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文门之谋
夜已深。墨蓝的天，像经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洁净，既柔和，又庄严；夜微凉，轻轻地飘洒着；露水，悄悄地凝聚着。钟馗观外，那株小白杨树繁茂阔大的桃心形叶子上，这时全挂上了露珠珠儿。露珠儿渐渐大，渐渐圆，蓦地，一滴，滚落下去，又一滴，扑嗒，扑嗒…
“无道的伤势如何。”
萧无缺、萧臣义从道观外走了进来看着毛四方一个人在院子中央抬头看着天空那轮圆月。
“大嫂。伤势我帮忙处理了，腿有瘸的可能，其他的一切还好。”
萧臣义示意他先进去萧无缺点点头，和毛四方走到大殿前的凉亭坐下。
“大嫂，有些话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毛四方深呼一口气看着没有说话的萧无缺，心中有太多的为什么要问。萧无缺把手腕的袖子扣子打开，松开中山装衣领的第一颗扣子。
“这次计划是临时决定的，并没有隐瞒你们的意思，我想无道他自己知道的。”萧无缺努力的做着解释，只是心中也是有些想尽量说服自己的意思。
“如果少了我们这个诱饵，计划是不是不能继续执行。”
对于整个计划他们都知道，只是萧无缺竟然是幕后的策划者着实出乎毛四方的意料，他之前所想是钟无名在背后操控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准大嫂。
“如果无道没有改变计划，扶桑忍者和下九门的人就会到一起。我们已经埋伏好了人准备把他们一锅端，只是中途出现了一点小意外让整件事情出现了一些变化。”
换做以前的萧无缺肯定不会解释这么多，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解释。
“在我们和扶桑忍者在打到一起的时候你是否可以出手。”
毛四方有些咄咄逼人，萧无缺心中虽乱却也不慌乱。
“可以。”
“为什么没有出手。”
毛四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萧无缺更多的只是有些心虚。
“时机不对。”
一连串的问答根本没有停歇，说完毛四方站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出了道观。
夜凉如水，毛四方走了之后萧无缺一个人坐了很久。
大殿中钟无名和萧臣义两人在饮茶，很难想象萧臣义七尺大汉竟然能把茶道学到很高的境界，烧水，洗茶，泡茶行云流水。
“此次计划进展顺利多亏了钟爷，臣义以茶代酒敬钟爷一杯。”
萧臣义端起茶杯兑了一口，钟无名浅尝辄止摆摆手道：“我和你父亲以兄弟相称，这次亏得有你帮忙，之后的事情就看文门的了。”
萧臣义从钟无名眼中看到的只有一些莫名的期待与激动，很难想象为什么他从一个得道之人会看到如此奇怪的眼神。
“这件事情成功之后钟爷要的推背图后两张的下落文门会帮忙积极查找。”
无利益就没有合作，这次提出整个计划是萧无缺代表文门出面找上钟无名，要求就只有两点，第一帮忙寻找推背图后四张中的两张；第二便是要一睹在极南之中得到的所有东西。
“接下来的计划就要靠文门在后面推动了。”
计划到现在因为钟无道虽然出现了一些意外，钟无名很顺利的把整个计划完成，把矛头直指混门领头，同时打压了混门，并且效果良好，这也是文门想继续和钟无名合作下去的原因。
“萧兄恐怕已经准备好了，具体怎么操作贤侄还要在老夫身边指导一二。”
钟无名说的很委婉，同时让萧臣义也很舒服，只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眼前之人号称灵狐道人，外人不会平白无故白取的。
“听说无道受伤了，我带来一些药，请笑纳。”
萧臣义话刚落下萧无缺进来了，面若冰霜坐下后便一言不发，心中一直在想着毛四方对她说的为什么没有出手，如果他们真的没有抵挡住扶桑忍者而当场死亡，她的计划是否还是可行，对此她一无所知。
看着刚刚还很正常的萧无缺整个人一改常态，萧臣义心中也是奇怪。
“大伯，事情差不多了，您老先回去休息吧，我和钟爷还有一些事情聊天。”
语气中一股不容拒绝，萧臣义本有些生气，想起萧国民曾说的萧无缺是文武双曲下凡，未来文门的接班人，想想有些释然，萧国民曾有意把文门之位传给他，只是他生性洒脱，年轻时候的志愿便是戎马一生，现在如愿以偿更是没有牵挂，面色坦然点点头走出了大殿。
不多时发动机的声音传来，萧无缺重新泡了一壶茶给钟无名斟好，又给自己泡了一碗大碗茶，一饮而尽。
“凡事有因必有果，万事看得看，切莫执着。”
钟无名没有接过茶，而是闭目养神。
“钟爷，你对佛家的偈语借用的比道家还熟。”
被人一语道破现在尴尬的处境，萧无缺并没有什么表现反而和钟无名聊起家常。
“佛道本一家，劝人向善。都是一种效果谈不上什么借用不借用。”
“不知道这次是否真的是我错了，还是我的整个计划……”
萧无缺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对自己的计谋也产生了动摇，现在她急需一个开导她的人。
“对错与否留给后人去说，做好手中事，珍惜眼前人。”
说完不再理会萧无缺，万事万物都需要自己去领会，他能做的就只是帮忙点化，若是要顿悟还是得靠自己的。
毛四方走出道观直接去了敬老院，门没有关马胖子躺在床上却不见马胜武。见毛四方来了马胖子半靠着枕头的想把身子支起来，一种伤口撕裂感传来。
“不要动，敷了金创药现在是伤口恢复的时间。”
毛四方把他扶起，两人相对而坐。
“无道还好吧？”
钟无道去学校找钟燕的事情他心中清楚，只是情情爱爱的事情他不太懂，但心中知道他们在一起钟无道就会站在最前面。
“腿应该会瘸吧。”
马胖子心中知晓钟无道现在的处境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自己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能不能接受。听完毛四方这么说心中也是淡然了很多。
“路是自己选的错或者对都得看自己。”
毛四方心中很是坦然，却对萧无缺有些芥蒂。马胖子虽然对很多事情不关心，却心细如尘。
“事情我爷爷已经告诉我了，他过去和钟爷商量事情去了。对于文门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
“任何事情都是人去做的，当初的誓言我们都没有忘记，无道也不会，他会好起来的。”
三人的誓言好像就在眼前，视死如归的气势感染着他。
“我这一生只有你们两个好兄弟了。”
马胖子看着毛四方眼中的挚诚点点头，经过生死之后的兄弟情谊，马胖子轻声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毛四方跟着轻轻的在合，这个夜兄弟之情高于一切。
……
后院钟无道房间马胜武给他诊断后看着钟无名摇摇头。
“和你诊断的一样，无道的腿算是瘸了。”
钟无名面如冰霜跟他在萧无缺面前万全不一样。
“文门给的药，药方没错，只是年份和药效都不够。”
马胜武把萧臣义给的药放在了桌子上，一脸冰霜。
“你不会真的是想和文门合作吧？萧国民不是省油的灯，他那个弟弟更是好像整件事情都知道，港台文门根本没有动手，人都没有发现，难道两兄弟会摒弃前嫌？”
钟无名摆手，整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萧国军比萧国民小了整整四十岁，萧国民把萧国军养大。萧国军自小便叛逆不服管教，后来文门转投另一边，萧国军更是随人先是去了港然后到台把两股文门力量整合就足矣说明两个人不和的问题，若是他们联盟钟无名不在场肯定不会相信。
“师兄怜门的人你要多注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钟无道已经醒了，看着两人正在谈论今天的事情，虽无心插嘴但是他却是惦记上了当初看见的那个眼镜。
“马爷……”
对于马胖子的事情钟无道心中有愧，虽然不深却有可能有生命的危险，马胜武虽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心中更是有些过意不去。
“无道，小天的事情天注定，只是你的脚……”
钟无道摆摆手，心中的伤早已经超过身体受的伤。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钟无名却是哼的一声。
“妄自菲薄。钟馗一脉岂会凭白无故的被人算计，不过神道的人这次会跟混门的人的梁子是结定了，怜门的人这次吃力不讨好的肯定被蒙在鼓里，有好戏看了。”
钟无名扶须一脸阴谋得逞一样，马胜武也是点点头。
“文门的人也要切记小心为上。”
虽然一切都在掌握中，马胜武也是未雨绸缪。
“你不是还埋了一招暗棋，你这个老狐狸。”
马胜武看着钟无名摇摇头。
“什么都瞒不住你这只老狐狸。”
“一切八月十五自有定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欠我的都会拿回来。”
钟无名看着已经很深夜静静的等着八月十五。
夜地浓黑地翅膀冰冷地覆盖着大地，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风在哗啦哗啦地轻轻吹着。只是吹不走萧无缺心中的心事，吹不走毛四方此时执着，还有钟无道无法平静的心。
在邻近的一座峰峦后面，一轮圆月正在落下，它在暗蓝色的天空中缓缓移动，冉冉落到山边，繁星在静静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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