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自取其辱

赵北河单手便将那人提起丢开，整个人好似一头暴躁的狮子：“哪里来的疯子！”
他实力比对方强，刚刚是被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儿他反应过来，暴怒之下一把将人甩出去狠狠砸在墙上，那人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赵北河倏地低头看去，面目抽搐，众人目光也随之挪到石料上面，瞪大双眼。
楚迟安也伸长脖子看去，待看清后挑了挑眉。
好消息，出货了。
坏消息，货被劈成两半了。
掌柜看了一眼，啧啧道：“看起来像是玄铁矿？如果是完整说不定可以炼制一把长剑，可惜了。”
玄铁矿是锻造武器不可或缺的材料，只加一点便可让武器更加坚固，这么完整一大块的挺稀有的，要是能用一整块锻造出器身就好了。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掌柜更是戳了一刀：“五千两起步。”
可它被碎成两块，只能当成添加材料，价格大概一千两起步。
赵北河重重喘了口气，恶狠狠地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不想活了？”
楚迟安听到身旁有人“咦”了一声：“那不是林大嘛？”
被称作“林大”的人看着赵北河的眼神充斥着崩溃和恨意：“你化成灰我都知道你是谁！我这么信任你，但是那块石头根本没开出来东西！”
他一脸崩溃：“那是我用全部身家买下来的石料，为什么没开出来东西！”
赵北河气愤之余又一脸莫名：“你没开出来石头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店小二细细看了林大一眼，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见有人把目光投向他，他才道：“这位公子刚刚开了一块石料，就是赵公子方才说的很有可能开出东西的那块。”
经小二提醒，众人恍然，在最开始挑选石料时，赵北河是指着一块有裂的石料说了句很有可能会开出东西，然后就被一名男子眼疾手快地抢到且买下了。
赵北河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原本第一轮输给楚迟安就让他心情不虞，现在又来了个拆台的人，他冷笑一声把人甩在地上：“那是你运气不好，说不定换个人就开出东西了呢。”
说着他又上下打量着林大，神色鄙夷：“没银子还和别人学赌石？”
林大低吼一声又想朝赵北河扑去，但他没得逞，赌石店的打手很快就将人架起丢出了店铺。
等插曲过后，众人目光挪回楚迟安那边时，就见她皱着眉似乎有些苦恼，而那块拇指大小的石料似乎就师傅紧紧握在手里，面目平静。
——毕竟师傅双手交握放在楚迟安面前，十分好猜。
见大家目光又移了过来，楚迟安叹了口气，频频看了赵北河几眼，欲言又止。
掌柜贴心地询问：“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楚迟安顿了顿，严肃点头：“发生了这种难以预料的事情，大家谁也想不到的，不如我们这轮就作废，直接比最后一轮吧？”
她认真地看着赵北河，十分贴心地说出了这个提议，好似真的在为赵北河着想。
可在其他人看来并不是。
赵北河脸上神情僵了一下，视线缓缓攥住楚迟安的身形，又重复了一遍楚迟安的话：“这轮作废？”
他朗笑一声，淤在胸口的怒气瞬间消散：“为什么要作废，我们定了赌约的，你该不会想耍赖吧？”
在他看来，玄铁矿被看成两段，价值锐减，对楚迟安来说应该是赢他的天大好机会，可她却放弃了，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楚迟安发现她开出的东西超不过一千两！
陷入自我认知较深的赵北河已然忘了第一轮楚迟安主动放弃比拼的事。
如他所想那般，楚迟安果然迟疑了：“倒也不是耍赖，就是觉得发生了这种意外，对你来说不太公平。”
她言之凿凿，语气却越来越紧张，愈发让赵北河觉得这轮自己赢定了！
于是他不赞同地看着楚迟安，正义凛然：“赌约就是赌约，就算发生意外也应该进行下去，我也不占你这个便宜，不然传出去别人该怎么想我？”
楚迟安犹豫着问他：“真要继续吗？”
“继续！”赵北河斩钉截铁道。
“那好吧。”楚迟安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在赵北河的虎视眈眈中，她刚刚的小心翼翼与犹豫瞬间一扫而光，语气也变得欢快起来：“师傅，把我们刚刚开出来的东西给大家看看吧。”
赵北河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强烈的不好预感。
听到楚迟安说的话，师傅木讷地将手掌打开，一抹浅浅的金色光华随之从他指缝中泄露出来。
赵北河缓缓瞪大双眼。
只见那拇指大小的石料只剩一半了，漫出耀眼金光，内里仿佛是流沙在缓缓晃动，晕出动人光泽。
掌柜有些呆滞，一步步走上前去，声音发颤：“流金沙，这一定是流金砂！”
他死死盯着流金砂，声音微低，仿佛自言自语般：“锻造武器的材料，需要特殊手法进行锤炼，打造出来的武器可随意变换软硬形态，非紫阶强者不能破坏。”
楚迟安很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掌柜，估计他就要自己上手去抢这个东西了。
掌柜表示，他现在已经思考罢工的可能性了。
大概是前面想动手那个人下场太惨，给他们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也有可能是对他们来说武器远没有寿命来得诱人，再没发生之前那种抢夺的意外。
“您真是太厉害了。”掌柜发自内心地生出赞叹。
如果第一次说是运气好，但不可能每次都是运气，所有人看着楚迟安的目光都变了，在他们看来，她一定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怪不得刚刚那么狂妄！
楚迟安抬手将流金砂放在桌上，一脸淡然地接受大家的称赞，可没人觉得哪里不对，只觉得高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嘶，这得多少钱啊。”
“刚刚我还听到谁说玄清长老那一派落没了，还说何谓识人不清，我看这分明是慧眼识珠啊！”
“何谓不愧是亲传弟子，看人真准。”
有旁人凑到替楚迟安解石的师傅身边，羡慕地轻撞了下他的手肘：“老李，看不出来啊，拿着这么大一个宝贝都还这么平静。”
老李终于回过神来，转了转眼珠子，闻言只觉心口发麻。
谢谢，但他只是震惊到做不出表情来了。
“不可能！”突如其来的气急败坏声打断了这一切，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赵北河死死盯着楚迟安，眼里迸出血丝：“你耍我？你故意的！”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想到了二人的赌约。
楚迟安无辜地摊开双手：“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有说过放弃这轮，是您非要比的，我只是满足您的要求而已，这也有错吗？”
她语气含着委屈，可赵北河越听越火大，他咬牙切齿：“你别太嚣张！我只要一句话，你就进不了圣殿！你...”
他话未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来人冷哼一声，语气严肃：“狂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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