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课间
“兔子舞啊。”
温同学带着浓重鼻音的惊讶尾调，不由地扬了扬。
“怎么，不会跳？”
温竹：“......”
有点怀疑你在挑衅我。
他啜了一管子水，摇摇头：“会跳的，我之前在漓县中学的课间操也是跳兔子舞。”
只是没想到，转了学也没逃脱跳兔子舞的命运。
“那这里的兔子舞是围圈圈跳还是站一排跳的？”
江司洛将写满的草稿子翻了一个面：“兔子舞不都是围着圈跳。”
温竹咬着吸管头，小声否认。
“哪有，我们以前就是站一排跳的。”
漓县中学早操是广播体操，大课间操才是跳兔子舞。
所有年级按班级排成一排，跟着音乐从广场头蹦哒到广场尾，然后再反过来继续蹦跳，短短十分钟能跳好多个来回。
从高处看，广场上全是密密麻麻不断向前蠕动的黄黑色毛毛虫。
现在课间操，从毛毛虫变成了甜甜圈。
大课间时间是很紧，只有20分钟，其中光课间操就占了10分钟。
每个年级都划分特定区域，高二3班刚好被安排在第一棵古槐下。
温竹原本是跟着杜泽他们下楼的，结果大课间大家都出笼了，人挤人，还没下到一楼，温竹就看不见杜泽和周之函的身影了。
他懵愣地跟着人群走。
一眼看过去，全是穿着清一色蓝白校服的学生。
温竹到现在也没认熟几个班里同学，找起来更难了，就在他微仰着头寻找自己班级时。
“这边。”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竹转头一看，不知道江司洛什么时候落在他身后。
见他发现自己了，江司洛就往右侧方向走去，他从五楼就一直在温竹后面，只是他一直没有回头看，眼见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江司洛只好开口提醒。
看到熟人，温竹开心一笑，立马跟上江司洛，生怕又落单了。
温竹跟在江司洛身边道了个谢后，又开口问：“同桌，我们班课间操的位置是固定的吧？”
江司洛：“嗯，固定的。”
“噢，那就好。”
温竹跟着江司洛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了一棵古槐下面。
这个位置甚得全班同学喜欢。
古槐像一把遮天蔽日的伞，太阳再烈也不会被暴晒。
此时高二3班已经围成了两个初具规模的两个大小圈圈了。
只是音乐还没响起，大家都松散地站着，还没搭起肩膀，后面还有女同学陆陆续续赶过来，要走到圈内里面去。
温竹跟在江司洛身后，看他站入圈上，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排上。
温竹盯着江司洛的后脑勺，少年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很是合贴。
江司洛转过头时就看见温竹盯着他后脑勺发呆。
温竹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头，被抓个正着。
目光上移对上江司洛的视线，略微尴尬。
原本温竹以为他看一眼就会转回去，结果江司洛还看着他。
温竹抓了抓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么？”
说话间，温竹余光顺着江司洛侧脸，看向那些排在他前面身高稍矮的同学，温竹视线停了一下，又微仰着目光看向江司洛头顶。
他突然有点明白江司洛为何要转头看自己了。
“要不我站你前面？”
温竹犹豫一瞬，带着商量又不确定的语气问他。
“你觉得呢？”
妥妥的疑问语气的肯定句。
目光从温竹脸上划过又移开，江司洛侧移一步，让出个位置。
温竹：“......”
我也没矮你多少......
温竹心里默默嘀咕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在江司洛原本的位置上。
古槐苍翠郁葱，但烈阳总能见缝插针将枝叶间的错落缝隙填补上，折射下的几抹小光斑打在眼前人的脊背上。
少年肩膀并不宽厚，腰背挺直，站得很端正，跟他上课坐姿一样。
视线顺着白皙的后脖子往上，他后脑勺下端最中间的位置，有一撮小小的发尾尖，江司洛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
课间操音乐通过校园广播传了出来。
温竹目光还在漫无目的地乱瞟向其他班级，突然肩膀一沉，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
温竹余光看到肩膀上多出一双手，自然地搭握着他的肩膀，视线局限，他只能看到大半截并排在一起白净又修长的手指。
律动的音乐已经响起。
温竹也只好将手搭在前面同学肩膀上。
3班男女比例有着纯理科班的通病，三分之二都是男生。
跳兔子舞时，女生在圈内跳，男生人数多则围在圈外跳。远远看过去，操场上犹如一个个跳动的双层蓝白色甜甜圈。
课间操一结束。
大家就往教室跑。
温竹跟着人群挪上五楼，就只赶得上装了一瓶温水，上课铃就已经响了。
温竹只好囫囵地吸了几口水，他左边鼻子已经隐隐有不通气的迹象了。
温竹也顾不上感冒不感冒的了，一心扑在学习上。
也不知道其他班是不是也像3班这样，每科课堂结束后，都至少有一张为了巩固当天所学知识点的课后练习卷子。
上午全部课程结束，他桌子里已经有四张空白的卷子。
下午课程是生化英，不出意外还得有两三张卷子等着。
关键这还只是老师发下来的卷子，还没包括课后练习册。
课程紧凑，作业量也丝毫不轻松，大家都是卯足劲儿学。除开去厕所和装水，温竹课间都不带离开桌子的。
虽然晚自习有三节课，但没人会老老实实把所有的作业都挤在晚自习。大家都充分利用课间十分钟，速度快也能刷个一两页课后练习册。
午饭时间。
大家一如既往冲着去食堂抢饭。
教室里空荡荡没有其他人了，温竹纹丝不动埋头赶作业，等估摸着差不多了才起身去食堂。
他对吃的其实不怎么挑，有什么吃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的缘故，今天饭菜味道好像淡了些。
“温竹，你又最后下来的吧。”
温竹扭头看见杜泽和周之函，两人端着空餐盘，看样子要去放餐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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