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节20 休整 休息
[第7章 外传我的团长我的团]
第404节 新章节20休整休息
残影用其他人一直带着的缅甸布擦拭身上的枪械,一个日本罐头放在身边,盖子已经打开,没有立即吃。他身边跟着刘全、柯福,他们吃着罐头津津有味。
死啦死啦现在把自己摊在日军阵地上的机枪工事,能让自己舒服时他会把自己搞得很舒服,他在吃着一个日本罐头,一只脚光着,以便他用脚趾把地上的几个日军徽章翻过来翻过去地排队和打量——他在认日军军衔。
其他人散落在周围搜刮着战利品。不辣又把自己脖子上挂满了日本手榴弹,烦啦翻寻着一个标着十字的军用医药包,迷龙抱着机枪坐在尸骸中,他没从李乌拉的死亡中回神依旧想着他是最后一个东北人。林子里的人络绎地过来,蛇屁股、要麻、包着脑袋的豆饼、郝兽医和阿译,诸如此类的,冲锋的人脸上写着不适,他们打援的加倍写着不适——不适于这样一场一面倒的战斗,这样的胜利让他们有些茫然。
即便和残影打过埋伏的一百五六十人,他们仍然不适应这样的胜利,恍若梦境。
死啦死啦挥着他的日本小勺对新来的大叫:“请进!请座!请上座!——你们诸位现在就是我的爷爷,我是你们众人的灰孙子!”他心情很好,很放松,这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种时候他真是魅力四射,以至大家更加讶然。
“咋这么说捏?”他对迷龙说,迷龙横了他一眼;“何解罗?”他对不辣说,不辣嘿嘿一乐;“别傻笑,中不中?”他对豆饼说,豆饼连忙整容。
死啦死啦看起来简直亲切得要死,“今天诸位得上座!因为以前你们拿到的,要么是大老爷不要的,要么是天老爷扔给你们的,要么靠自己可怜巴巴,要么等别人好心——今天,是你们自己挣来的!”
烦啦拖着找到的医药箱交给郝兽医,一边低声:“他妈/的收买人心。”
老头儿说:“知道人有心就好啦。”老头儿嘿嘿地乐,但他乐不了几秒,因为迷龙猛站了起来,把他的机枪架在工事上,他虽没说话但那是个提示,所有人都纷纷就位。
夜色与雾霭中,极目的机场那厢晃动着人影,隐约地响着鼓点。死啦死啦这边的很多支枪口指向着从雾霭那端来的那小队英国人,他们整着队,踏着小碎步,小鼓手咚咚地敲着鼓走在他们的指挥官身边,指挥官闲庭信步一般,右手打阳伞似的打着一杆挂在竹竿上的小白旗——这个机场曾经的拥有者,他们以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机场。蛇屁股拉响了枪栓,以便让他们停步。不辣把一个火把扔了过去,而陡然增强的亮光下大家才看到以上的细节——这一切让所有人哑然。
指挥官,那是一位头发已见了花白的军人,长得几乎是让人尊敬的,他庄严地甚至是仪态万方地举了举手上的白旗,“先生们,我们要做的事情正象你们看到的。我们决定接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
死啦死啦在旁边诧异着,“啥意思?”他看了看残影,接着沿着残影的目光看向烦啦。
烦啦说:“投降。还有什么《日内瓦公约》的。”
死啦死啦眼里顿时闪烁了贪心的光,“就是说我们要什么都可以?”
烦啦却有点儿没精打采,“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于是那家伙走了出去,他刚走了出去那指挥官身后的英军已经拉响了枪栓,而那位可敬的指挥官伸手止住——不是每一个人都看得习惯一个黑漆漆的,挂了一身武器的*着上身的军人——老头儿的阅历让他可以容忍,但绝非说他决定接受。
残影没动窝,他把刚才拿出来的毛瑟m712放在一边,然后将之前才吃了一口的日本罐头拿起来扒拉到嘴里。
烦啦和刘全他们哑然的看着这幕,残影如今的样子实在不像先前印象中小心谨慎的战士。
英国人那边,指挥官含蓄地打量这死啦死啦,“奥塞罗先生,一支历史悠久的军队在他新崛起的对手面前放下旗帜,是值得你们骄傲的事情。所以,为什么不穿上您的衣服,像个绅士一样和我们说话呢?”这话很长,换成英语加倍长,死啦死啦一直一脸外交笑容地听着,听完了之后找翻译,才发现翻译被他扔在工事以里了。
死啦死啦又喊烦啦:“三米以内!传令兵!”
烦啦不怎么情愿地去他三米以内,于是仪表堂堂的盟友又一次目睹了一个黑皮的瘸子,没有人知道在他艺术的心里叫如今走来的家伙是雅古,理查三世,还是伽西莫多。烦啦告诉死啦死啦:“他叫你奥塞罗,奥塞罗是摩尔人,就是黑人。他说他是很有面子的人,而你差不多光屁股了。你能不能把自个儿裹上点儿?这样大家都有面子。”
死啦死啦才不管这个,“他妈/的!因为他们烧光了我们的衣服!给我译!‘他妈/的’也要译出来!”
烦啦把他的意思文雅化了许多,“我们无法扮演绅士,因为您骁勇善战的士兵烧掉了衣服、枪枝、弹药、食物、药品,等等一切,我们得到的唯一战争物资是呕吐袋。我的指挥官因此表达他对此事的看法:他妈/的(fuckyou)。”
说完后,烦啦不得不佩服那位老绅士的涵养,他只是睐了睐眼睛,“年青的先生为何生气?向你们提供物资不是我的份内,断绝你们的物资来源,遏制攻势恰巧倒是我的职责。当然,那是在我撕毁我心爱的床单,做成这块小白布之前。”
烦啦低下头,他沉默,然后,烦啦抬头看了看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正安心地等着自己的传令官译出以上内容,“别着急,慢慢译。我也常忘字的,忘汉字。”
于是烦啦继续沉默地看着死啦死啦,他一边轻轻捏着自己的指头让骨头轻响,老绅士皱眉看着,并不掩饰他的惊愕,也许这又是个很不绅士的行为。烦啦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盟友宁可向日军投降,也不愿相信他们被中国军队搭救?英国盟友甚至分不清汉语和日语,或者更该说他们懒得分清。
死啦死啦的军队用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解了机场的围,但为了向机场守军说清他们来自早被放弃的战区,是盟军——这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残影知道会发生的情况,他本想把在后方休息的美国人以及盟军英国人叫上来,可考虑下就算了——美国飞行员在残影看来是宝贵的财富,而英国人,特别是没死的,也能在今后给自己的军队争取到大量物资。
老绅士终于折断了他的白旗,扔在一边,踏了一脚,这样表示过他终于明朗的态度后,他让在一边,他的几个护卫列个仪仗队,他的鼓手开始敲另一只曲子。
残影这边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等得坐在地上了,那是累的,从大家不绅士的行为中站起身,一脸的厌烦,打着很不绅士的呵欠,所有人终于可以进入这座自己本该在里边换装整备,全编制出击日军的基地和机场。
残影一进入这里,就想办法把双筒望远镜拆开,准备将其中一个装到步枪上面,用来增加长距狙击的能力。视野中的绿色准星,它虽然能在肉眼可见度无法辨析的情况下为自己指明敌人所在。可是,如果将目标盯在数百米外,肉眼一旦无法辨析,就绝难击中敌人。
中正式步枪,它的标尺为两千米,也就是它的最大射程。如果残影能瞧见那么远的目标,并控制身体不产生震动,便自信可以完成这个壮举——这些都不是现在能完成的。他仍然老老实实的想办法把望远镜装到中正式步枪上。
刘全蹲在残影身边,他和柯福已经把背在身上的弹药箱拿下,他们两个,还有一个白天残影带回来的两百号人中的一个共三人围在他身边看着。
残影没理会三人,他径直找了简和安德鲁。
美国人在二战开始后英国本土最危及的时候,用军用物资换取英国大量的海外殖民地。他们的行为就算叫趁火打劫也不为过,当时政府为了不让国民抵抗德国的信念动摇,答应这一系列条件时没有扩大传播的范围。
随着时间推移,几年前的事情还是被很多英国人知道了,但国民无力改变什么。
老绅士没有因为简和安德鲁是白种人而表示任何亲切,他把两个美国飞行员以及这群中国兵安排到了这块地方——因为这里有隔离网。
残影来到两个飞行员身前,努力比划,示意自己想把望远镜装到步枪上,请两人帮忙寻思自己该找什么样的工具。
简与安德鲁非常热心,英国人是靠不上的,而且在他们看来那位英国绅士非常无理。中国士兵救了他们的机场,可对方并没为此表示感谢,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在他们的想象中,救援盟军的人应该享受英雄的待遇,可事实却是他们生活在隔离网中。
残影是想自己把东西弄出来的,可简与安德鲁表示,这件事交给他们办。就这样,他空闲了下来。
回到三人丛中的残影看着另外一人,就问:“你叫什么名字,跟在我屁股后面一整天了。”
那人见残影问自己,忙嘿嘿一笑,乐着说道:“我叫单谷粒,大哥。”
“噢,单谷粒!”点点头,残影看着身边的三个小弟,他看向刘全,又看着柯福,最后瞅向单谷粒。
后来,残影给三人起了绰号,而大家也都开始那么叫他们。刘全,来自江苏,残影在第一个世界中儿时对江苏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江苏小猪”。那时候,他家旁边就是个饲养场,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群猪进进出出,而“江苏小猪”给当时的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野猪,就是刘全的绰号,这是考虑到无论叫猪哥还是小猪都不适合刘全才起的绰号。
柯福,无论是残影记忆中的“飞天蝙蝠柯镇恶”还是“福”通“蝠”,都注定了他逃不脱“蝙蝠”的命运。
至于单谷粒更加简单,“花生米”就是他了。
他们三人实在没想到,短短一天,自己被让叫了二十年的称呼就这样改变了。
烦啦在给老绅士解释清楚后就退了下来,他一瘸一拐,腿都疼得要炸了。刚才实在太费劲,烦啦让在一边好一手撑着没有受伤的腿走慢一点儿,这时,被一个人扶住,扶他的是郝兽医。
下飞机的当天,磺胺就给他嚼没了,腿上的伤已经不能拖下去,必须尽快动手术。
老头儿一脸的苦笑,“救了整座机场,你觉得荣幸吗?”
“我不觉得荣幸,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死啦死啦离着几臂远,精力过剩地冲烦啦吵吵——他实在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还看不出倦态的人,“你都能教会英国佬分清中国人和日本人,你真了不起!我又想给你升官啦!”烦啦斜了他一眼,他不想跟对方说话,但他愿意跟郝兽医说,“就算咱们真救了整个快被英国人败光的缅甸,英国人也不过觉得这是一场中国猴子打日本猴子的战争,又愚蠢又自负,就好像我们以前被人分得七零八落,还嚷什么以夷制夷一样可笑。还有啊,我们说英国人败光了缅甸,这可只是他的殖民地,我们呢……我们快败光了我们自己的祖国。”
“你想法真多!”死啦死啦猛力拍了拍烦啦,从他和郝兽医身边超过,他走向前边的迷龙,看来又有人要被折腾。
烦啦不理对方,他发现这货在时要想说自己的话最好就是不理他,“我越来越后悔来这趟了,郝老头,你害死我了,我该安安静静在禅达烂死的。”郝老头干笑了两声,而答腔的仍是前边的死啦死啦,这家伙的耳力有点儿非人,“翻译官,我立马就弄个英国医生来治你的腿。”
烦啦突然怒从心头起,瞪着他,“我告诉你件事吧?”死啦死啦无所谓地说:“说吧,我啥破烂都收。”
“你再能打也没有用。缅甸这场仗,咱们输死了。”烦啦瞪着死啦死啦,他已经说了够军法从事的话,但够军法从事的事他之前也没少做。死啦死啦看着烦啦,那表情与军法什么的完全没相干,“我又不是在为英国人打仗……你瞪着我干什么?”这回他真走了,拍着打着一言不发的迷龙,再不管身后的烦啦这边。
郝兽医唏嘘了一下,“他是在为我们打战呢。”
烦啦“哼”了声,泼他的冷水,“老头子啊,乱激动的老头子,你要小心中风啊。”
夜幕落下隆着天空,在其他人睡觉的时候,残影在外面找了快别人不怎么去也不容易发现的地方。他在那里躺着,看着天空,接着趁还没到第二天,准备把今天两个小时都用掉——既然发现自己身体强度无法适应时间压缩带来的压迫,他就必须努力增强自己的体魄。
修炼,再度开始了。这回没有琐事缠身,他不用给空间增加任何东西。
简和安德鲁还在摆弄着中正式,残影之前在旁边看了他们的手法,大致了解过程。只是看起来过程简单,却需要耐性和细心,两人不知道残影视野中自带准星,而且是目前最高级的。所以,两个人通过计算,设定了角度,然后表示明天用它射击靶子试一试它的精度。
烦啦被人推擞着,他开始惊叫,那叫声吓到了他自己,然后烦啦猛地坐了起来死掐着推他的人——然后在那群老油条的哄堂大笑中清醒。
不辣、要麻、康丫们大笑着看着烦啦,他手上死死掐着阿译的脖子,连吓带掐,阿译脸色惨白,他讪讪地放开,阿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压抑着咳了两声。“我就是告诉你有衣服了。”他说。
烦啦看了看他新穿上的英式军装,而更让他注意到的是对方手上拿的剪子和一个剪零碎了的马口铁罐头。阿译解释说:“英国人的衔跟咱们不一样,我剪几个咱们中国的衔戴着。”烦啦本想嘲笑他可是未遂,最后摸了摸对方被自己掐过的喉头。烦啦打算忘掉曾被阿译打过黑枪——只要不用和他一块儿再上战场。
烦啦睡眼惺忪地走过仓库,王八蛋们都早起来了在外边洗漱自己,这仓库里几乎空着。板条箱上放着的那些东西:每个人都有的衣服、一副绑腿、一个背包、水壶和少量而难看的m1917式钢盔。逆着打开的仓库大门透进来的日光,那些东西看起来很温暖——每个触摸它们的人,都能从那种温暖中感受到让自己感觉悲伤的东西。
这群人中的黑皮,那帮家伙在仓库边用胶皮管子的水龙洗净自己,用刚拿到的毛巾包着刚拿到的肥皂当流星锤打仗。他们在那里玩耍着,抓住跟着要麻上了一班机的一个家伙,束住了他的裤腿然后往里边灌水,让他举步维艰地穿着一条灯笼裤。英国人的哨兵奇怪地看着这群人——郝老头儿给自己打了满头的肥皂却找不着水管,他闭着眼摸索着,我们却一直在移动着水管,放在一个他够不着的地方。康丫得得令台令令台地唱着某段武生戏文,包着肥皂的毛巾被他当马鞭子挥舞,肥皂飞了出去,滑了一段落在独霸一个水管子正在冲洗自己的迷龙脚下——其后果是滑得迷龙仰天一跤。
看到这幕的人都老实了,康丫有一种头破血流至少是鼻青脸肿的预感。迷龙晕头转向地坐在地上看了看,然后抓起那块肥皂给自己打肥皂。一旁的人只好呆呆地看着他。迷龙也许完了,迷龙真的是不再像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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