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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拥抱加载95%


这顿饭自然不欢而散。

        陆母没有过多干涉其中,而是带尤恬去到专门为她布置的客房,然后拿出一个雕刻繁复的首饰盒,以及一个厚厚的红包。

        “丫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点儿心意,”她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条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吊坠,“不瞒你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很喜欢,也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

        说完,红包也一并塞到尤恬手里。

        尤恬哪儿敢接,甚至来不及细看,便忙不迭要还回去:“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些都太贵重,我不能要。”

        陆母柳眉一拧,故作庄严地看着她:“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你要是不收,就是不喜欢阿姨。”

        对方话说到这儿,尤恬百口莫辩,再推搡又会显得小家子气,想了想,决定先收下,然后交由陆景同还回去。

        陆母这才喜笑颜开:“这就对了。其实阿姨送这些,不是要把你绑在我们家,哪怕你和景同成不了,能认你做个干女儿,阿姨也很开心。”

        面对这份厚重的喜爱,尤恬有些诚惶诚恐,陆母冲她眨眨眼:“听景同说,你是位作家?”

        尤恬连连摆手否认:“不不不,称不上作家,写点儿喜欢的东西而已。”

        “这么谦虚干嘛,”陆母嗔怪道,随后如同闺蜜间分享秘密似的,拍了拍尤恬的手:“跟你说,阿姨年轻的时候也可喜欢写东西了,可惜没坚持下来。”

        说着惆怅地叹了口气。

        尤恬来了兴趣,问她写些什么,陆母让她等等,神秘兮兮地走出房间,再进来时,带了一个上了年代的笔记本。

        她和尤恬分享自己年轻时稚嫩的作品,看到好笑的地方,两人咯咯笑作一团,俨然成了忘年交。

        时针指向十点半时,陆母合起本子:“你颠簸一路也累了,咱赶明儿再聊,好好休息啊,需要什么来找我。”

        尤恬道过晚安,陆母退出去合上门,等了一会儿,她带上首饰盒和红包,轻手轻脚地走到陆景同房前,屈指叩了叩门。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门。

        料想他大概是睡了,尤恬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留意到门并没有关严,被她无意间一撞,缓缓露出一丝缝隙。

        她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

        房里没有开灯,尤恬站在门口等眼睛适应了会儿,勉强能借倾泻进来的清冷月光,看清物件的轮廓。

        床上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没有半点儿睡过的痕迹。

        尤恬想了想,把东西留在床头柜上,抬脚刚要走,门外一股冷冽的寒风灌进来,从她身侧呼啸而过的同时,也将灰调落地窗纱吹得肆意翻飞。

        窗纱掀起的那一瞬,尤恬蓦地捕捉到阳台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阳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长绒地垫,陆景同盘腿而坐,背影冷清孤寂,也不知那样坐了多久。

        尤恬小声唤了唤他名字:“陆景同。”

        他置若罔闻,跟座冰雕似的一动不动。

        尤恬见状,四下看了看,随手从房内沙发上拿了条很大的毛毯,快步走过去,不管不顾地把他整个人裹起来。

        “铁人也扛不住你这样冻吧?”她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埋怨,气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绕到前面替他把毛毯围拢时,才发现他眼眸微垂,出神地凝着地垫,不知在想些什么。

        尤恬想了想,索性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顺道分了一半毛毯,披在自己身上。

        她畏寒,这会儿更是手脚冰凉,但陆景同不开口,她也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哈出口气搓了搓手。

        不知过了多久,陆景同倏然出声:“不害怕吗?”

        尤恬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反问:“怕什么?”

        陆景同侧过脸,眼底看不出情绪,他言简意赅道:“我。”

        尤恬无端觉得好笑,她想起女老师以及张明德的那席话,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你,你很好,没有理由让我害怕。”

        “至于你的过去,”她顿了顿,“如果你愿意说,我会很乐意听,但如果你不愿意——”

        “是吗?”不等她说完,陆景同转头望向无垠的黑夜,嘲讽般勾了勾嘴角:“我猥亵未遂,还差点儿失手杀了人。”

        尤恬哑然,想说点儿什么,脑海里却空空荡荡。

        陆景同看她一眼,眼底有名为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从而怀疑不过是错觉。

        他薄唇牵扯的笑弧更加明显,甚至带了几分温柔,脸上却分明不带半点儿温度:“现在怕了?”

        他倏地敛了笑意,再开口时,说出的话也叫人如坠冰窟:“所以,你离我远点儿。”

        晚风刺骨地冷,如同从四肢百骸侵入了骨髓。

        尤恬沉默良久,而后一言不发地起身,走进屋内。

        脚步声越来越远。

        陆景同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毛毯因为身边人的离去,不知几时滑到了地上,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没有动作。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屋内灯光大亮,身后响起女孩子清甜的嗓音:“陆景同,你房间暖气怎么开呀?”

        陆景同脊背一僵,缓缓回过头。

        这栋别墅是陆景同中学时期买的,陆家父母开明,陆家姐弟的房间全凭他们自己的喜好布置,陆景同那时的审美正是多年后流行的冷淡极简风。

        最终,还是陆母觉得他的房间过于冷感,房间的主灯在她极力主张下,换成了暖色系。

        而现在,尤恬就站在暖黄的灯光下,手里端着两杯刚接的热水,杯子上方还冒着腾腾热气。

        就在几分钟前,他以为,她彻底被自己吓跑了,和所有他遇见的,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没什么不同。

        但她去而复返,如同好几个月前,他身心俱疲地从s市回到教师公寓,而她出现在门前,身上那股朝气与天真,一把将他拉回了纷繁的人间。

        尤恬见他不应声,向一侧弯下腰,恰好与他的视线齐平后,俏皮地模拟敲门的情景:“‘笃——笃——笃’,请问陆教授在家吗?”

        还是没有回应,她自讨没趣地撇撇嘴,只好自己四下找寻开关。

        好不容易搜寻到落地窗旁一个类似温控器的插座,她眼睛一亮,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准备和开灯一样自力更生,抬起胳膊肘去碰开关。

        “我来。”陆景同倏地出声,仿佛终于意识到了尤恬的存在,起身快步走进房间,打开了暖气。

        尤恬递给他一杯水:“给,暖暖手。”

        陆景同垂眸,怔怔地伸手去接,两人指尖无意间碰到一起,尤恬惊呼:“你手比我还凉!”

        随后又自问自答地喃喃:“坐那么久也正常,不凉才怪。”

        暖气很快充盈着整个房间,尤恬捧着热乎乎的水杯,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她眨巴眨巴眼,诚恳地看着陆景同:“我可以继续听下去吗?”

        “什么?”

        “你那样说自己,但是……我始终觉得,那不会是你。”

        陆景同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有一双漂亮的杏眼,眼里清澈得盛不下一丝一毫的杂质,她说相信便是纯粹的相信,而不是掺杂窥探欲的试探与逼问。

        他点点头:“可以。”

        得了应允,尤恬几乎按捺不住雀跃,仅仅只为他肯对自己敞开那扇通往过去的大门。

        她几乎没有思考,抬脚就往阳台走:“那我们继续。”

        “站住,”陆景同很奇怪,明明情绪灰暗到极点,竟被她的举动逗得想发笑,“还想坐外边搓手取暖?”

        特意跑开接热水开暖气的尤恬:“……”

        蛮有道理的。

        她讪讪地关好落地窗,顺势找补了句:“我就想关个窗。”

        然后窝进小沙发,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陆景同随后也在她对面的漆白软椅上坐下了。

        那段往事比黑夜更漫长。

        陆景同本科毕业于国内顶级名校,之后决定留学,接受了一所常春藤高校的offer。

        他的人生本该顺风顺水,一切按计划中行进,但余婉婷是个意外。

        她是本科时期和陆景同同院不同系的学生,在大三那年,探听到他有出国的打算,便埋头努力,发誓要和他并肩。

        对于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来说,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到更广阔的天地,这在陆景同看来是难能可贵的,因此当好友把这事儿当做谈资讲给他时,他并没有过多在意。

        但他那时怎么知道,当努力的前提是为了某个人,那么这个人本身,才是她的全部支撑与执念。

        后来,余婉婷真的拿到全额奖学金,和他考到了同一所大学。

        陆景同天性不喜社交,最初还有络绎不绝的女孩前来搭讪,但每每只能被冷冰冰地回绝,久而久之,他倒乐意落得个清净,每天除了做课题便是实习,亦或趁着假期独自旅行。

        余婉婷和他的生活轨迹类似,虽然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经济上的窘迫。她不在意这些,也比那些肖想陆景同的富家女更聪明,凭借专业相近的优势,和他做相似的课题,讨论起来,话题重叠度也高。

        华人圈本就不大,她是同校同学,找他大部分时间也仅限于讨论学业,并没有越界的言行,陆景同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他二十四岁生日那天。

        彼时,陆景同即将硕士毕业,损友徐杨觉得他这两年过得跟苦行僧似的,自作主张叫了一众当地好友为他庆生。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美籍华人,高中就出国念书,彼时藤校本科在读,论起来算陆景同半个学妹,也景仰他有些时日了。

        听徐杨说主角是陆景同,她想也没想便应下,并在陆景同回家的路上拦下他,热辣而直率地表白心意。

        陆景同照例拒绝,对方却并不气馁,反倒有些越挫越勇的架势,借着两份酒意,拽着陆景同就要吻上去。

        彼时,余婉婷才从实验室出来,一路小跑着,满心期待着赶在十二点前为陆景同送上生日祝福和亲手准备的礼物,没成想半道目睹了这一幕。

        在她心里,早认定陆景同是自己的私人物品,她可以等待时机,慢慢推进和他的关系,但容不得旁人横插一脚。

        余婉婷撇下礼物,犹如护犊的兽类,几乎是发狂地冲了过去。

        学妹被人猝不及防推到了地上,力道之狠,惊得她酒醒的同时,尾椎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陆,她是谁?”学妹嘶嘶地倒抽着凉气,看向面前瘦弱却偏执的东方面孔,有些恐惧。

        那是陆景同第一次认识到余婉婷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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