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个女人一台戏
第二天，钟无道从钟无名口中得到的消息是萧无缺要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生活，钟无道愣了片刻后看来事情永远都没有他想象那么简单。他也是躲着她，萧无缺也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来了除了在厢房看书，写字其他的时间便和钟无名论道，反而钟无道躲着她显得多余。
躲了几天钟无道也只是每天做早课，其余的时间都在不断和马胖子切磋和毛四方互相讲授心得，使得他外家功夫更上一层楼。
西北的八月间，虽已到了秋天，还是骄阳似火。中午时分，太阳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知了也想留下最后的一点夏天，扯着长声聒个不停，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些许烦燥。
“无道，无道。”
钟无道坐在天井边上，摇椅上准备睡个好觉，一声喊叫直接把他瞌睡虫一扫而光。
“怎么啦，怎么啦，能不能好好的啦。”
话刚落下，林沉香便冲了进来。
“最近累啊，姐你放过我吧。”
见到来人，伸了个懒腰又坐了下去，钟无道和马胖子过招的时候，她在旁边看了兴趣顿生，虽然从小修炼，都是些花拳绣腿。本打算教她一些让她在一边去练不要烦自己，没想到教了她一套咏春，她一教就会到现在天天找钟无道练手。
“快起来陪我练练，你看我是不是有进步。”
钟无道睁开左眼看着她，躺着摇动摇椅，左手伸出食指道。
“NO,NO。功夫不是一蹴而就，讲究的是一朝一夕。你先练练木人桩，自己去玩吧。”钟无道指了指院中角落瘦了一圈的木人桩。
“看见了没，当年我练的时候它是那么大。”
说着双手环抱向林沉香比划着一个脸盆大小的样子。
“我练了很多年的。”
“咳咳。”
萧无缺不知道什么时候提着一木盆走了过来。
“这位是？”
一个人女人真正的美丽并不是男人都说她好看，而是看着让女人都觉得美丽的让自己自惭形愧的美才是真正的美，而萧无缺恰恰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师兄刚请的下人。”
林沉香看着钟无道说的言不由衷言语间有些调侃女子的样子，奇怪的是女子却没有任何不开心，给她一种看透世间万物的气质让人很舒服。
“你好，我叫林沉香。”
林沉香伸出手，萧无缺也是伸出手道。
“萧无缺。”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仿佛无骨般。只是萧无缺面色冰冷，并没有给人一种高不可攀，更多是一种来自雪山洁白圣洁，少了一份冰冷，多了一丝亲民，让人顿时好感倍增。
“咏春，短桥窄马，擅发寸劲。他说的很对你可以练木人桩加上二字钳羊马效果会更好。”
萧无缺只是一眼便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只是他认为自己的男人的爱不可能是狭隘，是宽广的，虽然这个社会已经禁锢了人们的思想。
“哇哦！”
林沉香立刻抛下钟无道把木人桩搬了过来，只是有点大跌眼镜，心中对她的估量已经知晓，这个木人桩当年是为练好咏春，萧无缺托人从军区科技园里弄出来的铁檀木，可谓是质地铁檀木子弹打在上面，就像打在厚钢板上一样，纹丝不动。
其木材比橡树硬三倍，比普通钢铁硬一倍。由于它十分硬重，所以入水即沉。即使长期浸泡水中，也能保持质地的完好。
“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你还算勤快。轻了两斤。”萧无缺暗自点点头。
“不知道你练的怎么样。”
顾不得木人桩上的灰，林沉香一个闪身擦着两个人的交手战圈，她感觉到了两个人中柔中带刚的气，中间并没有参杂任何其他的因素。
萧无缺上手好像就要粘着钟无道打，手上的功夫也是咏春中接二连三的粘手。但钟无道并没有想和她打的意思咏春的破排手避开她。
两人中间夹着木人桩，目光凌厉，交战双方首先不能弱了气势，钟无道的气势属于外放，不用特别用心便会清楚感觉到，萧无缺更趋向内敛的气势，敌强它便更强。这也是源于咏春中审势牢记，审势指眼法来讲，它是克敌制胜的前提。审势有两个含义，对自己来说是蓄势，对对方来说是乘势。
两人首先都是打算攻其不备，只是两个人太熟悉了，想占对方的便宜同时更多的是想试探对方的底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所谓拳怕少壮，钟无道此时也不打算再试探。
步法似勾，脚法寸进。萧无缺身似白鹤昂首振翅，舞足弄翼，钟无道小念头气随意发明动静，知有无，知进退。一拳一掌，一马一步，步稳掌健。打击有三停，一停于肩窝，二停于肘拐，三停于掌根指尖。萧无缺身子微微弹起，脚法后踩，随意间便避闪开来。钟无道身子下沉短桥窄马，手中黏、摸、熨荡、偷、漏。萧无缺面色微红，林沉香更是怒目瞪着钟无道。
钟无道并没有因为萧无缺是女人而出手有绅士风度，越打他心中越是没底，并不是因为萧无缺一直在躲闪让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力气并没有打到实处。更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他越打越是发现萧无缺一直只是像一个老师指导学生一样。
萧无缺似一只白鹤飞落在梁间，昂首振翅，舞足弄翼，引喙衔毛，做伸颈觅食之状，后又缠膀歇息，姿态奇妙。
钟无道一个后退追马闪身出了包围圈，摆手道。
“算你狠，这么多年来，你的咏春还是一点没拉下。”
钟无道此刻认输也是大气的给萧无缺抱拳。
“还没完。”
在钟无道明明已经认输了，萧无缺手中的招式却是凌厉起来，身如白鹤落在钟无道身边，二字钳羊马手中凤眼拳、柳叶掌。掌似燕子飞舞般轻盈，一掌比一掌快；拳似暴风雨，雷霆万钧，一拳比一拳凛冽。
从停手钟无道并没有放松警惕，萧无缺处处礼让并不是没有缘由的，看出对方的深浅是一个方面，动手较量又是一说。找钟无道动手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一场紫气东来能给他带来什么奇遇。
手中拳，掌如同疾雨，咏春拳术套路主要有小念头、寻桥和标指三套拳及木人桩。萧无缺用的也是最基本手法最简单令人疏忽三傍手为主，还有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桥、粘打。
在平常人眼中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落在钟无道这个行家眼中，她的一个动作一个套路都不是无故放矢，都是为后手埋好伏笔。连林沉香这个门外汉也看出了能把咏春练到这个地步已经自成一派，心中对于萧无缺说的也是记在了心中。
钟无道此时的气势已经被萧无缺耗了下去，弱了许多，他拳比萧无缺弱，萧无缺不论是在咏春的理解和运用都高过钟无道高出了一个层次，此番气势弱了下去，她更是准备以战养战把他的气势耗完直接把他打趴下，此时他能做的就是出奇制胜，而不是和她打持久战。
咏春讲究的就是近战攻击，钟无道步法一改，左右双脚在一趟一蹬，右脚向前进时，似铁牛耕地，左脚在后更有灵活性。右手不偏不倚，要中直，抢占对方中门；左后脚蹬时，要快迅、猛烈，如箭出弦；意一动，身一抖，便进身，不能有丝毫迟疑之感。
同时右拳内拧向前打出，虎口向上；左拳在两拳相交时收回，虎口向左，置于左肋旁。
萧无缺眼色微微一变，二字钳羊马撤开，后退半步，身子微沉，咏春中的跪马，双手握拳成十字，接住钟无道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在战局外的林沉香怎么不识得这招，钟无道拿手的崩拳，马胖子那样的人肉沙袋最近几天被打的鼻青脸肿，再加上崩拳一拳就可以把一个百斤大汉击飞，一个女孩子如何承受的住，下意识有些喊道。
“住手！”
话落之时，钟无道的一拳已经打在了萧无缺双手抵挡的十字上，崩拳阳刚之力，对上萧无缺已经练出阴柔之力的咏春，是力量的对决。
萧无缺面色不该，收回身势，微微吐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拳怎么不打了。”
钟无道使出崩拳已经承认在咏春上不如她，也没敢下狠手毕竟只是切磋，只是一拳便好，虽然只使出了一半力气，他感觉到使出十成的力照萧无缺现在的状态也能接住。
“还算是个男人，不枉爷爷当初要招你入赘。”
钟无道面色紫红，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眼角微微一抖，有些龇牙咧嘴。林沉香看着两人如同夫妻一般在斗嘴，心中莫名的失落，整个人也是呆立在当场。
“入赘是老头子自己说的，老子那时候还没满周岁。”
钟无道还想说两句，发现自己解释的好苍白，心中莫名觉得自己在狡辩。
“卖身契还在我身上。”
萧无缺手中一张泛黄的纸被她拿在手中。林沉香整个人痴痴的看着钟无道，双眼通红。
“这……”
钟无道看着气氛不对，林沉香的表情早已经落在他眼中，只是现在他不知道如何说。
“你自己爱怎么招，怎么招吧。”
说完他也不理两人，一个人飞快的跑出了道观。萧无缺面色不改看着林沉香。
“沉香，我刚刚是在气他，就是要看他的窘样。你也看的出来我和钟无道合不来，我来也是有事。”
林沉香本有些失落听她这么一说也是一喜，只是片刻面色有些失落。林沉香对她微微一笑，把她拉到了放生池便的石凳上。
“嗯，你放心就算是我喜欢他，也会公平竞争。”
萧无缺看得出来林沉香并不是那种心机很重的人，早已经看透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林沉香给她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脱俗，心中对她也是生出一丝爱怜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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