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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美丽的楼兰姑娘


啊,美丽的楼兰姑娘;啊,香喷喷的小包子;啊,沙尘暴?!

        月上柳梢,胡杨树阴旁,焰火摇曳,潺潺流水,伴着兹兹柴火声,肉香荡在空气里,一片言笑晏晏清歌燕语。

        只一声凄厉的“不~~要~~啊~~~~给我杯羊奶就好……”在夜空里旋呀旋。

        烤全羊的悲伤,诸君可懂?

        文鹤鹤受到了惊吓。

        文鹤鹤无时无刻不在受惊吓。他瘫倒在吴世昭怀里,伸在半空的手一颤一颤的。因为狗爷对他的爱太深,他只吃牛肉,牛排必须九分熟。今下午他刚出墓就被送到床上休息了,醒过来时天还没黑,转头准备起身下床。才做到转头,就看到熟悉的半截躯干躺在枕边仿佛在冲他招手——嘿,我来啦!文鹤鹤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狗爷送了半截老鼠的上半身给他,其中还缺了只耳朵少了只眼珠子。

        现在,他被带来了哈兰族吃烤全羊,名曰庆祝楼兰墓考察取得大进展。狗爷在烤架边不停地舔着爪子。

        郑少梵和漆落落也受到了惊吓。

        首先,郑少梵讨厌吃肉。昨晚的肉太酸,他至今还是一阵反胃,眼睛死命盯着对面挤进兰姓少女群里调酱料的某人,只恨不能生嚼其肉。

        其次,漆落落讨厌烤全羊。如果说前几天陕安的羊肉泡馍她可以在司冽清清冷冷的一声“哦”下舀片馍,那么在乌木齐,在大荒漠,在这个烤全羊统领全域的世界,她只想说——来人,把朕的黄金划掉,正山小种盛上来。

        庆北大学11级考古系儿郎,永远忘不了大一的那年盛夏。传说中来自少数民族聚居地,身披兽皮马甲,脚踩骆驼底皮靴的七尺少年,葫芦娃兄弟永远的大哥,漆落落永远的小喇嘛闺蜜,哈麟哈同学,本着头任班长的使命感,热心地组织班上同学上山野炊消暑。自告奋勇运了一只小山羊、三斤斤野山猪肉、一只小乳鸽上山,信心十足把同学们赶去欢快地游泳钓鱼调戏水蛇,一个人默默架柴烧火烤山羊。当时的大家都还是年纪轻轻皮白肤嫩十成十的祖国小娇花,玩累了躺回帐篷边等着班长大人给片烤全羊。班长大人很贴心,备了十三个小碟子,把烤架上的肉一片片片好,摆得整整齐齐盛过去。大家吃得欢畅,对班级对班长的爱又深了几分。

        而后的深夜,在蝉鸣声声的山林间,十二道摧枯拉朽靡靡之音在山间漫延。具体发生了什么,参与这次野炊的考古系众人拒绝回答,只知道那一年的秋天,那片山间果树上的蜜桔,格外清甜,周遭的野草,也比往年茂盛了许多。

        “阿拉耒,我不想吃烤全羊,你帮我跟烤肉大伯说声留点肉串羊肉串呗?”漆落落委委屈屈地扯小酋长的袍子,额头上的小帘子随着动作甩来甩去,煞是娇憨。她嫌麻烦,没有换下那套楼兰姑娘装扮,往身上套了件军大衣了事。

        她喜欢吃烤羊肉串,乌木齐维族大叔的碳烤架上,一排排的羊肉串兹兹冒着一阵阵香,乘热一口撸过去,鲜嫩入味口感焦而不燥,而且3块钱就是一大串,比之庆北市那群15块一串,又瘦又柴,口感还不如啃香烛,你站边上缩缩鼻子就挥舞着铁钳要你买。

        小酋长一本正经:“我们不会做羊肉串。里面还有乳猪和乳鸽,可以吃的。”

        就是因为里头还塞别的肉才烤不熟才难受啊。漆落落扁嘴,默不作声跑桌上顺了片哈密瓜。女孩子家家,大晚上的吃什么高热量的东西,吃素!

        “晚上不用吃太多高热量的食物,这里的水果不错。”司冽端来一份拌好的水果沙拉,顺手把红豆双皮奶搁桌上。

        指尖轻触双皮奶杯壁,传来一丝沁凉。漆落落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沙漠里哪来双皮奶?”

        司冽声音依旧清冷而漫不经心:“我让他们运冰库过来时带了几杯。”

        “哦。”漆落落低低地应声,默默拈着竹签叉水果粒。

        今天下午她接过山楂茶的时候脑海里浮着一首诗,情诗。是《将军马前急》里曹孟德对吕奉先表露心意时所用的千里传鸽,也是上午帛书里那段小篆的翻译。

        第二天天微微亮,漆落落被帐外的轰鸣声震醒。拎起狗爷往脑袋上一放,披着大衣出了帐篷。

        昨天傍晚时分,效率极高的西北研究所就送来了移动冰柜,因而对楼兰姑娘爱得深沉的余教授一大早就招呼着劳力们下墓把玉棺移了上来,现在正摩肩擦掌只待开棺。

        移动冰柜实际上就是一个微型货箱,容量不大,塞了个棺材后便容不下几人。余教授裹着大衣在冰柜里哆哆嗦嗦坚持自己亲自开棺;神棍师徒担心老人家安危,不得已挤在外沿;文鹤鹤跟吴世昭扒在一扇车厢门上眼巴巴地望着;司冽立在另一边;其他人站在车外双手抱胸状。

        “喵咔!”狗爷纵身跃到郑少梵头顶,还想借力又跳棺材盖,被郑少秋一把抓住按胸上。

        余教授擦了擦手心,再一个拍掌一声喝,把棺盖推开。

        众人“咦”一声挤过来,香气漫延在车厢里。

        棺里躺着一座木乃伊,旁边散落着一根金色权杖还有半块镜子,木乃伊身下的缝隙里细细碎碎放着诸多金器玉石类随葬品,还垫了一层软榻,完好如新色泽亮丽,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与工艺。

        郑少梵动了动嘴唇,想感叹几句又想说几句赖皮话活跃活跃气氛,说不出来。抓了抓同郑少秋紧握的手。

        郑少秋重新盖上棺盖,担心软榻接触空气太久会风化。

        余教授扶住棺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狗爷从郑少秋怀里挤出来,弓背跳回漆落落肩头。

        “教授,我们回研究所。”吴世昭在原地惊了几秒,探身上去领余教授下来。

        司冽开着悍马送漆落落去哈兰族告别,其他人收拾东西架着车浩浩荡荡朝市区开进。

        回去的车上,漆落落扒在窗沿眼看那一排排防护林,心里的念头换了几番。哈兰族是个神圣的民族,信仰太阳,淳朴而真挚。酋长是个可爱的小光头,会说汉语,音译汉名像极小天使阿拉蕾,长得白白嫩嫩不点不受烈日影响。她答应了他下次过来陪他种一片胡杨树林。

        司冽开车间隙侧目看她一眼,张了张嘴,最后递过一杯双皮奶。

        漆落落还在伤怀,兜里的小黑莓振动不停,郑少梵来电。

        漆落落接通说:“我们快到基地那里了。”

        电话那头的郑少梵扯着嗓子喊:“叫司冽看路!沙尘暴要来了!你们别往上面撞!”

        漆落落懵逼中:“啊?”

        那边又换了一个人的声音:“漆落落!看住郡主!它喜欢迎风奔跑!”

        漆落落惘住:“额……”

        那边噼里啪啦一阵响,接着传来郑少秋的沧桑音:“漆丫头,不要看不起沙尘暴。庆北市里的沙尘暴最多喂你一嘴沙,沙漠里可是把你撕碎了喂给别人!叫司冽看着点路,油门加到最大,避开沙尘暴的路线。或者干脆下车找个隐蔽的挡风口窝着,等风暴过去了再叫我们来接你。悍马就别要了,会被刮走。别跑风暴口窝啊!”

        漆落落默,挂断电话平静地说:“司冽,我们要见识沙漠里的沙尘暴了。”

        司冽波澜不惊地“哦”一声,视线集中在前方和后视镜。

        漆落落迟疑地看他一眼,又用“今天吃饭了吗”的语气说:“郑少秋要我们要么加快速度往市区开,要么找个远离风暴口的沙堆藏起来。我选第二套方案,因为我刚刚发现,狗爷不见了。”

        司冽凝神看后视镜,说:“那就先找一个稳妥的地方等风暴过去再找猫。”

        “等风暴过去再出去捡猫肉吃啊?”

        “人比猫重要,如果你出事了我会很难做。”司冽一个急刹车停在基地门口,他记得不远处有个不小的沙丘,够躲两个人。

        漆落落被他牵扯着下车往沙丘处走,也不说话。心想老子的猫跟老子一样重要!盘算着等他躲好了自己再溜出来找狗爷。

        狗爷虽然是只猫,但狗爷更像一只不羁的狗。

        “司冽!”漆落落路过楼兰墓群,脑里闪过狗爷不羁的一抓,拖住司冽的手臂不动。

        司冽停下脚步问:“怎么?”

        漆落落想说狗爷应该在墓里踩棺椁,转念一想“人比猫重要”,指指墓群,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话头:“进墓里更安全。”

        司冽沉吟片刻拉住她又往墓群赶。

        司冽没有下过墓,他在庆北学了三年计算机就出国修MBA去了,美国连历史都只有几百年,所谓的墓就是骨灰盒往玻璃皿里一放,再贴个照片,家里人想念了就进去瞧一眼。因而他对墓群的定义就是烈士公墓。

        第一次下墓,没什么观光的心,只想走得更深点。更远点,让风暴进不来,让手中的小姑娘能过得安心,也让那只喜欢挠人的猫乖乖在某个地方等着风暴过去他们的找寻。

        “喵咔!”他牵紧漆落落走进深处的主墓室,刚进门就听到一声猫叫。

        漆落落挣脱他的手,跑到中心处,转过身来时怀里已经卧着一只银猫,漆落落蹭蹭猫头:“狗子,你变聪明了,学会克制欲望了,我很感动。”

        司冽走过去,刚想摸摸猫头,就听到头顶“嘭”声不断。

        门外飞沙扑面而来,对着两人一猫就是劈头盖脸地砸。

        漆落落军大衣落在车后座,只穿着一身露脐装,大片皮肤裸/露在外被砂砾砸得不由自主发出“嘶嘶”的呼痛声。

        司冽解开西装把人和猫按在怀里,背对着石门,砂砾在他身上砸过一波又一波,没出声,只把手收得更紧。

        漆落落头埋在他怀里,狗爷动动脑袋摇了摇尾巴,尾巴毛划过肚脐引来一阵痒。她听到左边传来加快的心跳声,戳戳嘴下的胸腔,闷声说:“去棺椁里。”

        幸好胡杨树棺椁的历史意义不大,或者说体积太大不能一次性搬空,成员们搜刮地皮的时候只是把小部件扫荡一空,留了个避风港给他们。

        两个人以拥抱的姿势亦步亦趋移像中心的棺椁。司冽抱着怀里的人踏进去,盖住棺盖只留一个呼吸的小缝。俯身在上,双臂撑住棺底,挡开投过小缝划进来的尘沙。

        狗爷挣扎几下似乎想跳出去,被漆落落抓一只前爪拍了拍,按住猫头压胸口上。老子还没嫌你挠我痒痒呢。

        风暴席卷了良久,棺椁中的喘息声愈发厚重,漆落落感觉自己似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完全对不起秒表的心跳声,以及右耳正上方越发急促的心率。

        啊,气氛太暧昧,空间太封闭,喘息太凌乱,衣裳太易撕,老子体内的洪黄之力有点汹涌啊。

        “司师兄,谢谢你呀,你辛苦了。”漆落落偷偷咽了咽口水,再捋一把猫尾巴,开了口。

        虽然有打破□□气息的原因在,但感谢是真的。

        司冽暗笑两声,虽呼吸凌乱,依旧慢条斯理:“你能真心拿我当师兄就好。”

        “当然真心,比24K黄金还真!”漆落落抬眼诚恳地望他。额,只看到俩点小突起。

        没事没事,我的大一些。

        司冽轻笑几声才开口:“那以后我说什么你会听?”

        漆落落隐约听到了那几声笑,呆了几秒,语气真挚:“师兄,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师兄亲老板!”

        如果讲得合我心意的话,我一定认真听话,真的!

        司冽轻咳几声,再开口时声音已有几分嘶哑:“好了,别太激动,现在风暴还没过去,我们要省点力气。”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长你8岁,三年一道沟,我差了你差不多三道沟,其中隔着的思维方式、表达方式、举止行为和生活习惯都差了不知道有多远。我总强调我是为你好,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我帮你解决。我也不知道这种表达方式你会不会接受会不会抗拒,但我还是希望你有任何问题、对我有什么不满或者误解,在生活上与同学同事相处之间有什么摩擦,你都可以来找我。我是你师兄,也是你老板,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亲人,我会保护好你。虽然我们前面隔着三道沟,但你的师兄能力还不错,能够跨过来护好你。”

        漆落落怔了半晌,最后嚅嚅地答了“哦”。

        气氛归于平静,棺盖上方风暴还在簌簌响,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在墓室里回荡。

        但是感觉还不错。

        哦,司冽,我今年要快过年了才21呢,你不久之后就三十了。我们啊,差了结结实实三道沟再多几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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