溅落于她的手背上，直泌入她的心底，满是痛。
“上官夜，我们来完成没有完成的仪式吧。”这间新房内，处处都是大喜的红，本是喜庆的颜色，此时却刺得她的眼睛发痛，她觉得心也微微地凉了起来。
“……好。”微带哽咽的回答后，上官夜脱鞋躺到了榻上。
他修长的手，抚过女子如墨一般的长发，丝丝清香，缭绕在他的指尖，他伸手解开自己的束冠，让发垂散下来，与她交错在一起。
他捧起两人的发尾，紧紧地绾在了一起。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是结发夫妻，生死相随，患难与共。
凤兮望着绾在一起的头发，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她虚弱一笑，僵进上官夜的怀里，纤细的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声音自榻间悠悠响起。“上官夜，我爱你……”
上官夜却是心中一痛，双手亦是紧紧地搂着凤兮，他光洁的下巴抵在她的脸上，细声道：“凤兮，我也爱你，无论生死，不离不弃。”
凤兮轻然一笑，带着淡淡的幸福意味，这副相拥的画面，美得入画。
许久，凤兮轻声道：“上官夜，我想要吃酸梅，你能帮我拿一颗来吗？”
上官夜松开了凤兮，泣声道：“好，凤兮，你等我。”
在上官夜离开后，凤兮再也忍不住体内的抽搐，一口压制许久的墨血吐了出来，她的身体，因为痛苦而剧烈的抽搐起来，至始至终，她都咬牙忍着，不发出任何痛呼之声。
上官夜极度地从御膳房拿出一坛酸梅，起身朝着夜风殿飞去。
在就到了殿门口，一抹淡青的身影同时飘落。
上官夜望着那一抹清冷忧郁的淡青身影，神情微震。落尘，他怎么会在这里？
落尘飘至上官夜的身前，淡淡地对他一笑，苍白的脸，因为这一个笑而更让人感到悲伤，他道：“夜皇，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官夜微微愣神，随后跟着落尘而去。
两抹身影落于夜风殿偏静的梅院，万千梅瓣扬扬洒洒，映着一青一红的两人如同走入画一般。
上官夜望着虚弱苍白的落尘，率先出声。“落尘，你是自己离开的那地下宫殿的，对吗？”
落尘淡淡点头。“是。”他望着上官夜，随后再道：“上官夜，此时我们不要再多绕弯子了，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凤兮，她体内的毒，宫主不能解，全天下，唯有我可以解。”说完，再度淡淡的一笑，无数的悲伤缭绕在这一笑中，令人空生悲意。
上官夜震惊无比，他一激动，紧紧地跑过去紧捏着落尘的手。“你说什么，你可以解凤兮的毒？你知道她中什么毒？你怎么解？”
落尘因为上官夜的用力的一撞，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狼狈地连连后退。如果不是上官夜紧捏着他的双手，此时怕他早就倒在地上了。
上官夜这时发现了落尘的虚弱，不由得神色微变。“落尘，你……”
“我没事。”落尘含笑着打断上官夜的声音，他轻轻地挣开上官夜的手，悠悠道：“上官夜，其实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有一次预知未来的先天能力，在我出生那一年，我便注定是为她而活，也注定是为她而死。我今日来，是带着解药来了，因为这个解药的特殊性，上官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上官夜望着如此苍白的落尘，心声微涩道：“什么事，你说。”
为她生，为她而死，原来爱她入骨的并不是单单是他一人，落尘对她的爱，一点也不比他来得少，只是他很幸运得到了她的爱，而落尘，却甘心为她默默付出，这样的爱，令他动容，所有吃味的情绪都烟消云散，如此深情悲伤的男子，他有什么资格去吃味，他已是最幸福的人，不是吗？
落尘淡然一笑，眉间鬓角满是缭绕的悲绝，他的身影被细碎的光线拉长，被风吹散，再聚拢。他望着上官夜，淡淡出声：“月泠千草之所以对她有效，是因为她特殊的体质，她的体内，流有异样的血，因为她是轩辕魅的女儿，轩辕魅当年曾服过大量的尸香魔芋，所以在凤兮的体内残有这毒花极为精宿的成分，这也就是她能百毒不侵的原因，然而月泠千草是尸香魔芋的天生克制之物，平常之人沾了月泠千草无事，但若体内有尸香魔芋之人沾了则会剧毒无比，在体内引发两股至毒的发作，唯一的解毒方法便是清除她体内所有的血，找适合她的新血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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