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两个选择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两个选择
“朕想要怎么处理？”
“皇上，依吾之遇见，皇上处理这个羊皮卷轴，可以从两个方面下手。”
“第一，借着这个羊皮卷轴可以找出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如今朝堂之上，藩王环视，群臣诡谲，表面上的忠心未必忠心，人言他要造反，也未必就是造反。”
“但是，这张羊皮卷轴，背后连着的，可以定是个大家伙。我想，这件事情，我们现在手里拿到的，只是一个萝卜尖儿而已。”
“拔出萝卜带出泥，下面的东西，只怕是大着呢。”
朱羽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今，他也算是明白了。
既然已经牵扯其中，目前还没有自卫的能力的话，那就要找个人护着自己，猥琐发育一段时间才行。
现在看到，似乎只有皇上刘承烨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八贤王那边，也不一定会如何。
所以，朱羽现在就是想着，先给这帮人找点事干才行。
刘承烨想了想，又问道。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很简单了，找人亲自去西北大漠，按着这上面的东西，一个个的去找，五个地方而已，又是全境勘察，一个一个找过去，总有一个地方，藏有宝藏。”
“不过，这件事情要办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叫人知道，否则的话，就要麻烦了。”
彼时，愿意铤而走险之人，必然就不在少数了。
刘承烨听后，默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忽尔说道。
“朕听闻，你曾经与崔家的二子泛舟湖上，畅谈人生，所以崔澈出事之后，你才会倾尽一切，鼎力相助。”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投桃报李而已。”朱羽说道。
“好一个国士报之。那朕问你，要是朕也以国士待你呢，你会如何？你可会以国士报之？”
朱羽闻言，一撩衣袍，跪了下来。
“皇上，之前我之所以不愿意效力朝廷，是因为我实在是觉得朝堂风云诡谲，人心难测，如今天下并不太平，我一方面害怕自己卷入这无尽的漩涡之中，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却忝居官位，让真正有才能之人不得已施展。”
“可如今，皇上既然如此问我，我必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了。”
“若皇上相信我，臣，必以国士报之。”
朱羽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金銮殿内。
“不过，微臣想和皇上商议一个事情。”
“你说。”刘承烨说道。
“微臣斗胆问皇上，若想要稳固天下，靠的是什么？”
刘承烨微微侧头，抬眼说道。
“这个东西，没朝皇帝回答的都不一样，有的是文臣，有的是武将，有的是兵权，有的是朝堂。”
刘承烨说。
“朕以为，想要稳天下，一是百姓，二是士子，三是兵权。有此三者，紧紧握于手中，则天下无忧矣。”
朱羽笑笑，随后摇了摇头。
“怎么，你是觉得，朕说的不对？”
“不，微臣觉得皇上说的很对，微臣之所以摇头，是因为，从皇上的回答之中便深知，大宁朝的国运气数未尽。国祚必将再绵延百年。”
“如今之乱，不过是一时之乱而已。”
这个刘承烨其实是个有脑子的皇帝。
当初他老子放任世族坐大，又因为贪恋美色，昏庸误国，所以早早的就被这帮臣子和藩王给弄死了。
这个刘承烨听说就是一个妃子生的儿子，是个傀儡皇帝。
能从一个儿皇帝，被权臣和藩王把持的傀儡，成为如今的样子，就足以见到刘承烨的本事了。
再加上，他刚才的回答，也实在是难得。
“不过，微臣以为，皇上还漏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刘承烨问道。
“银钱。”朱羽说。
“微臣听闻，皇上这些年一直在加大对盐铁私营的惩处，今岁又开始严查田庄。皇上，您难道只是为了打压世族么？”
“国库紧缺，这些东西，一方面确实可以填补国库的空缺，再一个，也可以借此机会，打压世族的气焰。”刘承烨说道。
“皇上，这些东西，不是您说开始打压，就能令行禁止的。别的不说，就拿这田庄来说，臣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崔澈确实是无辜的。”
“当时，微臣不过是想要借着崔澈在京中的人脉，寻得一处不错的地方，当个果园而已。尚且闹出来这么多的事情。”
“崔澈一案前后因果暂且不论，关键是，皇上是否看出了这里面最不对劲的地方。”
朱羽说道。
“崔澈没有侵占民田，私下圈地，可是这个罪名却落在了崔澈的头上。”
“而这个地确实是涉及私占民田的事情的，那这块地原本的主人又是谁呢，为什么，皇上的令下去这么久了，这个人都可以安然无恙，甚至在崔澈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时候，这个人依旧可以销声匿迹，置身事外。皇上，您还觉得，您这个禁令，真的和当初的本心一样么。”
很多政策就是这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上面的一些做法可能是好的，可是到了下面真正实施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刘承烨此时经过朱羽这么一说，立刻也有些回过神来了。
事实上， 就算上之前入狱的那些人，有哪些是给皇上尝个甜头，有哪些是为了铲除异己，只怕是刘承烨自己也说不明白。
“微臣以为，皇上不必急于一时，想要削弱贵族的势力，需要的是层层推进，缓慢而求稳，需从看似不痛不痒，实则正中要害的地方下手。”
“诸如盐铁、田庄，这些地方，需要收而不至于紧，徐徐图之，目的不是为了立马都收回，而是叫这些蛀虫，不再继续往深处啃食，就已经最好了。”
“皇上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是在这帮世族和藩王之间争取一个短暂的时间差。
这个时间差，决定了，大宁的皇室到底是身首异处，还是从此将会彻底局势倒转，皇权重新凌驾于臣子之上。
看的，就是这关键的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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