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孩子他爹
云中殿上，冷云歌一袭白衣长裙，神色淡然，目光扫视四周。在座的各位自诩貌美的妃嫔们都各自低下了头，有些羡慕，有些嫉妒，这样的美貌并非她们能够相比的。
唯有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始终高昂着头，那样的气质，那样的风华，年轻的时候必定是绝代佳人，不同日而语，在一群妃嫔中鹤立鸡群，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
一双丹凤眼包含了岁月的霜寒，亦包含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宠爱，讨厌，倦怠……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快乐。身后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就是七皇子吧？
七皇子器宇轩昂，眉目中已然透露出了一些帝王之气，眼神坚毅果然与所有的帝王之气一般，相比太子更胜一筹，难怪有人愿意推举他继承皇位。
“我不知自己居然有此荣幸得到公主宴请，皇上款待，真是荣幸之至。”冷云歌过偶尔许久才说话，向皇上行礼。
她冷云歌是很狂妄，不过，还没有狂妄到要大闹皇宫。
“嫣儿长大了，我记得刚刚见到嫣儿的时候还那么小一点，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这转眼长大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刚开始皇后告诉朕朕还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
皇上回忆着往事，似乎那往事很让他留念，冷云歌微微地笑了笑，她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进过皇宫，又怎么会见过皇上，笑话。
“哎呀，这次请姐姐来是为了开心，爹爹为什么回忆起陈年旧事，现在姐姐有孩子了，自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过……”黄明玉突然面色有些为难，原本被冷云歌打的猪头的脸还未消腿，此番这动作倒显得有些好笑。
“明玉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皇上挥了挥手，慈和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架子，倒是像邻家的叔伯平易近人。
“父皇，明玉想求您一件事情，您一定要答应我！”黄明玉忽然下跪，让准备冷眼旁观的冷云歌也吓了一跳，这黄明玉入戏还真是快！
“明玉起来说话，你要说什么父皇都答应你！”皇上疼惜地看着明玉，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很喜欢。
冷云歌若是相信自己打了黄明玉皇上没有生气必然是不可能的，大概是碍于墨家的面子，这皇上也不敢将她怎样。可是若她有错，自然要依照制度承办。如今如此多的人，必然黄明玉是早有安排。
“父皇，语嫣姐姐现在未嫁生子，在碧云国法之中有此罪当论死，可是我并不愿她死去，因此，请求父王赐婚语嫣姐姐。”
赐婚？冷云歌微微一笑，这小妮子倒是想得好，想让自己早早出嫁，除了这颗眼中钉？
“不必费心了，我并非嫁不出去！”
“姐姐，我可是为了你好！”黄明玉立刻委屈的望着冷云歌，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
“皇上，语嫣她早有婚约，你难道忘了吗？”一直未说话的云妃突然开口。
碧云席也恍然大悟一般，立刻点头，“是的，姑姑说的是，语嫣姐姐和苍天国赫连家的婚约一直没有解除，在语嫣姐姐离家之后对方还三番五次的求见。如今姐姐回来，自然是嫁给他，如若……如若他不愿意娶姐姐，我愿意娶！”
碧云席铿锵有力的一段话讲完，脸色却已绯红，如同抹了厚重的胭脂，在脸上消散不去。
玄纱斗篷下的碧落枫瞳孔收缩了两下，便透出一点点笑意，这孩子长大了。
“碧云席才十七岁，如今冷云歌已然二十岁，这似乎有点不合适吧？这件事情容后再议，我们先入席吧！”
皇后娘娘发话，将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入席之后碧云席脸还一直绯红，大大的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桌面发呆，嘴角还有一丝丝的笑意。
“你想当我爹吗？”小肉球蹒跚的走到了碧云席的面前，张口奶声奶气地询问，碧云席立刻从刚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肉……球，难道不喜欢我吗？”碧云席揉了揉小肉球的脸。
冷肉球冷冷一哼，“我才不喜欢你呢！我爹爹才不会说话脸红呢！还有哦，虽然你喜欢我娘，但是你不潇洒，我娘说了，我爹一定是潇洒的。我爹会驾着五彩祥云骑着白马，戴着皇冠，从天边飞来接我。奶爹都比你像爹！”
“奶爹为什么会比我像爹？我……我可以保护你……”碧云席努力地找出了一个稍微派上用场的理由。
“不是啊，奶爹说了他会教我腾云驾雾，如果奶爹再买一匹白马，再做一个皇冠，就可以做亲爹了！”小肉球的肉手拍着自己的肉胸脯大吼。
“真的吗？”碧落枫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
冷云歌冷冷地看着这几个人，完全忽视了她的感受和意见。她才是当事人好吗？好的，他们没有听见冷云歌内心的呐喊，也没有看到冷云歌抽搐的脸。
“我看这样好了，语嫣能否想起这个孩子的父亲，如果不能想起，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留在你身边对你也是拖累，我已经告诉皇上，让他入住皇家育幼院，等到你找到孩子的父亲为止。”
皇后看着眼前的冷云歌，眼睛中似乎含着笑，实则藏着一股戾气，作为杀手的冷云歌何等的聪慧，怎会被骗？她的儿子轮不到别人插手。
关于孩子的事情，私底下嫔妃宫女们交头接耳，一个说得比一个难听。似乎是为刚刚被冷云歌比下去的美貌出气。
冷云歌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她不傻也不冲动，可是就是不能被触碰逆鳞，谁都不行。眼看冷云歌已经站起，脸色不美。
“孩子是我的！”
清脆的声音从云雾中传来，一袭蓝色的长衫飘然而来，来者速度很快，武功极高，面色冷峻，神情飘逸。
“南宫慕！”
在场的人几乎都惊叫了起来，南宫慕，琉璃阁的阁主，阁中人不多，实力却堪比碧云，苍天，两大国。谁人不认识？可是怎么会和冷云歌扯上关系，南宫慕怎么会是冷云歌孩子的爹？
“孩子的爹不是个下人吗？”黄明玉不可置信地大吼。
“那，我像下人吗？”南宫慕冰冷的眼神如同是两道利剑看向黄明玉，吓得黄明玉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还请皇上赐婚，我择日会迎娶墨语嫣小姐，亦或是冷云歌小姐，也罢，都不重要。我下个月十五要娶她！”
南宫慕指着冷云歌，双眼如同沙漠中的鹰鹫，坚定，锋利。
“我……”冷云歌刚刚开口想说不愿意，南宫慕却已到达冷云歌的身边。
“现在不必说话，如若今日你不答应我，绝对走不了！”南宫慕俯身小声地在冷云歌的耳边说着。
冷云歌还在寻思，却见南宫慕拔尖指苍穹，“我南宫慕对天起誓，必娶冷云歌为妻，请皇上赐婚。”
面对南宫慕，皇上和皇后面面相觑，云妃却面含笑意，乐见其成。
最终皇上无奈地点头，此事就这么定了！
南宫慕护送冷云歌出了皇宫，便离去。
“等我下月十五迎娶你！”
冷云歌还未回话，对方却已然走远。
此刻，碧云席两只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冷云歌，“姐姐真的要嫁给他吗？”
“对啊，娘真的要嫁给他吗？这个叔叔身边的大婶看起来很可怕！”小肉球接话。
之后便是你一言我一语，冷云歌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桃梧此刻地脸色也很难看，如今冷云歌出嫁，自己的小主子就要管别人叫爹，那家主怎么办？
桃梧写了一封信，让驻碧城的大使快马加鞭送往苍天国赫连府。
五日后——
赫连府——
素白的赫连府看似没有金光闪闪的装饰，却全是美玉翡翠构造，看似平淡，却内有乾坤。甚至连大殿中的石柱都是羊脂白玉雕刻制造，极尽低调奢华。
大殿之上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人端坐着翻阅书卷，气质如华，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眉宇间透出一股气定神闲的气质，如同好学的游历君子。不华丽，却别有气质。
赫连家主——赫连夜。
面色雪白，身体却有些纤弱，手指指甲也是没有颜色的，看起来却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他的手翻开一页书，却有人影挡住了光线。
“家，家主，有消息，墨家的消息……”来人喘着大气，递上了桃梧送的书信。
他抬手接过书信，原本淡然的眸子中有了许多期望，却在打开书信后期望变成失望。
看到书信的最后一页，“十五日完婚”，赫连夜一口血喷出洒在书信之上。
“家主，家主！……”
平日里安静的赫连府顿时陷入了无尽的吵闹声中。
“备马车，我要亲自去碧城。”
赫连夜大喝一声，身形有些不稳，脸色愈加的苍白。
“家主，您的身……”
管家挡在了他的前面。
“再说一次！备马车，去碧城！”
无力地撑着自己的身子，赫连夜大喝道。
管家见他意以决，急忙跑去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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