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第一眼
他猛地坐起来，冲出房间，直奔医院，去看望自己的爷爷。
走到监护室时，他看到病床上的爷爷，放慢了脚步。
轻轻地为他盖上了毯子：“爷爷，您也不醒来。您说，秦桑到底去哪了呢？我找了很多地方，去了她以前经常去的很多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
“爷爷，您快醒来吧。忽然想要听您骂我几句。”
蒋霆骁趴在病床前，无助的像路边被踩扁的树叶。
人在生老病死前，悲观离合时，痛苦！
而这种痛苦，却不得不接受。
你无力反抗。
“霆骁？”
蒋霆骁仿佛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猛地抬起头，看到蒋老爷子微微睁开的双眼，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蒋老爷子又喊了他一声：“傻孩子，看什么？”
“爷爷，爷爷，你醒了？”蒋霆骁急忙按下呼叫铃。
蒋老爷子的醒来使得不少人要来探望。
可是，蒋老爷子却下令，一个都不准过来。
唯独见了蒋霆骁。
“霆骁，这件事，不太对。”
“爷爷，您刚好一些，说话少点。”
“没事，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
“您说。”
“秦桑，还没找到？”
蒋霆骁摇头。
“霆骁，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想和你说，孩子，你要看看。他没有妈妈照顾，已经很可怜，不能爸爸也不管。”蒋老爷子并不想蒋霆骁再去纠结在这件事里。
他需要走出来，去看到更多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比如，孩子。
蒋霆骁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
蒋老爷子继续劝说着：“找不到，就等，等她回来。”
“爷爷，您说的这句话，意思是，秦桑会自己回来吗？”蒋霆骁仿佛听到了最想听到的话语，有些激动，“真的吗？”
“既然找不到，那只有等。希望，她会有想明白的一天。”
“嗯。”蒋霆骁本来有些激动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
蒋老爷子将手放在蒋霆骁的手背：“去看看孩子。”
“嗯。我会的。”蒋霆骁第一回听进去他人的劝告。
蒋老爷子醒来，对蒋家其他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大多以为，蒋老爷子这回一定是一病不起。
趁机又可以将责任推给秦桑。
蒋霆骁当晚就回到了蒋家。
看到保姆正要进房间，他喊住了她：“他睡了吗？”
保姆木然地站在那：“您是问小少爷吗？”
“嗯。”蒋霆骁点头承认。
保姆听到还生怕自己听错，还是蒋夫人察觉到了蒋霆骁的不同：“睡了。你要去看看吗？”
蒋夫人急忙走过来，期盼的眼神望着蒋霆骁。
“嗯。”
蒋夫人走在前面：“我带你去看看他。”
蒋夫人一边走一边小声念叨着：“可怜的孩子哦，终于有人来关注你了。”
蒋霆骁跟着蒋夫人进了房间。
“乖孙，这是你的爸爸。”
爸爸，这个词，是蒋霆骁第一次感知到，自己已经是别人的爸爸。
望着摇篮里熟睡的孩子，蒋霆骁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他，是他的到来，秦桑，才这样突然的离开。
蒋霆骁想要远离这孩子，想要转身离开。
蒋夫人却抱着孩子拦住了他：“你抱抱他。”
蒋霆骁躲闪，他甚至都没有细看他的模样。
“不，不，不抱。”蒋霆骁往后退。
蒋夫人笑着说：“抱一下。你看，他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蒋霆骁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望着蒋夫人抱着那一点点大，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的小人儿，蒋霆骁无法接受，这就是他和秦桑的儿子。
看了好一会儿，蒋夫人又说：“他睡着的，很好抱的。试试？”
蒋霆骁的双臂像是被无色的绳子捆绑住一样，想抬起来却又抬不起来。
“来，抱抱。”蒋夫人已经将小孩子放在蒋霆骁怀中。
蒋霆骁下意识抬起了胳膊，抱着。
比他想象的要重。
“这么重的东西就在秦桑的肚子里？”
“怎么说话呢？别乱说，他可是听得到的。”
“太可怕了。”蒋霆骁望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孩子，“我不抱。”
“今晚就和你睡吧。他哭，保姆会送牛奶给你喂。”蒋夫人说着就离开了房间。
蒋霆骁顿时不知所措，抱着看了好一会儿，嫌弃的将他放回摇篮里。
蒋霆骁就躺在旁边的床上，侧身躺着，看着他。
他拿出手机，拍下了孩子的模样，发了朋友圈：“我们的儿子，一个多月了。”
而这条朋友圈，却只对秦桑可见。
这一晚，蒋霆骁头一回尝到了什么叫寝食难安。
一会儿他哭了，是要吃奶。
一会儿又哭了，是要换尿布。
一会儿又哭了，又要吃奶。
一晚上，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蒋霆骁将这些都一一记录发了出去。
“我决定和这小坏蛋一起好好生活，等她回来。”这是蒋霆骁经历这一晚之后，清晨发出的一条朋友圈。
依旧只是对秦桑可见。
这天早上，蒋家人都愣愣地望着蒋霆骁，指挥着佣人们，将小少爷所有吃喝拉撒用的东西都搬进了他的房间。
蒋霆骁一手抱着他，一手喂奶，无比熟练。
连保姆都夸赞：“没想到骁少爷这么厉害。一晚上就学会了。”
“可不是嘛。”蒋夫人乐呵得合不拢嘴，心里感叹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想明白了。
蒋霆骁抱着孩子，提着一大袋子需要的东西，要保姆跟着，去了蒋老爷子住的医院。
“爷爷，您看，这是您的重孙。小坏蛋。”
“小坏蛋？你就这么称呼我的乖重孙？”蒋老爷子质问的时候，小娃还哭上了。
“你看看，他分明不喜欢这名字。好好给起个名字。”蒋老爷子轻声说道，“哎呦，不哭啊，不哭，老爷爷快好起来，回家看你哦。”
李管家接着说：“是啊，您快好起来，回家住，还能天天看到乖重孙。”
蒋霆骁冷着一张脸：“他哭什么哭？小坏蛋这名字很好听，就这样称呼他。秦桑回来，再给他起名字。”
“这……”蒋老爷子当然知道蒋霆骁对秦桑的思念，也知道蒋霆骁能做到这样已属不易，所以，没有去反驳什么。
从此，蒋小少爷有了名字——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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