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巧妙探话
“好,我不问你他是谁,但我得知道你是否是自愿心态。在你与那个男人发生关系之后,是否与其他人有过性行为?还有更重要的,你是否还与他保持联系?”杜凌严肃的目光逼直地落在对方的脸上,紧紧锁住他的视线不容他逃避。
虽然秦沐斐那家伙有可能知道这段奸情,但她撬不开他的嘴,这个二叔子显然好搞定多了。
许是这种咄咄逼人的目光让秦沐雨心慌,他在低头移开视线后,选择面对始终存在的问题,苦笑着回答道:“在此刻之前我并不知大嫂你竟……竟知道他是个男子。大嫂放心,在那事之后我并未碰过贞儿她们,因为觉得自己……脏,我只怕对此事都提不起兴致了。那晚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在家中生死未卜时,只怕他已不在汴京了。”
“既是如此,在康复之前就先修身养性吧。另外,你家大嫂我虽对心理学研究不深,但你若当真心中有所困扰,找我聊聊舒解舒解倒是可以的。喜欢男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已娶妻自是该对婚姻与妻子负责,你大哥应该很快回来,此事我们日后再找机会详谈吧。”
杜凌心中暗自舒了口气,原本打算找那个男人了解情况探探秦沐斐到底隐瞒了什么神秘大事,其实也就好奇心作祟,突发奇想暗自打听此事。所幸那人已不在汴京,要不然她还可能坏事。
秦沐斐果真去得不久。
杜凌发现因为挑明了那个问题,秦沐雨似乎连正眼都不敢瞧她了,正苦思冥想打算打破这僵局,秦沐斐就带着月奴过来了。
“杜大夫!”
月奴一看见杜凌就两眼泛光扑了上去,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未曾发现明显问题才开口说道:“那日鸿雁楼被封,奴婢正在殷老板处打听消息,不知杜大夫要走之事,听小姐说了后只怕不甚妥当,可又出不得楼去。后来李妈说您是回家享福了,是被夫君接走的,奴婢这才放了心,如今看来,果然是不假。”
许是这半年里伺候惯了,在月奴心里,这杜凌早已成为她的第二个主子,这份为她担忧之心倒是真心诚意。
见到眼眶微红、言语激动的月奴,杜凌也是满心感慨。
想她当初刚来北宋,被李三绝救起时虽提供了秋家老宅收留她们主仆三人,但毕竟是李三绝带她进了鸿雁楼,让她有了谋生的机会。
后来见她对日常琐事极度陌生,月奴便多了一份伺候她的工作。
“傻丫头担心什么?你家杜大夫我可是会独门扎针法的,谁敢动我试试?看我不一针扎得他半身不遂永远瘫痪!”杜凌掐了掐月奴的脸说得俏皮,更是挑衅地用目光瞥了瞥抿唇微笑的秦沐斐。
月奴是个实在姑娘,看出杜凌这话是朝着秦公子去的,当下就急了。
“不可不可!小姐就是担心杜大夫您这性子,虽不怕吃了亏到底还是要相夫教子夫妻和睦,万不可存这个心思的!”她是来代表小姐看杜大夫的,自然要替小姐把话带到。
这若是私下说说也罢,可月奴是个缺心眼儿,这包间里还有两个男子在呢,这话一出,这俩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大嫂,我觉得这姑娘说得有理。按说你之前还真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可这半年我怎么觉得你性子有点变了?”秦沐雨总算强迫自己从负面情绪里出来,毕竟当着大哥的面还是要恢复以往的性情,便逮住机会揶揄了一番。
杜凌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秦沐斐,见他仍是似笑非笑不打算帮腔,便回了一句:“之前是因为怕你们秦家退婚一直小心翼翼收敛性子,后来反正被休索性就放开了,这回反正是某人求我回去的,何必再低眉顺眼看人脸色?”
她说得倒也算实话,秋月娘一直控制自己的情绪本就是有这个原因,不过秋月娘再怎么放得开也成不了她这性格。
“娘子说的是,为夫就爱你这性子。”
秦沐斐总算开了口,成功地阻止了秦沐雨即将出口的问题,“你们在这儿说话吧,我和二弟出去看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秦沐雨很识相地起身跟了出去,虽也好奇这大嫂来此处的目的,但一直独立自主的大哥会愿意让他帮忙,他已感到荣幸。
“月奴,李姐姐呢?她是还在鸿雁楼吗?楼里现在情况如何?你是怎么出来的?”外人一走,杜凌便拽着月奴走到包间里侧压低嗓音问道,语气里满是忧虑。
从秦沐斐带了月奴来她便感觉到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月奴与杜凌在包间里大约谈了一刻钟。
由于前阵子蔡相之子在汴京被害的一干匪人均无消息,朝中不少官员受到牵连,停职革职、罚降俸禄甚至还有被下了天牢的。
刑部应压力重大,人心惶惶,便紧抓着汴京的丁点儿可疑不放。故而鸿雁楼仍处于被封锁中,连带鸿雁楼附近的一干民宅也被包围监视,更是将所有人逐一提审,轻者问审,重者用刑,皆是毫无进展。
只因翰林花会迫在眉睫,李三绝又塞了不少银两,这才未曾受到波及,只是被困楼中不得外出。今日倒是能出楼来参会,只是仍旧被监视,为避免杜凌再牵涉其中,便在秦沐斐送到消息时让月奴替她前来。
杜凌得知这翰林花会是李三绝唯一能正大光明从鸿雁楼里出来的机会,也只能靠此真正脱离嫌疑,便未曾对月奴说过半句劝阻之话。
“还在担心?李三绝不是普通行首,你应当相信她的能力。”
秦沐斐推门而入,身后并无秦沐雨跟随,只不过,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方才这个包间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未逃过他的耳朵。
“我不担心,只是愧疚。”
杜凌连眼都懒得抬,径自给自己斟了杯凉透的清茶,恍恍惚惚地喝着。鸿雁楼是她生活了半年的地方,殷老板虽是万恶的老鸨对她却算和善,如今因为她救了个山贼头子害得大家失了自由更受皮肉之苦,怎么能不愧疚?
可当时的她,竟是从未想过这个结局,也未曾有过将秦沐斐交出来的一丝念想。从前她不曾承认自己性子薄凉,如今看来,确实自私无情。
“小五,这事在花会过后还会继续追查,想必很快便会查到你头上,你可曾想过……”秦沐斐自是听得明白她口中的愧疚,见她嗓音清冷面色阴郁,也不由地有些不安。
纵横江湖这些年,他这颗心早已练得刀枪不入,能理解她的愧疚却已体会不到。
鸿雁楼中的人固然无辜,但这世上有太多不公的事不公的人,即便对别人公平,谁又会对你公平?
“我什么都没想过。”
杜凌平静地抬眼望向神色复杂的男人,没有多余的心思揣测他的意思,只淡淡说道:“秦沐斐,为你做过的事我并不后悔,因为是随心而欲。尽管你瞒了我很多事,我也能不过问你与秦大正在筹划什么,但我不希望因为我……或者可以说是因为你的另一个身份影响秦家,他们对你……与鸿雁楼不同。”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即便刑部查到她头上,那也是因为她救过他,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这个罪魁祸首。但他可以不顾鸿雁楼的人,却不能将秦家牵扯其中。
她一直存在一种强烈的第六感,那天脱口而出的话极有可能是事实,这个秦家大少爷并不是秦家二老亲生。
“你在想什么?”秦沐斐不答而问,咄咄逼人的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身前那张脸上。
“秦家二老对你与对其他子女的态度不同,不是单纯的关爱,反倒是有些因顾忌而显得敬畏,却又拼命掩饰,而秦大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主子。”杜凌终是将这段时期的观察结果说出了口,虽然她想过捅破这张纸极有可能让她带来灾难,却仍是无法克制。
他是个杀人越货的贼头,她明知实情却仍不顾一切救了他,并不惜扯上周围无辜人群……这行为的背后意义,她至今才懂。
一阵沉默的对视之后,秦沐斐紧绷的神色在一记轻笑中舒缓。
虽是早已有所准备杜绝她提出的疑惑,但她今日开诚布公地一番话已令他无法辩驳。他究竟该如何看待眼前的这个女子?
既杀不得,也舍不得。
“小五,心思过于敏锐不是好事,所幸……你面对的是我。”
秦沐斐靠近表情仍然执拗的女子,对她的直言不讳有所担忧。若今日面对的不是他,她这自作聪明的言论又会带来什么后果?
“你以为我对别人的事很感兴趣?若不是你,在鸿雁楼时我便会让你把抬到后门扔了。但你方才是在纠结如何杀我?是不知该明杀或暗杀,还是困惑在何时何地动手?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夫妻关系?”杜凌眼里浮现一丝冰冷的嘲讽,掌心渗出些许冷汗。
她好歹救过他的命,并卷入这桩大案极有可能无法洗脱嫌疑,不过是私底下说了她的推测竟然就险些招惹了杀生之祸!
“娘子会错意了,为夫只是在感叹你的话不留余地,让为夫准备辩驳的说辞全无用处。”秦沐斐看得出来自己的迟疑已惹怒了这个小妻子,立即搬出平日那套死皮赖脸的招数,用谄媚至极的笑容去讨好她。
“别再这么叫我,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夫妻,回家吧。”
杜凌因为赌赢心底舒了口气,虽如她所料这个男人并未对她动手,但谁又能理解她刚才的紧张程度?
“娘子别生气。”
见杜凌沉着脸色疾步冲向门口,秦沐斐急得一个跨步上前将她拥在胸前,双臂一环禁锢她的自由,不顾她的反抗在门上落了锁,这才柔声解释:“我若是想杀你又怎会为你冒险再入鸿雁楼?夫妻这种关系,我或许真的不懂。我承认,自从在秋家老宅听过你与李三绝的谈话时只对你心生疑惑,可日复一日地接触熟悉,便想要将你我的关系无限延续,直到那日你阻拦我出去见官兵……我才萌生带你一起走的念头,之所以会对你隐瞒只是时机未到,并不是不信任。”
杜凌想要避开耳旁的温热气息,秦沐斐的下巴却搁在她的肩膀让她避无可避。她忽然觉得挺委屈,一直认为自己对这个人是可有可无的态度,甚至会离开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想来,竟是在不知不觉中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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