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棋差半子
赵子龙自爆了，在召唤时效即将耗尽时，这身龙胆，对上了这一生中最大的敌人，天道。
他本可以随着卡牌失效而回归自己原本的世界，但他的傲气不允许他这么做。
同样的，他欣赏夜澜，亦不想夜澜身死，于是未有半分犹豫，他点燃了自己修了百载的元婴。
爆炸让战场化成白色时，夜澜只扒着城门缝隙见到了一道洒脱的背影和一股充满不甘的意志一同消退下去。
“叮咚，常山赵子龙元婴自爆，卡牌价值已最大化利用，获得称谓物尽其用。”
“常山赵子龙为一次性消耗物品，是由系统复刻及更改设定后的再生存在，身死并不会影响到其所在位面的本尊，店主无须担心。”
怎么他妈不早说……
本来都准备酝酿点眼泪出来感动感动读者的夜澜嘴角一咧，顿时觉的有些浪费表情。
当天地间重归平静时，辽阔的望都城已然消失不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道通天的阶梯。
阶梯前面，白衣男子窝在竹椅上慢悠悠的摇晃着，一股悠久的韵味自他身上荡漾开来，仿若自远古时，这把竹椅便在这，他便已经躺在了上面。
男人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看上去漫不经心，让几人都没留意到那袭白袍下依旧还有些颤抖的修长手臂。
说实话，在他们之前，笃卦在推演里的进度可从未到逼出天道的地步。
虽然某个小兔崽子有舞弊的嫌疑，但不可否认的，这也是实力的一种。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吾辈修者当逆天而行，汝等后辈能行至此处，当不是天道刍狗，下面，去登天梯，寻传承去吧。”
笃卦扫过眼前四人，视线在夜澜身上一顿，随后一袭白衣消失不见，只留余音回荡
“往上走，走的越远，往后修行路上，亦受益无穷。”
“撑不住了，心里默念退出即可。”
这货好像就会这么一句……
夜澜撇了撇嘴，之前望都城也是这么讲话，往北，一直往北走。
TMD……差点没回来。
翻了个白眼，夜澜走向台阶，在一旁站立，颇为绅士的弯腰抬手
“女士优先。”
“哼，算你识相。”
那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共同经历过一场生死战争的几人，明显已经在心底留下了很重要的位置。
楚月难得俏皮了一下，她眨了眨眼，蹦蹦跳跳的踩上台阶。
“唉……楚傻子还是女儿身看着更舒服啊。”
“喊谁傻呢！”
夜澜感概一声，将前面恶狠狠的视线忽略掉，一把插在了正要跟上来的诸葛瑾前面，让那张俊秀的脸登时又黑了三分。
“这位诸葛将士，您先请还是我先请？”
游瞳洒脱一笑，半开玩笑的嗓音使得诸葛瑾眉心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一块吧。”
“得嘞。”
陡一踩上仙梯，楚月几人脸上便红润起来，一股庞大的压力正在疯狂捶打精炼着体内灵力，让几人不禁惊喜。
修行路上基础为重中之重，灵力的精纯强度是在战斗中修者决胜的一重大前提，但提纯灵力的方法和功法自很久远的时期便已失传，而今在这遇到，当真是一场造化。
难怪那人说走的越远，修行路上亦受益无穷，看样子所言非虚。
游瞳心里一乐，自己整日玩符，自身战力比之同级天才要差了不少，这次机会是拉进实力的重要一步。
他看向夜澜，却发现夜澜竟然还停在第一阶上双目呆滞止步不前。
“老夜，怎么不走啊你？”
“咕咚。”
夜澜咽了口唾沫，看着已经走出去十几阶的三人，嘴角一抽
“我怎么感觉，你们走的路，和我的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
诸葛瑾皱了皱眉，也感到几分不对劲，他敏锐的察觉到夜澜周围时不时蹦散出的紫色电弧
“天雷？”
“好像是……天劫！”
楚月瞪大了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夜澜，自古逆天职务出世，才会招来天劫。
而夜澜既不是什么逆天灵宝，也不是要晋升金丹元婴的强者，这雷劫属实莫名其妙。
“不一定……说不准是错觉呢。”
夜澜壮了壮胆，伸腿往前连迈三阶，一时间并无异象发生
“你看，我就说……”
“轰——”
三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霆接连轰落，在三人懵懵然的视线里砸向夜澜
“贼老天……我日你……呜呜呜呜——”
“哇——”
夜澜只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仿若过电般止不住颤抖，一身飘逸的黑发也炸了毛，血止不住的吐了出来。
成片的黑色气息自夜澜身上剥离开来，散发着无尽的毁灭之意。
“你吸收的魔气太多了，里面带的毁灭之意会影响心神，多劈一劈有好处。”
游瞳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撤了几步，一副害怕殃及池鱼的样子。
夜澜：……
“对不起……我不应该笑的，但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楚月捂住小嘴，身体不住颤抖，最后自暴自弃的捂住肚子蹲在台阶上笑了起来。
诸葛瑾甚至都没看两眼，扭头就继续走他自己的路去了。
“你们……”
夜澜铁青着脸只觉交友不慎，随后咬了咬牙，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仙梯，开始了自己的受虐之旅。
“轰——轰——轰——”
“啊……格老子……的……你……”
“轰……”
起初走在前面的三人还会时不时回头望两眼，到了最后甚至连回头都懒得回头，只是在雷声近的时候提两步速度甩开。
越往上压力越大，众人只觉身上压上了一颗巨石一般，反倒是一路被劈过来的夜澜，在适应强度之后是最轻松的，一副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
“呼——”
“老夜，楚大小姐，诸葛老哥，我撑不住了，先走一步。”
游瞳面色涨红，青筋暴起，他已经到了极限，再往前身体就会崩溃掉，只好无奈一笑
“等出去常来游阁玩，报我游瞳的名字，咱们不醉不休。”
几人此时也已经被巨大压力搞的做不出多余的话来，只得相视一笑，看着游瞳身影消失在原地。
终于，再不知走了多远之后，眼前的场景逐渐发生变化，面前开始变得平坦无比。
一道带着无上道意的声音让几人眼前一凝。
“练气一层，向前一步。”
是诚慈的意志，圣人留下的意志再次显现，楚月只觉心脏慢了几拍，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练气一层，向前一步。”
夜澜挑了挑眉，心里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这一路被雷劈过来，自己的灵魂强度可谓强的离谱，收获颇丰，他觉得没必要再继续往下走获得什么传承了。
正想后撤，却突然感觉身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对着自己屁股来了一脚，直接让他飞出去数十米。
楚月：……
诸葛瑾：……
“他只让走一步，你这也太着急了点。”
糟糕……光顾着解气，劲使大了。
宫殿深处的笃卦皱着眉头，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这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道圣人遗志再也没响起，天空中开始传来有规律的跳动声
“扑通……扑通……扑通。”
漫天血色中，一颗漫是无上道义的心脏落到了夜澜面前，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柄竹剑。
笃卦：……
变成本体的笃卦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主人原来准备把自己也送出去。
他本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枝竹，被诚慈炼制成剑器青竹后，头一次被送人。
“是天衍之心！”
楚月瞳孔一缩，看了眼夜澜，心中满是苦涩，她没想过这种情况。
天衍之心择主了，它选择了夜澜，这让楚月连强抢的勇气都没有。
眼前的少年是一路陪着自己同生共死的人，她做不出这种事。
“楚家……这就是命吗。”
诸葛瑾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楚月，一时间竟不知该喜该忧。
无尽苍穹之上，一道手持长剑的背影浮现，无上道义围绕着他
“诚慈，你好大的算计啊。”
“哈哈……终究是道友太清心寡欲了些，才逼的贫道出此下策，不过好在强如道友这般，依旧差了我半子。”
“哦？”
那道身影挽了挽长剑，目光仿若透过时间和空间一般落在了夜澜身上
“你且看看，我哪差你半子了？”
“嗯？”
诚慈惊愕的声音响起，他望向了那自己所布的天梯之上。
“咳咳……”
夜澜看着眼前的两个古怪东西，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这东西，有人买吗？”
“嗯？”
楚月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夜澜，心中重新燃气希望
“你要卖？这可是成圣的机缘！”
“我没那么大志向……”
诸葛瑾皱了皱眉，看着眼前两样东西，抢在楚月前面道
“天衍之心给我，百万极品灵石。”
楚月张了张嘴，默然下去，百万极品灵石，楚家一个仙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
夜澜眼前一亮，但犹豫半刻，看了眼一旁默不做声的楚月，张口道
“小月儿，叫声哥哥，两个都给你。”
笃卦：……
诚慈：……
诸葛瑾：……
“额？”
楚月被这跳跃性的思维搞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叫不叫嘛？”
“……哥，哥哥”
“嘿嘿嘿”
看着俏脸已经红到耳根的楚月，夜澜伸手一勾，那兵剑和天衍之心同时落到了楚月手心。
也就在这一刻，秘境蹦碎，一道化为实质的天道之眼带着漫天杀意自天穹中望了过来，看向了楚月。
“唉……是贫道差你半子，没想到道友这古怪的性子是一直未曾变过。”
“不，你走了狗屎运，还真摆了我一道。”
那背影咬牙切齿，看着天穹中出现的天道之眼，拔剑悍然顶了上去，挡住了那透向楚月的天道意志。
“哦？哈哈哈哈哈……命，妙不可言呐。”
天地间只剩诚慈畅快的笑声，和那对上天道的身影。
这一切夜澜是不知道的，秘境蹦散间，他只觉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便陷入了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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