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然
第7章 不然
天气又冷了起来，嘉熹坐在座位上写着课外试题卷，紧握着笔杆的手指已经有了些许僵硬。姜悦还没来，几乎也没什么人会来找她说话，效率还挺高。
“嘉熹，这道题怎么做？”
嘉熹抬头，是谢御在问。
拿过试卷，嘉熹仔细地看了看，很快手指便在试卷上比画起来，“从这里划条线过去，就可以把这个不规则平面图像分为三个常见的图形了。”
谢御推了推眼镜，观察了几秒后道：“还真是，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还是你厉害，压轴题也能一眼就看出答案来。”嘉熹摇摇头，“我也只是题做多了，看到相似的就能想起解题方法而已。其实几何题都差不多，而且还都有一定的规律，做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嘉熹你听说季宴栖和周书瑶分手了吗？”隔着一条过道，嘉熹看见梁夏转过身突然朝自己问道。
嘉熹平日和她也没交集，这会儿还在意外她怎么会突然问自己，弄得两人关系不错似的。
不过，下一秒当她看见梁夏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谢御后，就都明白了。
女生心思明显不在嘉熹身上，也不在话里的季宴栖身上。
嘉熹实话实说：“没。”
梁夏没什么反应，然后有些雀跃道：“谢御你能给我讲道物理题么？”
要说一班这些人，嘉熹和谢御还都是有些格格不入，前者忙于兼职没时间社交，后者本身就自身有一股清冷也是个让人不敢靠近的主。不过谢御清秀，眉眼俊秀，自带一股书卷气，所以在女生当中还是挺受欢迎的。
男生抬眼，不解道：“嘉熹物理比我更好，你可以问她。”
嘉熹看见梁夏眼里闪过一抹尴尬，“好的。”
过了好久嘉熹都没写下一个字，笔半天没动。
所以昨天是真的分手了？
*
原本做完操后学生就会自动解散，今天音乐刚停，就见年级主任拿着话筒在台上吆喝：“一会儿不着急走哈，有事儿要通知。”
下面怨声载道，哀怨声此起彼伏，年级主任叉着腰道：“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教导主任标志性地清了清嗓子，大肚腩挺起，这是要发飙的前奏。
果然，下一秒就见他将话筒贴近嘴唇，粗声道：“最近这几天学校的风气不好啊，特别是高二的某些男同学，在学校不上课混日子就算了，还敢在校外打架，而且还被学校的老师当场看到。”
“这样的打架性质是多么的恶劣，你们只要还有一天是一中的学生，只要还继续在一中读书，就必须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
……
嘉熹没怎么注意听，只是当听到打架的字眼时往九班的方向看了几眼。
结束后，姜悦挽着嘉熹的手臂随着人群往教室走。
“熹熹，她们说季宴栖和周书瑶分手了欸。”“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听她们说的。”嘉熹如实说道。
“哦。”
“不过你说，周书瑶那么漂亮的大美女都没能拿捏季宴栖，而且没分手时也没见他怎么主动，真好奇他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会是什么模样？”
嘉熹没回答。
姜悦停了好一会儿，“不过，熹熹你喜欢什么样的。”
嘉熹：“……”
“我喜欢你这样的。”说完也不等后面的姜悦，抬腿走了。
“真的吗？我就知道我们才是真爱……”
*
因为中午谢御去查卫生了，所以嘉熹一个人缓慢地往办公室里走，老李为了保证她俩顺利通过初赛规定她俩每天完成一张他自己布置的试卷。前几次都是嘉熹和谢御一起，今天他不在嘉熹要一个人面对老李的殷切期盼了。
经过九班时，嘉熹无意识往里面瞟了几眼。
不出意外，没看到想看到的人。
有点失落，嘉熹想。
好在这情绪没持续多久。
办公室门口，嘉熹才刚刚抬起眼眸望向里面，就看见了里面站成一排的季宴栖一行人。
男生懒洋洋站着，双手倒是没插兜，不过眼底没什么情绪，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像之前那次一样。
面对老师的质问，陈东树嬉皮笑脸道：“老师，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黄毛侮辱咱一中，说我们学校都是一些只会学习的歪瓜裂枣，这才气不过忍不住动手了。”“我们学校哪里就都是些歪瓜裂枣了嘛，喏，我们的嘉熹大学霸就是一个既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嘛！”
嘉熹：“……”
突然被置于话题中心的嘉熹，假装淡定，快步往老李那儿走，人生从来没有这样一次期待过见老李。
“谢御呢？哦！他是主席嘛，肯定有很多事要做。你们俩是我们班的希望，下午一定要全力以赴啊，老师可就指望着你俩了。”
嘉熹：“……”
“上次的试卷你俩都做得不错，如果继续按照这个程度，全国赛都不是问题。但是，今天下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认真对待。”
“好的，老师。”
他们那为女老师还在痛心疾首，“别说了，你们几个平时上课打游戏睡觉就算了，校外也惹事儿，就不能安分的吗？看看人家，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再看看你们几个……”女老师语气越说越快，说到某处战术性喝了水继续：“都去给我写三千字的检讨，不许去网上抄别人的，一经发现再加三千字……”
嘉熹拿着试卷往外走，没忍住往季宴栖那边看过去，结果就直直对上了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眼里似乎是带了点似笑非笑。
嘉熹脸上一顿烧，脚下生风似的离开了。
*
下午，考场内。
嘉熹右边那位女同学紧张个不停，一直跟她后座的同学说话，“不知道这次初赛的题到底难度会怎么样，我听说去年初赛的难度可是省里那位变态的物理教授江德明出的，听说淘汰了大半的人，最后进入省赛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这次还是他那我岂不是要完蛋了。”“没事儿，我们就当是来和那些大佬们陪跑来了，没什么大不了了，放轻松点好吗？”显然后面那位同学淡定多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大家几乎可以说是学校物理单科排名靠前的同学，如果考得太差分数很难看，回班级也不好意思啊。”
嘉熹正在摆弄桌上的文具盒，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进入耳朵里。
“你看，你右边的大佬才淡定，要多像她们学习。”
注意到那两个人的目光这会儿都往自己身上来了，嘉熹缓慢扭头挤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那两人满脸的震惊，前面那位女生似乎是还想说点什么，老师就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老师严肃的将考场规则叙述了一边，说话时语气抑扬顿挫突出强调，目光锐利的扫过底下每一位同学。
很快，考试就开始了。
可能是因为平时做的试卷有点多，所以考试时面对长长的试卷嘉熹也没什么反应，呼了口气，随着监考老师“考试正式开始”的声音响起，嘉熹拿起笔开始了答题。
一堂考试两个小时，考完交卷时天都有些黑了。
嘉熹不慌不忙收拾东西，教室里已经有人在讨论要去搓一顿犒劳犒劳自己，教室里都是被折磨后重见天日的喜悦放松。
收拾完，嘉熹拿上书包，走出了教室往楼下走。
“你考得怎么样？”嘉熹和谢御并不在同一个考场，这会儿刚好在楼梯口遇见。
“还行吧，只不过有些题不确定。”嘉熹回复。“我也差不多吧，不过时间有点紧，最后一道题的第三小题没写完。”他语气明显有些愉悦。
走到校门口，公交车正好在这时候停在了不远处，谢御很快与嘉熹告别跑进了车里。
嘉熹拿出包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收起手机，抬眼就看见了前方靠着树的季宴栖。
他似乎是早就看到她了，这会儿眼神直直往她的方向看。
男生身高腿长，穿着的一身黑色卫衣将他衬托得更为笔挺，漆黑狭长的眼尾倏而眨了下，像是被树影挡住的那抹晦暗不明，乘着幽暗的气息，一点点席卷开来。
嘉熹有半秒的怔愣，很快淡定地走了过去。
嘉熹其实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等自己，但还是控制不住问：“你是在等我？”季宴栖收起手机，掀起眸看着她。
他脸上难得带着丝笑意，挑眉，懒洋洋道：“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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