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当堂对峙（三）
“……”
白盈心里简直不能再无语，都这么明显了你还要人证？
我自己行不行？
白盈看着脑袋磕地地高羌，恨不得一把菜刀砍上去。
就像白盈之前说的，这朝堂之上的任何一个官员都比她更有说服力，她拿出那么神奇的东西、放出神奇的一幕，皇帝会心存怀疑其实也属于正常的。
白盈想的是清清楚楚的，抑制住暴走的心情，她目光恢复清冷，勾唇道：“回皇上，物证就是刚才展现的画面和画面中的书信，我想书信定然还在高羌的卧房中，皇上不妨派人去查看一下。”
高羌脸色再次煞白，身体颤抖。
皇帝点头，待内侍吩咐下去，白盈这才又屈身行了大礼，侧头冷眼看向高羌：“人证就在大殿之外，早已恭候多时。”
“宣——”
“宣——”
一声接一声的传递，大殿大门敞开，几个禁卫架着一个全身被绑着、嘴里塞布的粗布衣裳男人上来，押着他跪下。
“皇上！皇上草民知错了，草民再也不敢了！饶了草民吧！”那人白布刚被扯开就立刻害怕地大声求饶，“草民都是受人指使，草民不是诚心的啊！皇上，草民上有老下有小，草民真的不能死啊！”
皇帝皱眉，被吵的不耐烦了。旁边的内侍看了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立马下去又把白布塞进男人的嘴里。
顿时安静了不少。
皇帝看向白盈。
“此人受高羌高大夫指使，曾刺杀民女，只因不想民女继续调查父亲被陷害的真相。”白盈顿了顿，详细道：“这人曾专门收他人钱财替人消气、杀人，后被官府衙门缉拿，本应处死，前段时间被高大夫保出来，作为救他出来的条件便是杀了民女。”
白盈此话除了说高羌花钱买凶杀人，还揭示了京城官府衙门的tanwufubai，只因一点贪利便将犯罪之人放出来，实属管治不良。
白盈说的面面俱到，只要稍微一查就能证实她的话，高羌只能埋头不语，人证有了，物证有没有他心知肚明。
他的命数……到了……
“皇上，派去搜查高大夫的人来禀报，搜出了些许书信，是当年与高大夫同流合污之人的来信，信里信外都在威胁高大夫给金银当做封口费。”内侍在皇帝耳边小心翼翼道。
“大胆！”皇帝猛地拍案而起，将面前的奏折推撒在地，怒斥高羌：“高羌啊高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密谋了这么一出大戏，可把朕蒙蔽的够苦啊！”
百官齐跪，胆战心惊，齐声虚喊：“皇上息怒！”
白盈和莫尘封跪在一起，被宽松的衣袍覆盖的素手抓上了莫尘封骨节分明的大手。
莫尘封一惊，面上不露分毫，顿了一下还以为白盈是受到了惊吓，回握住她的手。
白盈得逞地低着头偷笑。
高羌知道，他完了……彻底完了……
跪在地上又响当当地磕着脑袋，带着哭腔悔恨道：“皇上！臣知罪，臣知罪！可是，可是臣的家人丝毫不知道此事，臣恳请皇上，饶了臣的家人吧！”
白盈不是第一次见到高羌哭，这次倒是不惊奇了，他当年这么做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白盈想到在弥陀寺真诚拜香的高夫人，当时她在房顶上时高夫人也是第一个反应出来，虽然没有那么快……
就当她圣母心泛滥吧，就算她恨，但那些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皇上，民女也觉得高羌固然有错，可是高家其他人都没有参与这件事，也不必牵连无辜，民女恳请皇上放了高家人，这样天下的人也必然会赞颂皇上的宽宏大量！”
高羌身躯一僵，愣了半晌，抬微微头感激地看向白盈，重重的磕下发丝黑白交错的脑袋。
“臣，愿受凌迟之刑，但求皇上放了臣的家人！”
“儿臣附议。”莫尘封符合道。
一些文臣此时也站出来：“臣附议！”
“臣也附议！”
……
这场对峙最终以高羌凌迟处死、高家满门查抄、白府回复名誉结束。高羌被处死的地点在人山人海的菜市场。
“罪人！”
“奸臣！”
“活该！”
白盈坐在酒楼上，侧目冷眼看着人们对在囚笼里的高羌谩骂着、羞辱着，年少无知的孩童们因为好玩往他脸上丢弃着鸡蛋、菜叶、垃圾……而发出开心满足的笑。
囚车缓缓移动，似故意给街上的人扔东西的时间，蓬头垢面、囚服脏乱不堪的高羌却是抬头，寻找着某个人，待看到白盈，只是笑了笑，感谢地笑了笑。
白盈扯扯唇角，终是对他笑不出来。转身，把茶放在桌子上，思绪飞远。
白家当年一户高门大户，不也受过这屈辱的一幕？
高羌功绩确实有不少，如果不是当年鬼迷心窍地做了这件蠢事，和白父齐当一品大夫是没问题的，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般田地，这大概就是因果吧。
几日前，皇帝还问白盈：
“作为当年朕没能明查的补偿，朕让你的父亲重新做回一品大夫如何？”
白盈笑了，狐狸般的眼睛里唯有清冷，“皇上，父亲年事已高，怕早已不适合做这一品大夫，您只需回复白家的名誉民女便已知足。”
“你倒还是很容易知足，既然如此便赏黄金万两，白银千两，良田千顷吧。”
“民女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每每想到这，白盈心里就有些心塞，好不容易给父亲报了仇，医馆也名声大好、医院也在顺顺利利的建造，然而未来的公公实在是奸诈的很，动不动就给你下套。
要是当时她真一时高兴让白父去当一品大夫，搞不好皇帝就以为她就是因为白父的这个官职才揭发高羌的，好感降低不说，白父本来年纪大，到时候再出点什么差错，又跟她脱不了干系……
白盈仰天叹了口气。
未来的日子少不了要动动老筋啊。
正要闭目，小云就焦急的跑上阶梯，嘴里着急喊着：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白盈没叹完的气差点没吐出去噎死，连连边咳咳咳的咳嗽边找茶水。
天天能不能盼我点好啊！
好不容易事都处理完了！
待个嫁我容易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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