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父子博弈
第一百四十八章 父子博弈
崔府。
崔澈眉头紧锁坐在堂前，崔氏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块正红色的绢子，也是心绪不宁。
门外的小厮快步跑来，崔氏立刻问道，“怎么样，老爷还没有从衙门里出来吗？”
“出、出来了！”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紧赶慢赶的说道，“老爷出来之后直接往家来了，就在奴才后面，奴才赶紧跑回来先报信了，眼瞧着此时便应该进门了。”
崔氏回头看着崔澈，神情紧张。
崔澈抬头朝那小厮挥挥手，“你先下去吧，守着院门，别叫别人过来。”
“是。”
那小厮退下之后，崔氏回头说道，“此刻该如何，听说，崔浩这次可是闹出了人命来。你就不想想？”
崔澈抬头将自己的母亲扶着坐下来，无奈的说道，“娘，我能想什么。这件事情一来和儿子无关，二来儿子也没有这个本事救我大哥。有爹爹来回跑着就够了，哪有我什么事呢。”
崔氏皱眉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娘知道，你爹为了他那个亡妻，还有……还有跟你外祖父的事情，对你也不怎么待见。可是你终究是崔家的人，以后你也要在崔家的这片天地下生活的，你外祖父外祖母再如何疼你，你终究不是那边的人。你以后如何，全靠你在崔家争得多少。此刻崔浩落难，我们虽说不至于落井下石，可是你和娘说句实话，你就没有动过别的心思？”
崔浩眼角微动，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门外投影在地上的黑影，笑着说道，“儿子有什么心思，只求爹爹不要用我的命去换大哥的命，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你终究是我的儿子，我还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话音落下，崔赟缓步走了进来。
崔澈连忙起身，“父亲。”
崔赟深深的看着崔澈，许久才收回目光来，坐在上首。
看着桌子上的茶水点心，崔赟笑着捏起一块来。
“看来你今晚心情不错。”
崔澈抬头看着崔赟将点心放入口中，话里有话的说道，“平时儿子也喜欢在饭后来陪母亲吃几块小厨房做的点心，喝喝茶，说说母亲和儿子之间的贴心话，一向如此，无谓心情的话好坏与否，只不过爹爹只有今天看到了而已。”
崔赟咀嚼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崔澈。
“你这是在怪我对你们娘俩的关心不够了？”
“儿子不敢。”崔澈面不改色的说道，“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爹给的，儿子不敢怨怪爹什么。不过，子有惑不解，可否向父亲一问。”
崔赟将手里的板块点心重新搁在碟子里，沉声说道，“问。”
“儿子想问爹一句，爹爹进门的这句，你今晚心情不错，是从何而来？若说这点心，不过是府上寻常的点心罢了，论起味道和用料来，大概和大哥那边平时用的点心差远了。爹爹大概是不会从这上面下这个论断的。儿子斗胆猜测，爹爹是因为自己今晚心情不太好，所以还未进门就猜到儿子今晚的心情必然不错了。”
嘭！
崔赟脸色一变，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碟碗被震的叮当作响。就连坐在对面的崔氏也吓了一跳，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多说一句。
“你是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说话了。好。”崔赟点点头，“人人都说我这个二儿子脾气好的很，现在终于是不在你爹我的面前装了。很好，说明，你是真的长大了。”
崔澈没什么语气的说道，“儿子不敢，也不会跟爹怎么样。爹就是爹，儿子再怎么样，也不会违逆爹的意思。”
“是吗？”崔赟起身，站在崔澈跟前，后者一直低着头，不曾与他对视。
“那么，我现在说，要你去牢里和你手下的那个叫朱羽的人说，把你大哥救出来，你怎么说？”
崔澈闻言，缓缓直起身子。
两个眉眼十分相似的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一股看不见的低压在两人的身边游走。
“爹从进门开始，什么都没有说，就叫儿子去救人？而不明白，大哥怎么了？朱羽，又怎么了？”
崔赟伸着脖子看着崔澈。
“你又要跟你爹我装了是吗？刚才还说不装了。”
“爹，儿子一直就是这样，就这么站在这里，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便是什么样。”说着，崔澈缓缓打开双手，一副坦诚的模样看着崔赟，“只是，爹从来没有试着了解过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直以来，儿子的样子，不都是爹以为和期望的样子么。只要稍微有一点和爹想的不一样，就是儿子的错。”
崔赟上前，盯着崔浩的眼睛，仔细问道，“好，那我现在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大哥的事情，你到底救不救。”
崔澈将张开的手臂收回，像是一个失落的孩子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
“大哥的事情，跟我确实没关系。”
“刚才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呢。现在又直接说没关系了？可见，你是知道的，是么？”崔赟一动不动的盯着崔澈的眼睛，试图从其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爹，你今晚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大哥这几天又一直找我的麻烦。爹你觉得，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奇怪么？方才之所以说不知道，是因为爹问的不是我知不知道，而是是不是我做的。”
“好，想让我信你。把你大哥救出来。那些人都是你铺子里的人，这其中有蹊跷，我就不跟你细说了。总之，那个叫朱羽的人有办法证明你大哥的清白，不过他说，他只认你当她的主子，只有你过去，他才会放人。马车已经在外面备好了，我来，就是专程回来接你的。”
说完，崔赟一把抓住崔澈的手臂，用力握紧，崔澈手腕上立刻传来一阵痛意。
崔澈深吸一口气，左手牢牢的反抓着崔赟，目光坚定的说道，“儿子可以去，不过，儿子想要爹答应我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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