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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外传我的团长我的团]
第430节 新章节46押送
把从宏隔空间带出来的东西放在指定位置后,残影就离开了,回到收容站前,又找了上官戒慈,没办法,自从有了第一次,残影便对这些事难以自制。
没想到的却是在小醉那里看到了孟烦了,他瞧见自己时挺尴尬的,残影也奇怪,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依然没改变他和小醉的命运轨迹。不过二人都没打招呼,各忙各的,他在帮小醉搬东西,而残影呢,在上官戒慈身上忙。
下午两点左右,残影早就回收容站了,他瞧见烦啦一身疲惫的走在收容站外的路面上,两个守卫,泥蛋和满汉在他们的哨位上唤着烦啦。
烦啦帮小醉干活,忙了许久累得要死,早上还崭新的衣服已经是灰一块土一块还有一股猪骚味,他望着禅达的暮色。
瞧见烦啦的模样,残影就高兴,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虽然不该,可真的能让这个产生虚荣感,而且还能不断增加自信——要不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仗势欺人,就因为这种不平等的比较能填补空虚的内心。
自己在床上和戒慈嬉闹,而烦啦在院子里搬东西,干着脏活累活,这样的对比让残影觉得滑稽的很,心底的荣耀仿佛火箭一样嗦嗦嗦的往上直窜。
泥蛋叫他:“烦啦,你进来撒。”
烦啦学他说话,“不进来撒。”
满汉也招呼烦啦,“来给我们讲打仗。”
烦啦现在没有一点儿心情,“我放屁的。我没杀过人,我吃斋念佛的。”
“鬼信嘞。”
“我放的就是鬼屁。”烦啦抬头的时候,陡然看到矗在门口的残影用别有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更让他觉得自己失败,就好像几年来不断在日军面前的失败一样。
收容站里传来人渣们做饭时必有的嘻闹,腾着巨大的烟雾。烦啦来到门口,他身边也有一座长明灯,看了眼泥蛋和满汉,那两货冲其涎笑了一下。
于是烦啦回了头,靠在墙边,仰着头,看着炊烟竭力想升入云层,然后在一个遥不可及的位置上便被吹散。
即便相聚不到三米,他也没将目光投到残影身上。
回来时,残影给人渣们带了四只鸡,一篮子鸡蛋,另外还有一只猪腿膀子,不但满汉泥蛋高兴,人渣们也乐的找不到北。
克虏伯一直跟在蛇屁股后面,似乎想在对方做好饭的时候第一个享用。
烦啦累得要死,一边想着再有空得去帮小醉干活,一边回忆着没法儿摆脱死了的一千人记忆——以前一万都可以轻松忘掉。这回大家被诅咒了,下咒的人叫死啦死啦。他死了,他该死。
郝兽医在院子里叫嚷:“影子,烦啦,吃饭啦!”
残影站起身说道:“诶,好嘞。”
烦啦在旁边应道:“再坐会儿。不想进去。”
老头儿提醒:“今天的菜是影子准备的,饭快没了。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送过来。”
“来啦来啦!”烦啦一骨碌起身照收容站里扎。
狗友们在院角支着锅,一锅饭正被七手八脚抢盛着,饭有些不够,菜很丰盛,荷包蛋,鸡蛋汤,黄豆炖猪肉,还有猪蹄膀,所有的东西都被大家稀里哗啦抢着。
郝兽医选了几个好的菜,把它们端到满汉泥蛋那儿。“二位,也尝尝吧。”
满汉是个实在人,把枪背在背上,笑着谢道:“谢谢了。”
泥蛋也承了情,一脸笑意的接过几年都难得吃上的好饭。
蛇屁股看着残影:“影座,跟我们讲讲你的事儿吧,嗯?”
残影低着头,慢慢噘着嘴里的饭菜,他用若无其事的目光盯着蛇屁股,后者被他看的后背发麻。
不辣涎笑着说:“快活不,影座?”
丧门星贱笑着替残影回答,那表情实在有辱武德,“快活死了。”
“快活得都不愿意过来跟我们待着了。”看到残影被这么多人围哄,蛇屁股胆子也大了。
迷龙坐在圈子外,一碗饭盛得不到一半,却有大半都是猪肉膀子,他用一副不屑的表情地看着大家。但是连郝兽医也在傻笑。
不辣催残影:“快活就要说出来啊,让我们也快活。”
“没设么可说的,不就是那回事嘛,嗯,禅达城里的娘儿们挺多的,你们也可以去试试。郝兽医,要不我出钱,你也去回忆回忆年轻的味道?”残影不想让人渣们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所以只能将火烧到其他人身上去了。
果然,听到他这么一说蛇屁股开口了,他边吃边说:“这好啊,郝老头子这些天晚上都要做春梦。”
郝老头子叫冤:“我儿子都跟你们一般大了!关我什么事啊?”
不辣揭发他:“等得口水滴滴的,还说不。这个没正经的死老东西。怕是心里在给影座叫好呢。”
郝老头子继续叫冤,尽管不辣说的也是实情,“这么说我,你们晚上要被雷劈的。”
蛇屁股把矛头指向一直在旁边吃饭没吭声的烦啦,“弹药金贵。雷公要劈也先劈没天良的烦啦。”
“然后是老色鬼郝兽医,他儿子都跟我们一般大了,还想女人。”不辣仍然不放过郝兽医。
丧门星点头,“对。”
郝兽医啐了一口,“呸。”
残影很高兴这把火把战场调离了自己,在无烟区观看众人嬉闹,挺有意思的。
不辣对蛇屁股说:“屁股,晚上睡得离没天良的和老色鬼远点,给雷公让路。”
这时,一个人把盆了的饭菜吃完了,去刨锅子的底,将里面的饭都倒在自己盆中,接着去将猪肉、鸡肉、鸡蛋不断装在手里的盆中。
他是克虏伯,和众人一边嬉闹一边吃饭不同,这小子吃东西时就像猪刨食一样,将脸近乎埋在饭盆中。
让大家惊讶的是,大家伙儿吃的最快的人也仅仅把面前的饭菜消灭了小半碗儿,克虏伯却将冒着尖儿的饭盆吃光了。
于是,当他再次开始吃东西时,大家都把眼睛对向他,人渣们从来没注意过克虏伯吃饭的样子。
两分钟不到,克虏伯又消灭了盆里的东西,他揉了揉肚子,把粘在油腻的嘴角的白米饭粒抹到嘴中。“还有些饿,”克虏伯抬头看向周围,愣愣的看着大家,有些不明白众人为啥这么看自己,“你们还要吃吗?不吃喔,那我吃了——”
于是,起身朝盛着鸡肉、猪肉的菜锅子走。
所有人都像接到了号令,不管自己的盆里还能不能装下菜,大家伙儿都拼命将锅子里的菜往自己盆里夹。
没看出来,死胖子吃东西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残影不需要和他们抢,阿译呢,因为保持了长官风度,此刻正在圈子外面根本挤不进去。
大家手里的当做碗的盆儿,比现代装砂锅饭的锅要大三倍,这么多东西,死胖子居然在不到四分钟的时间里消灭了两碗。残影难以想象这家伙的嘴巴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的胃又是什么结构。
夜晚,又一次头跑着回到小醉那儿,和上官戒慈躺在一起。
收容站的晚上,大家听着一涨一熄的鼾声,有些痛苦的相互对视着,可能因为晚饭吃的太饱,大家都睡不着,只有一个人除外——克虏伯。
不辣看着躺在角落的死胖子,说道:“这家伙怎么跟没事人一样诶?”
郝兽医说:“这家伙除了吃就会睡,还有什么能碍着他的。”
大家伙儿睡不着,于是吵吵嚷嚷过了大半夜,精力过剩,可能消化的东西太快了。等到他们要睡的时候,好几个人肚子都感到了不对。
“……我饿了!”烦啦突然说。
不辣瞧着烦啦,刚躺下去的他爬起来对周围的人说。“我也是。”
“我也饿了。”大家瞪着像是从不曾睡过的克虏伯,他瞪着其他人——原来只要说饿了便可以让他不再打鼾。
“……早上吃什么?”阿译问。
郝兽医说:“昨晚饭已经把吃的都吃完了,没存粮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送来。要是影子能再送来就好了。”
烦啦看看克虏伯,说:“这里有一张口顶得十张八张的口,就是万一送来了怕也是不够。”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残影不时从小醉那里拿来食物,否则,就凭定期运送过来的吃的东西,堪堪塞死胖子的嘴。
不辣问他:“嗳,胖子,你没地方去吗?”
克虏伯不是川军团的人,可是,从西岸活着回到禅达的人中有将近一半都走了,回到自己的部队。可偏偏死胖子没离开,以前还不觉得,今天瞧见他的吃相,都有些怕了。
克虏伯很木然地挠挠自己的头,“去哪儿?哪儿去?”
一直在爬起来又躺下去,躺下去又爬起来的蛇屁股正爬起来,于是一骨碌躺下骂广东话:“天公啊,你唔好甘样对我啦……我也饿了。”
木匠半睡半眯着眼睛,看到院子角落出现个人影,“诶,是影座吧。”
人影听到声音后停住了,没继续朝自己的屋子走,他确实是残影。看到一群人耷拉着眼皮,精神萎靡,有些奇怪的问道:“都怎么了?一个个不睡觉,成神啦。”
克虏伯首先爬起来跑到残影身边,因为他瞧见残影背在背上的布袋。
“影座,这里是吃的吧?”木匠在旁问道。
这时折腾大半夜的他们听着院子外边响起的车声,它在这里停下了,二十多天来车停在大家这里只会有一件事——于是大家奋勇地走向门口,只有克虏伯守着残影,他知道自己想要吃饱只有跟着残影。
不辣叫着:“来了来了。”
郝兽医说:“这回这吃的来对时辰了。就是天天闲饭,受之有愧啊。”
“愧的话你就快叫蛇屁股起来做饭去!”烦啦对他说,“别忘了残影带来的菜,做的好吃些。”
郝兽医拍着脑门子就转身,“对对对对……”
他那个身没转完就僵在那块儿了,今天来的不止几个背着米面的兵,很久不见的张立宪和何书光也在其列,并且没有米面,整队人全都拿着枪,并且以精兵的效率立刻拉开了一个队列,所欠也就是没拿枪对着他们而已。
张立宪问:“这里是十四个,全都在吗?”
大家对这种最好别回答的问题也保持沉默。
泥蛋答道:“……在。都在!”
张立宪简单地命令道:“全押上车。”
然后他带来的兵们便开始行动起来。
士兵们将残影等人向外面押去,克虏伯想往后面躲,可还是被人给揪住了。
“大哥,我跟你说,我不是这里的。我们去干什么……”
来抓他的士兵哪有那么多废话,把枪提起来走到克虏伯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就来了下。
一伙儿来到外面,残影走的最快,又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走到前面后和张立宪站在了一起,两人目光对视,颇有较量的意思。
这种较量时间不长,前面就是卡车——这两卡车很小,坐上十来人就没位置了。当先跳到上面,坐在卡车斗的最里面。
其他人则在张立宪他们带来的士兵推攘下朝卡车走来。
刚走出院门的克虏伯依然在做辩解:“那,那个长官,我跟你讲啊,我真的不是这儿的!我路过的!我,我只是路过的,你们忙啊……”
说着就要离开,旁边的两个士兵一把抓住他,在他的胖屁股上踹一脚,枪托杵着他肩头上的厚肉。
“快点,听见没有。”
克虏伯没办法,和残影他们待在一起的二十几天,他吃是吃的爽的,却从来没关心过这里的情况,吃饱了睡,睡完了吃。
他来到不辣身边,小声的问:“咱么这是要去做什么?”
不辣阴着脸说:“枪毙咧。”
克虏伯在不辣身边傻傻走着,一脸呆滞,接着他慌忙看向四周,瞧见了平日里一直摆着脸,从不开玩笑的丧门星。“老董,咱们不闹了。这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尽管被人贵称了姓氏,丧门星也没打算说什么,停住脚步,侧过身子抬起左手,比划出手枪的姿势,对着克虏伯的脑门点了下,嘴里同时发出声音,“叭勾”。
克虏伯木了两秒钟,整个人也停了下来,让紧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差点儿撞上。
感觉到有人推自己,克虏伯慌忙叫道:“我,我真的不是这里的,我不认识他们啊,我就吃了些饭……长官,上次我走错路了,我那时候就路过的呀。”他看到了张立宪,赶忙上前想让对方想起自己是如何被对方冤枉是死啦死啦一帮的人,然后被错误的带到了收容所。
张立宪都懒得理他,撇开头对身边的人挥手。“带走。”
于是,克虏伯身后的士兵开始发威,左一拳右一脚再来个枪托,把克虏伯朝卡车上押去。“你走——”
十四个人都挤在一辆车里可实在够挤的,而其他人齐刷刷瞪着在车下挣扎着不肯上来的第十四个:那是克虏伯。
然后下边擞着,烦啦他们已经在车上的也使劲儿,把这大块肥肉给弄进了他们中间。
克虏伯继续问:“这是去干啥呀?”
不辣说:“枪毙!”
劣质燃油从排气管里喷出的烟雾差点儿没把大家呛死,车已经开动了,张立宪他们那辆车在后边押着大家。
克虏伯还在努力嚷嚷:“……我就吃了些饭!!”
残影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道:“你吃的饭够人家一个营吃上好几天的了,我说克虏伯,以你这么大的食量,就算离开了,能活下来吗?”
克虏伯的食量大家有目共睹,本来能维持十几个人一周的粮食有他加入,只剩不到三天。
残影的玩笑没调节出车上众人的气氛,阴沉沉的,压抑难受。
此刻的克虏伯慢慢静下来,扒拉到车厢里。
押后车上的枪口一直有意无意地对着他们。大家也挤在迷龙身边看着已经再不可见的收容站。这一切让所有人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不辣感叹:“我讲实话的,这世界上事情最惨的是不过是被自己人打死。”
蛇屁股出着馊主意,“跑吧咱们。我吼一声,咱们分头跑,在上回淋雨的那个破庙里再碰头。”
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他——包括不辣。
郝兽医抱着一丝希望说:“不能那么惨吧,哪能那么惨?”
“嗯,十几头人呢。”不辣说。
蛇屁股提醒他:“他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上回,你们去县衙门口聚众闹事,一百多头人不也照开枪了?还打死了一个。”
不辣迟疑了一下说:“……那不一样……网吧盖子的,我就不相信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大家也都歇火了,除了残影,十几个人又困又饿,便挤作一堆从对方身上尽可能寻找到一点儿体温。
不辣对蛇屁股说道:“屁股,不要我说风,你就雨。”
大家都稍安勿噪,从他们身上*来的温暖让许些人有了点儿困意。
张立宪喝道:“王八羔子,坐下!”
残影一直瞪着眼睛,瞧见迷龙此刻站了起来,虽然自己给其他人分析过,但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对他的信任逐渐削减。唯一能保证他威严的,就是定期带回来的食物和自身强大的实力。
叫喝声很大,把车里的大多数人都嚷醒了。迷龙仍戳在车口站着,他没回嘴但也没有坐下。
不是很近的一段路,车摇摇晃晃地颠簸着,不知要把大家带去哪儿。人群中间已经睡着了几个,阿译在那瞪着眼想着什么。
忽然“砰”的一声枪响,老兵油子自然听得出子弹根本是贴着大家的车顶划过的。
子弹声伴随着张立宪的叫声,“龟儿子!老子第二次开枪,你还不坐。”
大家心理素质还没好到这个地步,没法儿在这样的动静下入睡,迷龙仍戳在车口,残影微微起身瞥了眼,看着押车上的张立宪,后者现在是干脆把一支毛瑟712对着他们——他用枪的方式和死啦死啦一样,也是为保精确上了枪托,那说明他也曾在某个德械师呆过。
郝兽医恳求道:“迷龙,迷龙,赶紧坐下别惹事儿了,听见没?”
丧门星更理智一些,“不行的。这个速度,路边石头跟刀子似的,跑不掉的。”
但迷龙就是跟那儿戳着,他也不坐,他也知道跑不掉,他就是不坐下。
残影闭起眼睛,人渣们心里还想着死啦死啦,他就像个魔咒,把所有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栓住了。
迷龙沉默了好一会儿,也终于坐下。押车上的张立宪终于得回了他的面子,也收回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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