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但这事，你肯定不会告诉她，太危险了。”谢瞻语气笃定。
“为什么不？”
程墨京却并不这么认为，“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隐瞒。初禾有权利知道这些事，而我会保护好她。”
谢瞻嗤了声，知道他做决定的事，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他也改变不了：“行，你自己的私事，你自己决定。”
当晚，程墨京安排多人守在周舟的病房。
他和谢瞻去了拘留吴伊和他同伙的地方。
吴伊被单独带出了拘留所，进入一间隐蔽的审讯室。
他警惕地走进去，看向坐在对面，气质沉稳而威严的男人。
吴伊眯着眼睛，一下认出了他：“程墨京？”
“认识我？”
他缓缓往前坐，露出隐匿在阴影下冷峻的面庞。
吴伊不说话，只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长期纵欲使得他面部清瘦如柴，“京城大名鼎鼎的程墨京先生，我能不认识吗。”
“官话就不用多说了。”
程墨京慢慢地倒了杯茶，“不太凑巧，你得罪的是我的人。”
“程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我爸是医科学院博士，平日和医疗器械公司也有交道，而且，我爸认识一些不错的‘货源’，只要您想到的，没有他找不到的。”
吴伊龇牙笑得十分讨好，“只要您别对我下狠手，让我在拘留所过得好一点，多个朋友，多个人脉不是？”
程墨京指尖点着桌面，思忖片刻，抬起凌厉的视线，那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吴伊一抖。
在吴伊觉得自己走投无路时，突然，男人扬起期待的语气，“定制‘货源’？”
“听起来很稀奇，什么都能定制？”
“当然啊！”吴伊眼睛微亮，立刻点头如捣蒜，“年龄、体重、身材，只要您想，我们可以联系那边的机构，没有找不到的。”
“现在打击人口贩卖那么严重，你们从哪搞货源。”
程墨京冷笑了声，“你当我三岁小孩好骗？”
吴伊立刻拍着胸脯，“程先生，您不信，我这就给您发一次货，以我的名义，不用您的证件号码，也不用您出费，就当是我送您的诚意。”
程墨京定定地盯了他一会，眯起深邃的视线，“别在我面前耍花招。”
“我都被铐在这，还能耍什么招？”吴伊低头叹气，“只要能保我出去，我爸多少钱都会花的，更何况，是为您花钱。”
“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程墨京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眸光如炬，“以及你们联系的人是谁？”
“程总，这个是内部机密，您不属于这个组织的‘金主’，不能透露的……”
程墨京轻淡一笑，也没说什么，起身便要离开。
“别，您别走啊！”
吴伊见他一点情面不留，索性也豁出去了，“那个组织叫【午夜】，联系人同名，都是我爸联系的，我跟着我爸找点乐子而已！”
程墨京定住脚步，他徐徐转过身，将写证词的纸笔推过去，“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三天内，自会有人联系你。”
吴伊眼睛一亮，连忙迅速写下东西，连连鞠躬：“谢谢程先生！您是我的大恩人！祝您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
距离事故发生五天后。
初禾在公司上班时，忽然被迟叙叫去了办公室。
“程总，有什么事吗？”
初禾见他神色凝重，心怀不安地问。
“小禾，有一些事，是我最近了解到的，我想告诉你。”
迟叙双手搭在桌上，似有犹豫地开口。
初禾立刻意识到什么，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这些年，我为什么总是设人保护你，观察你的行动，是因为，我一直在暗中协助警方追踪一个组织，叫做午夜。”
迟叙认真地与初禾说起了Midnight的事。
初禾动作一顿。
她仔细听完每个字。
手脚发凉，难以想象这世界上会如此丧心病狂的一群人。
初禾手指冰凉：“那你说这些的意思是，我的父母……”
“文成忠警官，也就是你一直想调查的那位警官，他很早以前就已经确定，你父母初天祥和文成燕和这个组织有密切关系。”
迟叙视线缓缓注视进她的双眼，“小禾，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初禾脑袋“嗡”一声作响。
自从见了文成忠警官后，这一切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此刻真相在耳边，几乎推翻了她二十多年的信仰系统。
初禾紧闭双眼，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文警官那边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是验过DNA，还是……”
迟叙看着她，轻轻摇头，“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些细节。”
初禾紧紧攥着双手，“也就是说，我曾以为的‘父母’，家庭，童年，一切都是假的。”
迟叙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里，“好了，好了。”
初禾深吸气，双眼通红如血，压抑着胸口的窒闷，“我还记得以前，他们逼我学跳舞，推我在大家面前表演，那些‘宾客们’，就是【午夜】的金主们。”
这些年，初禾常常会做这样的梦。
小小的她，比花蕊还要轻盈的身体，机械地在舞台上舞蹈着。
殊不知，那些可以做她爷爷的宾客们，坐在那鼓掌，用贪婪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她。
那些，幼小乖巧的初禾都看不到。
她只看得见，另一面，爸妈在开心地笑着，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她也笑了，跳得更卖力。
迟叙不语，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心。
“……”
初禾冲进厕所。
胃里翻江倒海，把早上吃的都吐了出来。
她感觉后背抚上一只宽厚的大掌，初禾深深喘息着，她闭紧双眼，努力调试着呼吸。
“不怕，小禾，都过去了，有哥哥在，谁都伤不到你。”
他安抚着她，眼底是晦涩不清的深意，“这些年的辛苦，调查组已经掌握了关于【午夜】头目的身份信息。小禾，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怀疑目标是谁吗？”
初禾猛地抬头，双眼空洞地看向他，“谁？”
“程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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